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巍聞言,冷下臉來:“身處皇家,你卻與我談論父子情深?那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堯兒,平素我是如何教你的,要成大事,必須狠下心來。”
“皇上身子康健,若不出意外,再做個十載都是無礙的,十年,你就不怕出了變故?”
钰旭桀的呼聲越來越高,那钰旭堯呢,因着他多次被罰,在禹帝面前沒了以往的體面,有多少官員瞬間倒戈?
钰旭桀的确一竅不通,可人家背後有将軍府。一半的兵權啊。
将軍府夫人,又與甯王妃,恭親王妃交好,這意味着什麽?
若不早早處之,可不就是養虎爲患?
鎮國公多次暗下殺手,卻一次次以失敗告終。
“你當他爲何還活着?他身後有兩方勢力,一是将軍府的,二就是皇上的。”
這會兒的鎮國公府并不知,磕磕絆絆好不容易認識不少字的钰旭桀,自己手下的勢力,更是高不可測。
見钰旭堯不說話,吳巍步步緊逼:“前幾日暗地被襲擊的事,你莫不是忘了?那是誰的勢力,對方的底細,是敵是友,我們一概不知。”
“看着手法,不可能是将軍府,那莽夫沒有那般缜密的心思。也不可能是皇上,他一半的人手支出幾名保護二皇子,旁的派去了江南,查一樁二十多年驚動钰國的冤案。”
“我多次與恭親王手下的人交鋒,一看就知不是他的手筆,堯兒,這京城,有暗暗窺探的虎,有朝一日,足以讓你我徹底慌神。”
钰旭堯聽到這裏,眸中的不确定,卻被一份欲望所取代。
他知道,禹帝并不疼钰旭桀。
他也知道,禹帝保下钰旭桀,是爲了平衡,不讓他有過高的聲望,出頭之日。
對啊,禹帝若不死,他如何能坐上心心念念的位置?
他等了這麽久,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道:“我懂了,舅舅。”
吳巍欣慰一笑:“舅舅就知,你是個顧大局的。”
兩人自認爲這是做的隐蔽,卻不知提督府有钰旭桀的人,馬車剛走沒多久,就有一封信從提督府送了出去。
一番周轉,送入二皇子府。
钰旭桀捏着薄薄的信紙,草草看下去。
看清信中内容後,他不以爲然的笑笑。
随後遞給一旁祁墨。
祁墨一目十行後,這才對着燭火,将之燒毀,火焰吞噬,很快,化爲灰燼:“終于要動手了。”
钰旭桀聽後,慢悠悠道:“讓我等的也夠久了。”
吳巍,胥禦的确是個棘手難對付的,可钰旭堯隻會以勢壓人,莽撞沒腦子的同時,又是懦弱,遇事就能慌了神。
他從未放在眼裏。
钰旭桀見祁墨眼底有青色,也知這幾日讓他過于勞累,當下道。
“他們的手腳不會那麽快,這些日子,你且回去好好休息。”
祁墨勾了勾唇瓣:“多謝二皇子。”
說着,好不留戀就要退下。
钰旭桀見他歸心似箭,忍不住想吐槽。
不就是家有嬌妻麽,用得着一日不見,就念着盼着,空下來就去想着?
不過,倒也不好說祁墨。
他的得力幹将裴書珩,隻要不是大事,叫都叫不出門。
隻是傳話過來。
——皇令,需面壁思過。
钰旭桀:呵呵呵!
——
楚汐總覺得這幾日胃口差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可因着上回吐了,府内的膳食也換成養生和清淡。
廚娘換着花樣去煮,味道也不差,可楚汐覺着香,吃到嘴裏,也就這樣。
女子披一件白狐狸毛的鬥篷,衣裙爲銀白色。
京城的雪還未化,府内依舊一片的白,若不是女子手裏的暖爐爲極豔的紅,都要與之化爲一體。
踩在雪上,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明明冷的很,可楚汐也不樂意回去。
她倚在柱子上,含笑看着裴幼眠推着雪人,一絲不苟,就像做一件大事般。
落兒捧着一堆雪,搓成一團,就往柳月身上砸。
柳月性格潑辣,不甘示弱,連忙追着趕着扔回去。
落兒打不過,連忙拉着雲墜一起。
真是青春的活力。
楚汐扭頭,去看面無表情的拂冬:“怎麽不加入?”
拂冬老實道:“沒意思,幼稚。夫人呢?”
楚汐:???你都說幼稚了,我去豈不是幼稚鬼?
不!!!
楚汐隻能擺擺手,語氣幽幽:“女孩家的玩意,我都嫁了人了,得穩重。”
拂冬還真不信。
穩重?
這玩意和夫人不沾邊吧。
楚汐推了她一把:“還沒嫁人,就那麽無趣。”
落兒聽到這句話,當下眼珠子一轉。
一對一,打架功夫她比不得拂冬。
可三帶一呢?砸雪球還能輸了?
包子臉連忙休戰,也不知她說了什麽,成功讓邊上的柳月雲墜與她一個鼻孔出氣。
落兒嚣張的擡着下巴,對拂冬勾了勾手。語氣嚣張。
“拂冬,你過來啊!”
拂冬勝負欲一向強,本無意,可聽到這麽一句欠扁的話,二話不說加入戰隊。
楚汐星星眼看着他們。
小仙女也好想玩,但是得端着!
戰況激烈沒有人注意她這裏。
楚汐不由蹲下身子,擱下手爐,一把抓起一把雪,冷的她直哆嗦。
這隻是純粹的雪嗎?
嗚嗚嗚,南方沒見過世面的小可愛好快樂。
她左搓搓右搓搓,好不容易捏起一隻鴨子形狀。
樂滋滋的走回去,她打算送給裴書珩。
楚汐屁颠屁颠的進了屋,裴書珩正忙着手頭上钰旭桀派下來的事,就聽到哒哒哒的腳步聲。
他停下動作,神色柔和看着楚汐走進。
很快,手裏被塞入一物件,冷意蔓延,透心涼。
他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楚汐。
楚汐哈着手,星星眼的看着他:“爺喜歡嗎?”
裴書珩把把雪鴨放置一旁,見楚汐的手濕哒哒的,當下用袖口的帕子擦幹,女子柔荑冰涼,他當下合起包攏。
“可别又得了風寒。”
楚汐感受着男子掌心的暖意,舒服的眯起了眼。
“那你喜歡嗎。”
裴書珩無奈:“喜歡。”
“我就知道,畢竟,鴨子是對你那方面最大的認可。”
能做鴨子的,都是強漢子。
這是我對你最大的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