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師動衆的到他這裏借人,卻爲了一素不相識的婦人。
可笑!
拂冬可是藥王谷的弟子,先帝昏庸,欲修不老之術,任命藥王谷掌門親自練丹。
藥王谷掌門是個老實人,多次勸誡,直說世上無此丹藥,先帝震怒,香火鼎盛的藥王谷一朝覆滅,藥王谷衆人皆遭殘忍無道的活.埋。
拂冬是唯一的幸存者。機緣巧合之下,得他重用。
裴書珩輕輕用力,樹葉被他扯下大半。生生破壞了美感。
男子淡淡道:“她倒是大材小用。”
裴書珩眼眸黑沉,他透過窗戶瞧了眼新房的方向。
楚汐這次出門沒有找平常的大夫,是方便爲之?還是她知道拂冬的身份。
若她知道,那她知道的可真是……太多了。
天地良心,楚汐對拂冬的身份是一無所知。書裏并沒有對拂冬身世之說進行描寫。
她隻知道,聶明曜把有名的大夫能請的都請了,她也沒本事去宮裏請禦醫,這不隻能看向拂冬。
畢竟,能讓裴書珩放心的安排在裴幼眠身邊的人,醫術不會太差。
……
裴書珩收回視線,面色換回一貫來的溫和。
拂冬又一闆一眼的述說楚汐晚膳不一起用的事。
裴書珩忽而低低一笑,眸中笑意卻沒有多少。什麽不來吃,左右不過是回屋想着用借口來搪塞他。
再加上想着對策如何讓他同意拂冬出門給人施針。裴書珩竟然有些期待,楚汐這會的說辭是什麽。
他嗓音溫潤:“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拂冬福了福身子,退下,裴書珩對着門外喊了聲:“阿肆。”
阿肆應聲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裴書珩目光劃過書架,裏頭各類書冊擺放的整整齊齊井然有序,他博覽群書,什麽都看。可靈異雜記之類的卻是很少。上回找到一本卻是記載的不多。
他沉默片刻,吩咐:“你去買些關于遊魂的書。”
阿肆不明白好好看兵書的主子這是怎麽了。
他不由問了一句:“是送人嗎?”
裴書珩觑了他一眼。阿肆這才發覺自己多嘴,連忙讪笑:“這就去,這就去。”
……
晚膳楚汐果真沒去吃,她小憩了會兒,讓落兒去廚房要了碗面。慢吞吞的吸溜着。
左右晚間裴書珩要溫書。她不急不緩的想着對策。
“可是發生了難事?姑娘瞧着心事重重。”
落兒搬來小杌子,在一旁坐下。拖着下颚做傾聽狀,如此一來,嬰兒肥的臉愈發明顯。
楚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歎了口氣:“你這腦袋瓜就知道喊打喊殺,與你說,你也想不出法子。”
落兒感覺被鄙視了。
她失聲:“主子!”
楚汐又捏了捏,歎了口氣:“得了,我指望不上你。”
楚汐吸了幾口面條。轉而去捏平坦的小腹,想着潘雲爲了遮住肚子穿着寬大的衣裳,她不由眸色一動。
“好,那我且問你。”
落兒正襟危坐,想要一雪前恥。
楚汐問:“你可知婦人懷胎幾月小腹就能顯懷?”
眼瞧着,楚汐終于問話,落兒有種賦之重任之感。然……
尴尬的是,她不知道!
不過作爲忠實的丫鬟,她很快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法子。
落兒皺着眉結巴道:“姑娘且等等,我有空去懷一個就知道了。”
???
楚汐險些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簡直要被落兒感動的流下嫌棄的淚水。
這會兒肚子半飽,她怕夜裏積食,便不敢多用。執起帕子擦了擦嘴。
“我知道你與表兄身邊的揚鶴關系匪淺,可不曾想你竟然想與他生子。”
落兒猛然站起身子,面色荒唐:“姑娘好端端提他作甚,我何時說給他生?”
楚汐好奇:“那你和誰生?”
落兒被問的臊紅了眼,她跺腳:“姑娘!”
楚汐打趣擺了擺手:“我就問一問,藏着掖着做什麽,你小氣死了。”
這麽一小會的談話,楚汐的情緒穩定不少。
進了盥房,沐浴洗漱,穿的依舊是那土的掉牙的尼姑裝。
打發落兒下去後,她清清爽爽的倒在貴妃榻上,上頭鋪着軟墊和錦被,楚汐再也不用每日鋪床單了。
快落!
她好整以暇的保住軟枕,雙腿盤着。玩着垂至腰間的青絲。
以這個姿勢,也不知坐了多久。
終于,外頭傳來腳步聲。
裴狗子回來了。
楚汐不由挺直腰杆。看着男人推門而入。
四目對上。
裴書珩面色冷清,着一身玄色圓領長袍,面如冠玉,他很快挪開視線,轉身關了門。
給楚汐一種錯覺:看你一眼都嫌髒。
靠哦,這是什麽委屈。
楚汐決定打破這會兒的安靜。
她伸手拍了拍貴妃榻:“瞧,這就是今日剛換的,在上頭滾幾圈都無礙。”
裴書珩長身玉立,雙手負在身後。聞言擡了擡眼皮。
“楚汐,你在邀請我?”
邀請?邀請你在上面滾?還是邀請你和我一起滾?
這有點刺激。
楚汐靜默:你想多了,小裴同志。
楚汐被他這麽一句話險些笑出聲。裴書珩别的不行,想象力倒真豐富。
她想着沐浴時整理好的措辭道:“你可知我先前作惡多端?”
裴書珩知道,楚汐又開始做戲了。這次的借口是什麽,他還真有興緻。
男子立在那處,身後是裴幼眠花大價錢買的财源滾滾。他順勢靠着,沒看楚汐,反倒半垂着臉,玩着手裏的扳指。
楚汐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在意,想着惡毒女配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她一一舉例。
“我先前就差殺人放火,什麽都幹。京城隻要喊一句楚汐,路上都能給我讓出一條道來,可見我壞透了。”
“就連牢房我也待過。”
“對了,我上次被一老者撞了,弄髒了衣裳,我直接讓小厮揍的他掉了一顆牙。”
“有姑娘私底下說我蠻橫恰巧被我聽見,我更是直接推她入河,那人險些沒了一條命。”
“還有旁的數不勝數。”
“先前倒不覺得有什麽,可壞事做多了,我怕遭報應,這不就帶着拂冬救人,給女兒積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