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鍛造堂大廳,将陣基入口處再次關閉,洛赢才急急趕往下一處陣基所在。
現在,是和時間在賽跑,洛赢不知道真羅軍還在等什麽,但隻要時機一到,他們必然要摧毀陣基,而另外九處陣基,很可能随時出現狀況。
……
“少将軍,對方陣法落雷眼看便要形成,再這樣下去,我們準備的防禦也撐不住了。末将請命,前去擊殺對方氣海境武者。”
“不急,尉都統稍安勿躁,此事早有安排,待得時機一到,大陣自破!”
“可是少将軍,恐怕他們的援軍很快就會趕來,到時……”
“他們沒有援軍!至少一天之内不會有,等援軍來的時候,這裏早已經不複存在。”
那位尉都統猶豫一下,最終也沒再多說什麽,他們的高手要比名武學堂多,若是一哄而上,将對方的氣海境武者放倒幾個,局勢立刻就會倒向他們,到時這八千精銳狼騎,哪怕頂着陣法硬沖,也能将對方拿下。
他知道這位少将軍的性情,最喜歡學南人的運籌帷幄,來的路上就在賣關子,說什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名武學堂。
尉統領隻能尴尬賠笑,他打了這麽多年仗,自然知道南人陣法的厲害,誰敢說輕易破之,定是得了失心瘋。
可是他不敢反駁,因爲南戰大将軍拓跋烈,也就是這小子的父親,特意交待:“入賢國後,凡作戰事宜,全權由拓跋陽做主。”
兵權代表一切,尉統領盡管不解,也知道大将軍早有布置,否則也不會派出這個不成氣的兒子。
不過他卻想不通,大陣到底如何能破?看着拓跋陽好大喜功的樣子,恐怕不到最後,也不會說出答案,他隻好做個悶聲葫蘆了。
對攻戰仍在持續,學堂大陣的落雷轟然而至,真羅軍早有安排,隻見數名強者高高躍起,悍然出手,或橫刀對劈,或飛出盾牌抵擋。
一時間天雷滾滾,盡管有強者頂在前面,但落雷的餘威,也令一些士兵身負重傷,局面似乎正轉向學堂軍這邊。
……
洛赢膽戰心驚地将面前十個鐵球收入戒指,不禁冷汗直冒,這玩意俗稱撞雷子,比他的腦袋還大了一圈,裏面全是壓縮的金元力。與爆金印不同的是,此物不用元氣催動,隻要發生劇烈撞擊,便會立即引爆。
而撞雷子裏面一般都放有碎骨珠,炸開後金元力肆虐,碎骨珠的威力可想而知。
這已經是第九個陣基所在,今天洛赢見到了好幾種,隻有書本上才有的東西,這撞雷子最爲歹毒,甚至不用任何手段,當那幾處硝焰沙被引爆之後,整個地面都會發生劇烈震動,到時撞雷子也将轟然炸開。
洛赢的腿還有些發軟,若是他剛進到這裏,就發生個小地震什麽的,自己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洛赢走出這第九處陣基,前面的都已經被他破解,這些陣基有的是在各堂院,有的在學員住處或是商樓,那内奸可真夠厲害,簡直無孔不入。
而且破壞陣基的方法也簡單粗暴,一路尋來,光硝焰石就有數千斤,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埋入地下。
“還差最後一個,院主府!希望還來得急。”
洛赢迅速趕往院主府,若非穆堂鏡的戒指夠大,還真沒辦法帶走這麽多東西,好在不管是撞雷子,還是硝焰沙,在戒指裏是不會爆的。
遠遠看到那些強者強者鬥得火熱,陣法和元氣炮的轟鳴聲也從未間斷,洛赢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麽,而遲遲沒有引爆陣基。
當他趕到院主府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裏面走出來。
“好巧啊……耀兄!”
洛赢心思轉得飛快:“他是内奸?此人倒是有這個心機,可是他有這麽大能耐嗎?那些布置,恐怕不是他能做到的吧?”
迎面撞見的,正是手拿折扇,一襲白衣翩翩的耀公子,他先是一怔,随後笑道:“多日不見,洛兄的修爲,連在下也看不透了!”
“哪裏哪裏,一點小把戲。我還有要事,告辭!”
洛赢沒時間慢慢試探,而且他急着進入院主府,就是對此人最好的試探。
果然,當他越過耀公子身旁,馬上便要推開院主府的大門時,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氣。
“愚兄沒有看錯人,你果然不凡!不過……你今天定要入這道門嗎?”
耀公子的聲音仍然不疾不徐,可那平靜的聲音下面,卻是冰寒刺骨的殺機。
這一瞬間,洛赢反而站住了,他已經确定耀公子就是内奸,再急着進入院主府也無濟于事,憑此人的手段,他現在進去,隻會和陣基一同滅亡。
洛赢轉過身來,笑道:“多謝耀兄誇贊,但你大可不必攔我。”
“沒錯,我不該攔你,但我還把你當成朋友,所以攔住你。”耀公子始終語氣平淡,就像兩個相識多年的摯友,彼此雖未說明,但卻心中了然。
“不敢當。做朋友,我還喜歡鐵牛那種憨直的家夥……不對,他有時比猴都精,嗯……還是丫頭那樣單純的才好。”
洛赢深以爲然地說着廢話,卻悄悄展開神念,想探知院主府下面的情況,隻是地下神念受限,他所在的位置,還無法看到陣基。
耀公子自嘲一笑:“洛兄竟然沒把我當朋友?在下好生難過,算了,你不用再拖延時間了。”
說着,耀公子突然拿出幾張火符,随之捏爆,化作幾縷青煙,消失無蹤。
等了片刻,絲毫沒有異動,耀公子難掩震驚的道:“前面的布置都被你破解了?唉!我越來越想交你這個朋友……”
他拿出子母火符中的母符,等于承認了自己是内奸,而一試之下,也确定陰謀敗露。
接下來,洛赢知道他肯定會觸發院主府的布置。現在已經不用再廢話了,唯有除掉此人,才能化解最後一個陣基的危機。
洛赢手上悄然湧出金元力,心裏也在盤算着,如何一擊得手。不過此人隐藏的極深,實力絕對不比那個影者差,似這等心機之人,根本不可能偷襲成功。
“如果洛兄出手的話,我們便很難再成爲朋友了。”耀公子難辨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期盼,他又接着道:“愚兄奉勸你一句,立刻逃命,好自爲之,他日再見,焉知是敵友?”
說罷,耀公子竟然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着洛赢的選擇。
幾息之後,洛赢便下定決心,他散去手上的爆金印,抱拳道:“耀兄之意,在下心領了,有緣再會!”
最終,洛赢還是沒出手,因爲打起來毫無意義,就算他能幹掉耀公子,也沒辦法一擊必殺,對方有的是時間觸發機關,院主府的陣基,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現在能否除掉這個内奸,已經影響不到戰局,何況他也未必能留得下此人。
洛赢有更重要的事,一個有希望力挽狂瀾的辦法,他現在還是要搶時間,趕在學堂軍潰敗之前,隻要時機把握住了,他們便會有一線生機。
耀公子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洛赢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院主府的布置,連他自己都阻止不了,就算洛赢到了陣基之處,也無能爲力,隻會陪着院主府化成灰燼!放棄,有時才是活路。
“拓跋陽這個蠢貨,定好的時辰,竟然提前了這麽多……他若是有此人一成的心智,今天也斷不會失敗!”
十個陣基,僅毀掉一處,這也意味着大陣隻能打開一個缺口,耀公子自嘲地搖了搖頭,或許名武學堂的氣數,還未到吧!
按理說,八千狼騎憑一個缺口,便可讓名武學堂萬劫不複,但耀公子不知爲何,在見到洛赢的一刹那,就覺得拓跋陽要失敗。
“這麽快突破武者,想必下次相遇,還會有更大的驚喜吧!”
耀公子恢複了往日的笑容,波瀾不驚,從容淡定。但此刻,他的眼中卻充滿了炙熱,這是一個有趣的朋友,更是一個能激起他無窮戰意的對手,他真的很期待!
……
如今洛赢的修爲,在全力施展身法之下,已然如同一道疾風。轉眼間,他便來到學堂的主街,兩旁店鋪幾近一空,這裏商家們,能戰的都到了陣前,剩下的都已經撤離。
他心裏早就構畫出大陣的草圖,院主府那個陣基打開的缺口,正是學堂大門所在,也就是雙方激戰的地方。别看他們現在還能堅守,待得此處陣基失效,這一帶區域,都将暴露在真羅鐵騎之下。
到那時,他們隻能退到陣法有效的範圍之内,死守住這個缺口。
洛赢幾乎可以預見,就算退守,滅亡也是遲早的事,不完整的大陣,隻會越打越殘缺。
必須利用好時間差,才能完成那個計劃!
洛赢來到學堂大門前百丈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看到乾奕指揮若定的身影,激戰正酣的強者,以及緊張瞭望的學員們……馬上,這片區域的陣法就會失靈,學堂便要從這裏撤退,動作要快!
洛赢身形一矮,似一頭迅猛的妖獸,鑽入了精兵坊的所在,不到十息的時間,卻見他閃身而出,又迅速進入了旁邊的丹藥鋪……直到他從第三間店鋪出來的時候,院主府的方向已是火光滔天,學堂軍的後方,學員們已然亂成一片。
火光映着洛赢古銅色的臉龐,不見一絲驚慌,他想都沒想,便毅然決然地沖向了第四間店鋪。
“院主府…陣基……”
乾奕眼中驟然變冷,腳下的大陣沒了支撐,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現别無選擇,當即喝道:“所有人,全部撤退!”
盡管衆多先生在維護隊形,但數千名學員撤離時,仍然混亂不堪,可是乾奕沒辦法,哪怕敵人還會破壞第二個、第三個陣基,哪怕撤退隻是在自亂陣腳,哪怕士氣被打擊得分毫不剩……他也必須這麽做,因爲不退,滅亡隻會來得更快!
新生和初級武徒都安排在大後方,留下來的至少能勉強一戰,乾奕還抱有一線希望,大陣尚有可用之處,他便可以選擇一個最有利的位置,死戰到底!
院主府的火光,預示着名武堂的災難,已然降臨!
拓跋陽的臉上,滿是成功者的驕傲,那滔天大火,就在學堂的正中間,他是不懂陣法,卻知道對方的陣基已毀。
“那家夥非要這麽準時,本将軍早就等不及了。兒郎們!對方大陣已破!每一個水嫩的女學員,每一枚空間戒指,都将是你們的戰利品!”
“殺!”
“殺!!”
八千狼騎奔雷而動,大地爲之顫抖,天空中彌漫着濃烈的殺機。
不知是被真羅軍所震懾,還是院主府被毀的原因,一名演武堂的氣海境強者,竟在這一刻,被真羅高手斬殺!
熱血自空中灑下,牽動着整個戰局,包括曹瀚和秀娥在内的七名學堂強者,都知道大陣一毀,他們将再也元力回天,但眼前這八名高手若擋不住,那就連一絲希望都沒了!
“他娘的,給老子滾回娘胎裏去!”
曹瀚拼着挨上一劍,一刀斬下對手的腦袋,憋了近一個許久的火氣,才終于發洩出來。
這些人實在難纏,隻有他和秀娥占得上風,卻也遲遲未能拿下對手,反倒一個修爲最弱的先生陣亡,曹瀚的狠勁兒,也被徹底激發出來。
此時,秀娥的美目中滿是凝重,手上的袖劍也不禁狠了幾分,乾奕那邊情況不妙,再等不來援軍,他們都要死在這裏!
“曹瀚,全靠你了!你再殺兩個,老娘就嫁給你!”
“此話當真?你這婆娘,終于想通了?”
“廢話,老娘幾時騙過你?”
“哈哈哈!爾等可曾聽見?還不速速受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