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赢兄弟二人的臉上滿是興奮,絲毫不見對陌生環境的緊張和對未來的迷茫。
再次拿出懷中的書信确認,洛赢還有些小激動:“鐵牛,以後咱們混出大名堂,可千萬不能忘了許大叔啊!”
這些年來“混出大名堂”已經成了洛赢的口頭禅,洛通則有些不滿的道:“說好了叫名字的,怎麽還叫鐵牛,太土氣了!”
“洛通就不土了?不過也不怪洛老頭,沒讀過書的能取出什麽好名字。”洛赢損了一句,接着道:“據說沒有擔保就不能入學籍,好在有許大叔的信箋。”
洛通嘴一撇道:“什麽狗屁學籍,要按我說,直接跟着許大叔從軍,上戰場殺騾國鬼子,那才叫威風呢!”
“你懂個屁!真羅國有多強你知道嘛?一隊兵馬都敢拼我們一旗的人。再說了,不入學堂你也隻能當大頭兵,若是在學堂裏學到大本事,日後可就能當上小旗,甚至像許大叔一樣的總旗,下面上百号人,那才叫威風呢!”洛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斥着。
雖然洛通比他年長一歲,但兩人從不哥弟相稱,連對洛老頭都直呼其名呢,就可見一斑。
洛赢打小腦袋靈光,兩人有不同意見的時候,都是以洛赢爲主導。
洛通也沒糾結學堂的事,點頭道:“像許大叔那樣自然是威風。”
許大叔名叫許震,是邊軍的一名總旗,經常出入後安鎮,便認識這兩個孩子,平時沒少照顧,也經常教一些士兵刀法給他們。
這兄弟倆不僅偷雞摸狗自成流派,習武的悟性也是極佳,許震這一旗的人馬都很喜愛他們,雖然有時候被他們的所做所爲氣得牙癢癢,可是這些大頭兵和錢掌櫃一樣,都深深被這兄弟二人所感動。
小小年紀就能闖入深山,從兇獸爪下搶回來草藥,就爲了醫治洛老頭的病,這樣一幹就是五年,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這份虎勁兒,這份情懷,就連這些整天刀尖舔血的邊軍都爲之動容。
許總旗是真想把兩兄弟收入靡下,但正因爲喜歡,才寫了一封擔保信箋,讓他們能夠進入學堂學習。
隻有基礎牢固,修爲上來了,才有希望闖出一番前程,否則直接扔到兵營裏,就算運氣好沒有戰死沙場,未來成就也是有限。
想出人頭地,成爲人上人,那隻有修武一途,弱肉強食的修行界,實力代表着絕對話語權。
當年這片國土戰亂不休,先祖皇隋啓廣納天下賢能,在亂世中憑借無上武力鎮壓大小諸侯、番國,成就豐功偉業,定都豐陽,取國号爲賢。
賢國以任人爲賢的國風吸引各界能人大展身手,皇朝更是以理賢下士爲掌國之本,可以說隻要你有能力,在賢國便大有出人頭地的希望。
自先祖皇開國以來,曆經五百多年風雨,如今的賢國底蘊豐厚,制度完善,在兩大強國紛争不斷之中,也算是站穩了一席之地,成爲了這片大陸三大強國之一。
而周邊一些其他小國則大多依仗三大強國,成爲其附屬番國,由這些大小皇朝和各方門派勢力占據的大陸,名爲天暮大陸。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有許多無法探索的神秘地帶,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的“天海”;冰寒至極數萬裏無人踏足的“北冰原”;妖魔鬼怪縱橫的無盡“巫山”;更有傳說,天海的另一邊還存在着更廣褒的大陸。
這個世界各方勢力的立足之本便是武力,武道強者擁有世間無限的榮耀與地位,能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追求着更高的境界,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突破生命的極限。
不管怎樣,洛赢一直夢想着成爲一名受人敬仰的武者,像寇元帥那樣的三軍統帥。
邊境無人不知寇大帥的威名,一方百姓的守護神,戰神一樣的人物,像洛赢這樣的少年,恐怕心中都有一個“寇帥夢”。
其實這些孩子并不知道三軍統帥具體能得到什麽,兒時的洛赢就覺得,像寇帥這樣很威風,肯定沒人會欺負他,想吃什麽就有什麽。
懷揣着夢想的洛赢兄弟出現在許家村,也就是許震的老家,兩人來此便是要找許大叔的弟弟許鈞,請他幫忙帶去學堂報名。
在賢國幾乎所有孩子在骨骼長成之後,便會去武備學堂學習,而人口衆多的賢國修煉資源并非無限,既要保證一國武力,又要避免資源浪費,學堂所收的學費往往要普通人家傾注全部積蓄。
當然,賢國自然不會讓武道天才埋沒,對于交不起學費的貧苦人家,同樣有其入學的辦法,那便是擔保信箋。
由總旗以上的官員簽下擔保信箋,便可免費進入武備學堂修行,免費的條件是這一生爲賢國效力,若學成之後沒有加入本國勢力,那麽簽下擔保信箋的人便要承擔極重的刑罰,終生奴役或處死。
所以能夠簽擔保信箋的人,往往是至親之人,像洛赢、洛通這樣既沒錢,又沒親人,根本沒有可能進入武備學堂。
往往這種人的命運要麽從軍,拿命去拼一份前程,要麽幹些下賤的活,維持生計,除非哪天落下懸崖,得到武道前輩的傳承,當然那隻是傳說。
可以說許震的擔保信箋徹底改變了兄弟倆的命運。
趕了幾日的路,此時這兩個家夥更是十足的小乞丐模樣,來到村口,洛赢對一位婦人道:“請問,許鈞的家在哪裏?”
盡管他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燦爛一些,但被他問路的村婦還是吓了一跳,逃也似的跑開了。
噗嗤!一聲輕笑引得洛赢郁悶地回過頭來,隻見一名豆蔻少女出現在不遠處,正看着二人掩嘴偷笑。
隻見她一身粗布漿洗的幹淨得體,烏黑的長發紮在身後,沒有任何發飾,給人一種清新的美。
少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可愛的弧線,長長的睫毛,溫婉的臉龐,雖然青澀,但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可眼前這兩個乞丐明顯是愣頭青,哪懂得欣賞這種含苞待放的青澀之美,見被一個丫頭片子嘲笑,洛赢怒目道:“笑什麽笑?小心把你賣到窯子裏!”
少女被他惡狠狠的模樣吓了一跳,卻仍好奇問道:“窯子是什麽?”
這下洛赢語塞了,他也是聽那些士兵說過,窯子是男人向往的聖地,後安鎮可沒這麽高級的地方,隻有縣城才有。
他也懶得和一個黃毛丫頭廢話,便随意說道:“反正就是能把你吓尿褲子的地方,對了,你要是告訴我許鈞家住哪,我就饒了你!”說完又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不過這裏并不是後安鎮,顯然“痞子哥”的兇神惡煞沒有什麽威懾力,小女孩奇怪地看着他,脆聲道:“你們來找我爹幫忙,還敢對我這麽兇?難道不想進學堂了嗎?”
“……”
洛赢嘴吧張得老大,你爹?許鈞?
“咳咳!敢問姑娘尊姓大名?許震許大叔和我可是過命的交情。”
“那你告訴我窯子是什麽,我便告訴你我是誰!”少女的求知欲倒挺強。
洛赢滿頭黑線,這還用猜嗎?你管許鈞叫爹,還知道我們來是爲了進學堂,不用說也知道你是誰了,許大叔的大侄女——許柔!
許震膝下無子,就這一個侄女視同己出,整天挂在嘴邊,吹噓他侄女多麽多麽漂亮,洛赢聽得都膩歪了。
有求于人,自然不便再提窯子的事,洛赢又露出一臉的真誠,微笑道:“原來是許柔妹子,真是巧啊,我叫洛赢,他叫鐵牛,看來許大叔已經告訴你們了。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哦!不過還是先帶我們拜見許二叔吧,請帶路。”
少女好奇道:“禮物?給我的?”
成功轉移話題,洛赢點頭神秘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少女看了看這兩個乞丐,渾身上下也就鐵牛背個包袱,還髒的很,真的會有禮物?見對方不說,也隻好前面帶路。
小村莊不大,卻比後安鎮祥和許多,起碼還看不到戰火毀壞的痕迹,村民的生活也顯得平靜安甯,至少每家院子裏的雞鴨,在後安鎮就輕易見不到,早被兵、匪、痞子哥這類人給吃了。
很快來到一戶普通的民宅,半人高的栅欄,隻見一名男子正在院中劈柴,少女推開虛掩的院門,脆生生的喊了聲“爹!”
許鈞,相貌和許震有幾分相像,眉宇間都透着樸實,不同之處是少了許震那股淩厲的氣質。
當然,一個村夫和常年在戰場厮殺的總旗也不可能氣質相同。
許鈞也打量着二人問道:“想必你們是洛赢和洛通吧,大哥在信中已經已經和我說了,一路可還順利?”
“見過許二叔。”
二人拱手施禮,洛赢又道:“在後安鎮許大叔對我們頗爲照顧,這次更是舉薦擔保我們進入學堂,倒是給二叔添麻煩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