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疑惑的四處張望,去看空無一人的街道。這公子回來了,身旁伺候的阿肆呢?
墨漪院
裴書珩一入内,自然吵醒了看門的婆子,婆子看清來人,連忙福了福身子。
“公子。”
裴書珩目不斜視推開房門,他動作很輕,可依舊有‘吱呀’的聲響。
男子合上門,屋内比外頭還暗,順着記憶,他腳步未頓停至床榻前。
修長的指間撩開層層堆疊的幔帳。男人眼中的鋒芒一暗,視線落在床榻上的那一團抱着枕頭的‘凸起’。
這些日子,禹帝給钰旭桀選了不少太子妃人選,其間,對恭親王府的嫡女大爲誇贊。
可見其對钰旭桀的看重。
钰旭堯果然有動作,他手下已有不少重臣,可到底貪心不足蛇吞象,開始打旁的心思。
他暗中養兵,似有奪位之意。
恭親王之女?
若钰旭桀成了恭親王的乘龍快婿,那麽意味着什麽?恭親王再愛賭,可到底手握大權,得禹帝看重,這意味着钰旭桀足以與他平起平坐。
钰旭堯果然慌了。
他的靠山鎮國公府一日日以可見是速度在衰敗,即便吳巍力挽狂瀾,可還是受挫重重。
簪纓世胄,鍾鼎之家。一步步從輝煌中掉落。
钰旭桀急了,吳巍也急了。焦頭爛額。孤注一擲,铤而走險。
狡兔三窟,他與吳巍倒是好本事,設下多個秘密基地。
裴書珩就是與祁墨徹查此事。
明日一早還需上朝,今夜又忙到甚晚。原先是不打算回來的。
可剛一閉眼,明明累的不行,卻滿腦子都是楚汐的嬌媚。
明知回來路程遙遙,他若回來休息的時間大大縮短。
阿肆不會騎馬,也被他留了下來,獨自策馬而歸。
真是栽的不輕。
裴書珩動作輕緩的上了榻,許是趕夜涼的很,身上都透着寒氣。入夢的楚汐身子不自覺的往牆那邊挪了挪。
裴書珩頭疼的厲害,二話不說入了被窩,把女子摟入懷裏。
楚汐冷的一抖,奮力去推,倒是沒醒,紅唇流出呓語:“冷。”
“你冷什麽?”
男子不由輕嗤一聲。用錦被把兩人包裹緊了。
這就冷了?
爲了見她,他不辭辛勞險些跑了大半個京城。
他可一句沒抱怨。
果然,她小名叫‘嬌嬌’是有原因的。
誠然,他也喜歡這個稱呼,這和一受委屈就吧嗒吧嗒掉淚珠子的楚汐再貼切不過。
可總歸那是嶽家一家喚的。
那夜看着楚汐在他.身下綻放,渾身都在戰栗,嬌的同時,又說不盡的楚楚動人。
楚楚二字,再适合不過。
他剛阖上眼,卻拉過女子的手擱在心口處。透過薄薄的裏衣,男人身上都溫度到底是火熱的。
楚汐不鬧了,甚至習慣使然的把腦袋湊上前蹭了蹭。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男子也換上官服悄然離去。
樹影搖曳生姿,男子揉着作疼的太陽穴,信步閑庭,黑沉如墨的一雙眼眸看不出絲毫起伏。
“請公子安。”守衛麻木的目送裴書珩走遠。又懷疑人生的垂下頭去。
他忍不住小聲嘟嚷一聲:“不愧是主子,回來就爲了閉眼小憩片刻。這當官的果然有毅力,都可以不睡。”
——
當那一縷光線透過窗格,爬上幔帳,裏頭的女子仍在熟睡。
她緊緊抱着枕頭,這是裴書珩知道她不抱着物件就睡不安穩,起身時,塞給她的。
屋外候着的落兒,眼看着時辰不早,不忘昨日楚汐睡前叮囑,她端着水盆入内。
後,來到床前,把幔帳撩起,挂在一旁金鈎處,繞是她伺候楚汐多年,也不由怔了怔。
女子墨發披散,嬌顔微紅。無疑是美的。
很快,她回過神來,對着女子輕聲去喊:“主子,主子。”
楚汐美眸蹙起,翻了個身。
落兒隻好繼續喊着:“主子,醒醒,您晚些還要出門呢。”
女子總算半睜惺忪的睡眼。
她嗓音軟的像水,帶着困意泛着迷糊:“誰說我要出門?”
落兒不由輕笑:“您昨兒自個兒說的。”
哦,想起來了。
楚汐懶洋洋的坐直身子,被褥滑下,冷的她一個激靈。
清醒了。
忙配上昨日選好的衣裙,一番洗漱,正喝着粥。
落兒突然想起裴書珩離府吩咐的話,忙不殊一字不漏的說與楚汐聽。
“姑爺說了,将軍夫人上回在甯王府爲夫人撐腰,是情分,他已喚人送了回禮,主子無需挂懷。”
楚汐夾小菜的手一頓。她想回去重睡了。今日起早,就是爲了登門道謝。到底人家出言維護,這些禮數不可費。
可裴書珩已經準備妥善,無需她親自跑一趟。
落兒見楚汐變得嚴肅,當下不已挺直身闆,直以爲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主子,怎麽了?”
楚汐擱下筷子:“我都打扮好了,這會兒再卸去妝容回榻上躺着,又覺得累的慌。”
這狗子貼心過了頭。
楚汐原先打算昨日夜裏與他說的,可這人沒回來,便想着她親自去将軍府也是成的。
可誰想到……
想到這裏,楚汐抓重點了。
“他何時與你說的?”
昨夜可沒聽見落兒談起這事。
不明所以的落兒,有些憨:“就今日一早啊。”
楚汐:???“他回來了?”
“是啊,看門婆子說姑爺回來的甚晚,估摸着不出一個半時辰,又去上了早朝。”
楚汐結舌。
她怎麽不知道。
這裴書珩有病病。
且不說回來的路程,他一番辛苦,就爲了回來睡不過三個小時???
落兒捂住臉,又想起不久前六娘拉着她說的話。
“姑爺這是離不開主子您的,想來抱着您睡這才能踏實。”
這麽個嬌滴滴的美人,姑爺能做出這種事,即便不似他平素的行爲,倒也能理解。
楚汐又有胃口了,她忍住嘴角不往上翹。
她似煩躁又無奈的來了這麽一句:“你這姑爺啊,就像個不經事的毛頭小子,粘人的很,說片刻瞧不見我,就渾身難受。”
影後随時都能入戲:“還說什麽恨不得把我揣兜裏,總好抵過相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