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一哽。
邊上的婆子怕甯王惱,連忙上前福了福身子:“王妃情緒不穩,不過已無大礙。”
“我出府前,她還好好的,這是誰惹她情緒波動的?”
甯虞闵冷笑:“你養的那姨娘,你以爲她是什麽好貨色?”
甯王當下不悅:“這就是你與我說話的态度?”
甯虞闵懶得搭理,繼續磨刀。
甯王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作甚?”
甯虞闵殺氣很重:“我要弄死她。”
“胡鬧!”甯王一聲喝。
他正要開口罵什麽,就見甯虞闵倏然站起身子:“你再不關心母妃,也不該擾她靜養休息。”
甯王這才發現,甯虞闵已經比他還高了。
他忽然有些晃神,因爲記憶裏的這個兒子,極爲乖巧,學識見地都讓太傅誇了又誇,是什麽時候變得這般桀骜不馴?
甯虞闵捏着手裏的彎刀,不以爲然道:“這把刀先皇用他殺過匈奴,斬過奸佞,算是便宜那個賤人了。”
他忍那玩意夠久了。
就算殺了人又如何,這世子他還真瞧不上,早就當膩了。
甯王臉色鐵青至極,好在甯虞闵忤逆多年,他都要習慣了。
“她這些年來安守本分,哪裏挑的出錯處來?你祖母生前病中,是她日日夜夜照料,不辭勞苦。後又爲你祖母守孝三年,不曾吃過一點肉腥。”
這樣的女子,可比甯王妃貼心多了。
甯王在外,就是因爲有黃姨娘料理家事,這才能安心。
即便時不時會和甯虞闵産生糾葛,可甯王再清楚不過,大多都是甯虞闵挑起的。
甯王氣不順道:“你母妃本就身子不好,這事也不好怪到黃姨娘頭上。”
甯虞闵隻覺得耳朵都要被污染了。
“安守本分?父王怕是年紀大了,不知這四個字怎麽讀了。”
甯虞闵并不是會揪着一人日日看不順眼,可黃姨娘成功了。這種玩意就是個會暗地裏搞事的。
她可沒有表面上的那副溫婉。
“我倒是奇怪,祖母病中,難道不是母妃不顧身子四處問藥?你這是眼裏隻有那賤人?便可無視我母妃的付出?”
真是可笑,黃姨娘那些做派,是給甯王看的,可有誰知道,甯王妃每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小佛堂爲祖母念經。
日日不落。
甯虞闵很是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果然,隻要不在意,做什麽都是入不了你的眼。”
甯王面色愈發的難看,他再疼這個兒子,也容不得他三番四次落他面子,不給他臉。
“逆子!你娘怎麽把你教育成這幅德行?就你這樣,可比你弟弟差遠了。”
“那可真是遺憾,世子一位,你那寶貝兒子,到死也輪不上。”
就算是他不要的,也休想讓那玩意去撿。
甯虞闵已經不想和甯王論一論是非了。
那小畜生,能和他比。
庶子出生,虛僞的很。
每次看見,都想扇他巴掌。
甯虞闵已經想好了,先弄死他娘。
手裏的黃金彎刀泛着冷光,鋒利至極。
他疾步往外走去,如同看死物發看着院子裏正跪着的人。
對方穿金戴銀,绫羅綢緞,彩環玉佩,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爲她是正房夫人。
可見養着養着,胃口越養越大。
甯虞闵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語氣詭異:“你很有種啊。”
實則,黃姨娘隻是想讓甯王妃難受,哪裏想到,她直接受不了就暈了。
如今也是後悔萬分,因爲她知道,甯虞闵一但發起瘋來,甯王都攔不住。
如今可謂是戰戰兢兢。
“世子,我是有口無心,王妃寬容大度,一直待我極好,我哪裏會存心害她。”
甯虞闵一腳直接踢到她心口出:“養條狗還知道咬尾巴,有些人偏生連畜生也不如。”
甯王追過來,見愛妾疼的在地上蜷縮着身子,當下連忙親手去扶。
他冷下臉來斥道:“甯虞闵,你鬧夠了嗎?”
人都還有呼吸,自然是沒有鬧夠的。
甯虞闵笑笑:“怎麽,心疼了?”
說着,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風馳電掣間,在甯王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甯虞闵已經把人提到自己面前,手裏的黃金彎刀就對上女子的喉嚨。
一刀足矣斃命。
可甯虞闵就想折磨她慢慢死。他眼底都是猩紅。
那刀慢慢磨着,血沿着刀柄流下。
“啊,王爺,救我。”女子花容失色,嗓音尖銳刺耳,驚慌失措間,竟一動也不敢動。
“逆子!”甯王被氣的喉嚨湧上來一股腥甜。
當下黑着臉正要喚出暗衛,阻止甯虞闵的動作,好好罰上一番。
就在這時。一道溫婉的嗓音很輕,卻是滑過所有人的心裏。
“闵兒。”
甯虞闵就是因爲這麽一聲呼喚,抵着黃姨娘的匕首都抖了幾抖。
嗯,血流的很快了。
黃姨娘吓的直接暈了過去。
甯王妃适才轉醒,就聽見婆子焦急的和她說着世子失控。
她忍着暈眩,急匆匆讓婆子扶着她出了屋子
“闵兒過來,扶着母妃。”她對着殺氣減了一半的男子道。
甯虞闵把黃姨娘一扔,砰的一聲,人倒在的地上。他快步來到甯王妃跟前,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他紅着眼圈,大聲吼道。
“你又不想讓我弄死她。”
要不是有甯王妃的阻攔,黃姨娘墳前的草都能比他高了。
甯王妃這會兒身子正虛着,聞言笑了笑,臉色略顯蒼白。
甯虞闵手上這會兒正沾着血。甯王妃用帕子細細給他擦拭着。
“母妃不想讓你手上沾有人命。”
旁人都道,甯虞闵乖張,視人命于草芥。
可隻有當娘的知道,甯虞闵還是先前那個踩着一隻螞蟻都要哭上一宿的好孩子。
最是孝順不過。
甯虞闵哪兒還有先前的氣勢洶洶。
甯虞闵任由她擦着,悶聲道:“那你下次不許再暈倒。我都吓壞了。”
甯王妃嘴角露出一抹恬靜的微笑:“母妃省得了。”
穩住了甯虞闵,她這才騰出空來看地上昏死的人,和略帶手足無措的男人。
她面色淡淡:“今日之事,闵兒過激,可黃姨娘難逃其咎。是對是非,等她醒來慢慢論。”
說着她沒有半點感情的趕人:“王爺還是尋個大夫。我乏了,沒有心力招待王爺,褚嬷嬷,送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