“嘶……副總旗大人三思啊!”
“思個屁!以後再敢提副總旗這三個字,割了你的舌頭!”戰無雙一聲怒喝,同時修爲爆發,還待調侃的人,立刻把話又咽了回去。
不知爲什麽,那無恥之人來了以後,她忽然有了底氣,郁悶也減輕不許多,這些人若再敢拿她開涮,戰無雙恐怕真要放倒幾個了。
她怒視一周,大家卻在她殺氣騰騰的目光中,全都閉上了嘴巴。
“長腿妞的氣場,可真不是蓋的!”
洛赢暗自偷笑了一番,便橫刀一指牛總旗,道:“動手吧!”
元化五層,凡元淬體,這種對手他豈能放在眼裏?連元化六層的影者都死在他手上,若非這群家夥欺人太甚,洛赢也懶得出手。
他現在仇家不少,穆家自不必說,五洲商會也在四處找他,還有真羅國整個南戰大軍,都想要他的腦袋。
洛赢本想用最低調的方式,混在戰場中吸取生機,提升修爲,但在軍營中,若不能立威,以後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隻見那牛總旗一聲怒喝,揮動着大砍刀,猛然劈來。
洛赢眼中一動,心裏卻暗暗冷笑,這家夥果然難纏,怪不得長腿妞着了道。此人看似被激怒,卷起澎湃的元氣強攻過來,實際上卻是出招三分留七分,除了試探,更暗藏着厲害的後手。
洛赢索性裝作不知,但卻全力出手,與對方硬碰了一記,帶着神元淬體和元化三層的強橫元氣,刀鋒之上,更有鋒利無比的金元力和兩種符紋。
那牛總旗就算全力出手,也未必能接下這一刀,此時還留了七分後手,結果可想而知。
黑虎旗的士兵剛開始叫嚣,場上便在一招間分出勝負,喊聲戛然而止,牛總旗像一顆元氣炮彈,被轟飛了出去,在衆的視線中,化作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在了隔壁赤虎旗的營地中。
那邊傳來驚呼聲。
“敵襲!?”
“襲個屁,這是牛總旗!今天怎麽有空來我們赤虎旗做客?”
“……”
黑虎旗衆人鴉雀無聲,連隔壁那麽遠的聲音,都能聽到。
洛赢收起了刀,淡然道:“誰能帶我去總旗府?”
幾息之後,反應快的都沖了上來,一臉獻媚,恨不得将這位新任總旗擡到到總旗府。
當然,哪裏有什麽總旗府,隻有一間還算過得去的帳篷,便姑且想象成總旗府吧。
洛赢前呼後擁地走向總旗營帳,隻留下被石化的戰無雙。
她想到初見洛赢時,便是在擂台上越兩級戰勝一名師兄;在考核時,他又以六品武徒的修爲,與霍一鳴對抗百餘招;在常樂府大比時,他更是戰勝了修爲高出兩級的天才蕭天宇。
以洛赢的戰績,今天戰無雙也料到他會獲勝,畢竟她現在也有信心戰勝牛總旗,可洛赢這樣完全的碾壓,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戰無雙自問,她再突破兩個境界,也未必能做到洛赢這種程度!
在常樂府時,曾經一個月沒見,戰無雙便被他超越,現在又是一個多月未見,卻已經被他遠遠甩在後面。
雖然洛赢是爲她出頭,但戰無雙也無法接受,曾經被她追殺得逃出學堂,曾經被她暴揍的無恥之人……已經變得如此強大?
戰無雙不知該爲洛赢高興,還是該爲自己難過,想想自己的驕傲,沒依靠任何人,卻完成了天元淬體,她本是信心百倍,卻被一個小小的總旗所打擊。
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斷了戰無雙。
“那個…副總旗,你押的賭注太大…小的…小的沒有錢賠,要不……記賬可好?”
……
洛赢對黑虎旗的情況稍作了解,也認識了手下十名小旗,目前他這裏共有一百五一人,每個小旗十人至十五人不等,算是大營裏人數較少的,而且還有十人重傷,正在休養。
摒退衆人,帳内隻剩下他和戰無雙兩個。
洛赢凝重道:“軍營裏的氣氛不對,這些人太放松了,之前真國大舉來犯,卻在昨日莫名退去,這裏面豈能沒有隐情?恐怕與拓跋陽的死,有直接關系……你怎麽看?戰副總!”
這厮前面說的無比正經,卻在最後戳向戰副總旗的傷疤,戰無雙咬牙切齒道:“拓跋陽一死,那位南戰大将軍拓跋烈,必定雷霆震怒,此人兇殘暴虐,卻不失爲當世枭雄,是有大謀略之人,所以名武學堂撤離,寇帥大軍也将在明日抵達邊陲山。”
說完,她又深吸了口氣,忍住揍人的沖動,道:“無雙技不如人,甘爲士卒,任憑洛總旗調遣!請你不要再叫我副總旗。”
“好的戰副總。”
洛赢痛快地應下,又一副說教的口氣道:“人嘛,切忌好高骛遠,從一兵一卒做起是對的,以後你就留在本總旗身邊,做個參将,多多磨砺。”
戰無雙的拳頭有些發抖……
“還有,這裏并沒有洛總旗,以後要改稱許總旗,我現在是許三。記住了嗎?戰副總!”
……
黑虎旗營地,百餘名士兵都在熱議着同一話題,這位新來的許總旗,實力竟然如此恐怖,怕要比得上龍字頭的三位總旗了!戰家來了撐腰的,以後可要小心些,再也不能拿戰無雙開涮。
衆士兵議論紛紛,忽聽得總旗帳内一聲慘叫,更有拳腳之聲,而這慘叫聲,正是來自那位許總旗。
“這……屋内隻有他們二人,難道戰副總在虐打許總旗?”
“聽起來好像是……”
“許總旗不是來保護戰大小姐的嗎?他們怎麽會打起來?”
“豪門的事你們不懂,這算什麽,還有口味更重的呢!”
“願聞其詳!”
“……”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洛赢便被一陣集結号響驚醒,他雖是初入軍營,卻對這裏的規矩并不陌生,立刻起身收拾行裝,走出帳外。
此時,各個帳中,衆士兵已經陸續走出。
值夜的士兵見到洛赢,便跑上來道:“總旗大人,寇帥的大軍到了,大家要趕快過去,集結号響,盞茶之内未到者,将受到嚴懲!”
洛赢點了點頭,也開始催促大家盡快集合,寇大帥來得好快,看來戰局定是撲朔迷離。
各營帳齊動,卻井然有序,邊陲軍能抵擋真羅國這麽多年,也不是随便說說的。
洛赢來到集合場,隻見一望無際的大軍整齊劃一,空中彌漫着肅殺氣息,這便是邊陲軍的主力精英。
終于得見寇大帥,戰神一樣的人物,在邊境百姓心中,他便是守護神,似洛赢這樣的少年,心中都有一個“寇帥夢”,夢想着成爲這樣的大英雄。
其實那些孩子并不知道,三軍統帥具體能得到什麽,兒時的洛赢就覺得,像寇大帥這樣很威風,再也沒人敢欺負他,想吃什麽就有什麽。
可随着修爲和眼界的提升,此時的洛赢感觸更深。三軍統帥,是揮手之間掌控生死,是一念之間屍山血海,但也是拯救衆生,救民于水火中的真英雄。
洛赢隻是聽聞寇帥大名,卻從未見過本尊,不過今日,他一眼便認出這尊戰神。
不僅是因爲寇大帥身邊衆将簇擁,還有他那股懾人的氣魄,随便往那一站,便似山川五嶽,令人心生敬畏。
寇大帥身形寬厚,雖不算虎背熊腰,但眉宇間掌控衆生的氣勢,卻令三軍肅然,這是一種王者氣勢,與外表無關。
盞茶時間未到,衆将士便已集結完畢,共計二十萬大軍。
待得點将過後,寇大帥邁步上向,以雄渾低沉的聲音說道:“真羅來犯,我邊陲軍将士奮勇殺敵,爲賢國牧守一方,本帥以你們爲傲!然,大戰剛起,真羅人便鳴金收兵,無膽鼠輩,豈容他說走就走?犯我大賢,雖遠必誅!”
“犯我大賢,雖遠必誅!”
“犯我大賢,雖遠必誅……”
将士們熱血沸騰,殺意漫天,卻在寇大帥揮手間,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三軍備戰,明日直攻烏突城!”
随着寇大帥一聲令下,大戰的硝煙似乎已經彌漫開來,可洛赢卻十分疑惑,他望向戰無雙,後者的眼中同樣充滿了不解。
回到營帳後,洛赢随便安排一下,便屏退十名小旗,他雖是以雷霆手段接管黑虎旗,卻對軍的細瑣事務并不了解,備戰之事,也便交予手下去做。
帳内隻剩正副兩名總旗,戰副總首先道出心中的疑慮:“大帥怎麽會突然進攻烏突城?要知道,這烏突城可是拓跋烈的老巢,難道有什麽隐情?比如拓跋烈不在,或是真羅軍那邊出了問題?”
洛赢搖了搖頭,說起戰局的分析,戰無雙的見識要更多,不過他也看出,這次大舉進攻實在草率,真羅國南域最大的城池之一烏突城,豈是輕易能拿下的?
這些年賢國都在堅守邊界,少有打入真羅境内的時候,怎麽會突破大舉進攻烏突城?
他不了解大帥,也接觸不到高層的決策,消息上也是一片空白,别說洛赢隻是一個小小的總旗,就算是他們營的統領,也未知曉其中的隐情。
但有一點可以确定,寇大帥絕不是無腦之輩,相反,他能與真羅軍交戰數十年,而力保邊疆不失,必然是心智極深之人。
一個總旗的手下不過百餘人,洛赢一樣算馬前卒,大軍一舉一動的真正目的,自然是毫無頭緒。
思索間,忽有士兵通傳,命黑虎旗正副總旗即刻趕往統領營帳,不得有誤。
二人對視一眼,看來果然有秘密布置,是大帥沒有當衆說出的。
軍營也會混入細作,一些機密部署自然要私下傳達。
洛赢和戰無雙隻能馬不停蹄,動身趕去統領營帳。
邊陲山營地的統領名叫趙乾坤,昨日擊敗牛總旗後,洛赢便見過此人,對于他新任總旗一事,趙統領倒也沒有爲難,洛赢的修爲和身份均符合規定,又通過鬥牛打下總旗的位置,也就當場批準通過。
來到趙乾坤帳内,已有數人先行到場,待得全部到齊後,趙統領便開口道:“叫大家來,是大帥那邊有所指示,今晚突擊營一萬精銳将刺探烏突城,起更出發,三更過後抵達。由于我們營對邊陲山一帶地形熟悉,特指派龍字三旗和虎字三旗,配合作戰行動,每旗各出百人,起更之前,在營北八百裏處集合。”
趙乾坤布置完畢,衆人領命。随後,一名總旗疑道:“一萬兵馬先到烏突城?能有什麽用?”
話音剛落,衆人紛紛稱是,看來大家也不太看好這次任務。
他們這些人裏面,黑龍旗和赤龍旗的實力還好,白龍旗隻是勉強過得去,不過下面的三虎旗士兵,則大多是武徒修爲。雖說是協助作戰,但畢竟實力太弱,而且烏突城是什麽地方?真羅國南站大軍的老巢,他們去是送死嗎?
趙乾坤擺了擺手,道:“大帥自有計較,卻不是我等能揣摩的。不過大家放心,因爲大帥得到密報,才決定先做試探,否則又怎會隻派一萬人?何況突擊營也是大帥手上的精銳,豈能白白送死?”
大家還待出言詢問,趙統領又道:“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但軍令如山,你們要全力配合突擊營的行動。對了,這位是黑虎旗新晉總旗許三,大家以後多親近。”
洛赢向幾位總旗拱了拱手,赤虎旗和白虎旗倒是笑臉相迎,但另外三位龍字頭的總旗,以及他們的副總旗,都頗爲倨傲,甚至都懶得敷衍。
洛赢并不在意,軍營中一切以實力說話,連他自己也不會放低姿态,去結交一個弱者,至少在人家眼裏,他現在還是一個弱者。
安排好出兵事宜,趙乾坤又叮囑了一番,才讓衆人回去準備,而次日的大軍,怕是要隔日才能抵達,他們将有兩天以上的時間,孤軍深入真羅國境内,怎麽說也是極其危險的差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