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被他這麽一提,也覺得這話帶着顔色,耳垂在她控制不住的情況下在發燙,她清了清嗓子,卻作沉默。
如今這幅乖覺的模樣,哪有在甯虞闵面前的張牙舞爪。呵!
“你還打算吃他買的點心?”
楚汐蹙眉,小聲道:“這不吃白不吃。況且……”
一語未閉,待看見男子好不容易舒緩的眉宇又有冷下來的趨勢,後面那句:你妹妹也喜歡,直接咽進了肚子。
像是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麽,裴書珩語氣不耐道:“幼眠要吃用不着他甯虞闵付賬。”
得了,大男子主義。
你是她兄長你說了算。
楚汐靜默,吃獨食的滋味也是不錯的。甯虞闵能揍的點心大師聽話,她相信,裴書珩自然也有法子,手段不會簡單粗暴,不動粗而達到目的。
男子挪開視線,頓了頓又繼續道:“你也不準收。”
!!!
這還沒成親,就管上她了?
???
“憑什麽?”楚汐心涼了半截,已然能猜想日後的悲慘人生。
裴書珩此時已恢複了平日裏的淡然,他挑着眉,矜貴自持:“我不希望聽到外頭閑言碎語,道我管家不言,教妻無方。”
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
妻?誰是你的妻了?
你别以爲你是男主,就可以言語上占我便宜。
不就是大男子主義不允許名義上的妻子和外男有聯系麽,沒必要整那些文绉绉的。
這麽一想,楚汐是真的不舒服,對她花了不少功夫繡的荷包不屑一顧也就罷了,竟然有臉限制她的行爲?
她垂下眸子,如翼的睫毛微顫,悶悶道:“你都不收荷包。”
狗東西,裴閻王!
從裴書珩站立的方向看過去,能看清女子翕動的紅唇嬌嫩欲滴,瑩白的脖頸羸弱的一掐就斷。
楚汐裝模作樣的委屈一番,怕惹對方生嫌,見好就收時。那隻修長如玉的手進入眼簾。
她腦子一下放空,刹那間有些錯愕。
這是做什麽?
她難以置信的以極緩的動作,解下腰間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放置裴書珩手上,目光停留在男子側顔上,探究對方的神情。
總覺得裴書珩因她一句話,要荷包一事不可思議。
女子的手溫熱綿軟,男子的手常年溫涼,楚汐沒注意間指尖劃過男子的手心。
她一顫,連忙收回手。
卻不知這一觸碰讓裴書珩心中燃起焦灼,男子阖了阖眼,待睜開後已調整好呼吸。
他不去看楚汐,目光在上好蜀錦制成的荷包上停留,饒是他,待看見那醜的不成樣子的圖案,臉上也閃過震驚。
他執起來細細打量:“這是?”
楚汐渾然不覺難堪,面上更無窘态:“你再看仔細些,是不是個‘書’字。”
裴書珩擱下荷包放置案桌,他揉了揉眉心,仿若那個‘書’字污了他的眼。
“楚汐,你若不會繡,大可不必獻醜。”
???
狗東西!
不喜歡就算了,何必說這麽傷人的話。
“我先前繡的那個,明眼人一瞧都能猜出,我娘嫌過于草率,這才又縫制了。”
甭管她雖然是真是虛,裴書珩對她先前繡的那個都提不起興趣。
在他印象裏,逝世的母親,可是有一手極好的繡花手藝,那時雙親俱在,銀錢開支還沒那麽拮據,逢年過節總能穿上一件幹淨漂亮的衣袍。
裴母向來溫婉,他總覺得,世間女子合該如此。更何況是嬌養出來的閨閣姑娘,可楚汐卻……
楚汐看着男子嫌棄的表情,是真的火冒三丈。但是,她真沒勇氣朝對方豎一個中指。
裴書珩何嘗沒瞧見,楚汐氣的绯紅的臉頰:“我沒準備這些。”
楚汐連忙擺手:“無事無事。”
她才不計較這個,若裴書珩真的送的什麽,她可不得燒根香供着?萬一丢了或是出了差池,以裴書珩的性子,完蛋的就是她。
還不如沒有。
反正對這樁婚事,她從未生出任何期許。
就像楚依依那樣,嫁過來時,裴書珩守禮的很,人前夫妻,人後疏離的不行。
也是後頭楚依依爲裴幼眠受傷,他那雙虛僞的溫柔才有了一點溫度。
裴書珩好整以暇的望了眼窗外的梧桐,見那飛旋的葉子在空中肆意起舞,悄然而落。
楚汐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忍不住一哆嗦,你說這裴府怎麽回事,梧桐樹這麽多!
想到寮房那裏的梧桐,楚汐慫了,女配結局就是被埋在那處。
她忙收回視線!這有什麽!好看的!
還是說裴書珩打着什麽心思!
她思緒萬千,不知爲何替自己捏了把汗。
緊接着,是冗長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書珩終于有了動作,他皺着眉,收回視線。
用不鹹不淡的口吻到:“你怎麽還不走?”
???
這就在趕人了嗎?
就好像她打破了他的日常作息,浪費了裴書珩不少時間,影響其正常辦理公務。
聽聽這理直氣壯,不帶心虛的語氣,就好像這屋子是她非要闖入的?
所以!讓阿肆代爲轉交不好嗎?她也不用受這被嫌棄的氣。
楚汐忍辱負重,嗓音低低的:“我這就走。”
還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溫潤的嗓音:“等等。”
楚汐腳步一頓,裴閻王這是良心發現準備來幾句好話?
裴書珩回到椅子上:“出去記得把門合上。”
滾吧!辣雞直男!
楚汐出了屋子,狠狠吸了把新鮮空氣。卻不敢敷衍,再不願也輕輕阖上房門。
她幾步下來台階,看見遠處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落兒,她走過去。
阿肆離落兒站的極遠,第一時間發現了楚汐,他上前恭敬喊了聲:“楚姑娘。”
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可是玩的淋漓盡緻。
楚汐颔首以作回應。
落兒直起身子小跑過來,很是疑惑:“姑娘,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落兒又道:“六娘的補品還未炖好呢。”
楚汐蹙眉:“補品?”
因着阿肆在旁,落兒說起下面的話也知道害臊,她捂着嘴,在楚汐耳旁小聲道。
“專門爲姑娘炖的,說是您伺候裴公子幸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