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到這個份上,楚汐念着裴幼眠的讒樣,她倒也真不客氣。
“玫瑰酥也來一份。你若是不介意,再多幾份招牌,你送多少,我收多少。”
反正揍一頓也是揍,兩頓也是揍,也不差拳頭。甯虞闵答應的很快。
甯虞闵不喜楚汐,可偏偏有求于她,他向來作天作地,誰都阻止不了,可這會,卻不敢在楚汐面前流露出一個不滿。
見楚汐要收點心,他提出來意:“我想與你單獨談談!”
落兒連忙護住楚汐,作爲衷心的丫鬟,絕對不能讓姑娘被甯世子給騙了。
“甯世子,這怕是不合适吧,男未婚女将嫁的,你有什麽便就在此地說吧,若是說不出口,那就無需說了。”
送我們姑娘去牢獄,還想把他們驅走求愛?
不可能的!
牢獄這事過不去了!
甯虞闵哪曾被小小侍女甩過臉色,當下直接想把人處置了,正要冷聲斥責,可看見楚汐縱容的臉色,所有的不虞瞬間褪個幹淨。
他就看着楚汐,等她表态。
然,他等來這麽一句:“甯世子,您有什麽話就直說罷。”
他惱羞成怒的看着楚汐,女子眸子流盼妩媚,嬌顔如玉,膚如凝脂,唇不點而紅。
他一瞬間的晃神。
楚汐就想拿着那事拿捏他?未免過于天真。想到來章府路上聽來的消息,他又是詫異,又是摸不着頭腦。
裴書珩怎麽回事?
娶楚汐?
他爲何下此決定?
明明先前還是他報官,他順勢把楚汐抓了的,如今卻說要娶楚汐?
裴書珩可知,楚汐不久前還送他纏綿悱恻的情詩?
楚汐先前鬧的事,還不夠難看嗎?
甯虞闵與裴書珩交情不深,可男人看男人眼光最準,裴書珩壓根就不是會見色起意的。說是爲了楚汐的美貌他可不信。
他有些挫敗,語氣也不快:“楚汐,你也要嫁人了,若是那事你傳了出去,對你我都不好,我必會魚死網破。”
他丢人,也要拉上楚汐。
他不好過,也勢必讓楚汐不舒坦。
楚汐聽出了他的威脅,也對,裴家未婚妻笃定甯世子腚有胎記,的确是個能震驚京城的話題。
她是如何得知的?親眼瞧見了?
水性楊花的段子就來了,屆時,甯世子再推波助瀾:楚大姑娘曾寫情詩與我。
她也就徹底廢了。
然,楚汐并沒有甯虞闵想象中的張皇失措,還有滿滿下保證——絕對讓這事爛在肚子裏。
女子反倒巧笑倩兮,玉腮露出淺淺酒窩,又嬌又純。她走進一步,和甯虞闵擱着一尺遠。
莞爾一笑:“小小胎記就讓你惱羞至此,還有别的我都怕你承受不住。”
!!!
放到先前,甯虞闵才不信她的鬼話,可這時,他不由心下不安。
甯虞闵咬牙切齒卻又保持高高在上的作态,他慌亂中依舊帶着幾分上位者的震懾:“你還知道什麽,楚汐,你說話還是注意些!莫要胡言亂語。”
楚汐食指芊芊放置唇邊朝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她話鋒一轉,紅唇微微上揚,是看好戲的神态:“甯世子,你許久沒養犬了吧!”
落兒聽不懂楚汐好端端的怎麽就談起犬了。
雲墜不懂,拂冬同樣摸不出頭腦。
隻有裴幼眠應景的‘汪汪汪’。伴着她如鈴铛般清脆入耳,無憂無慮的笑聲。
旁人不懂,可不代表甯虞闵不懂。
楚汐這話剛落下,他整張臉如死灰。心裏咯噔一下,在金銮殿也敢肆意橫行的世子,這會兒就像病入膏肓般連喘氣都難。
世人誰不知甯世子六歲那年身邊就養着狗,照料的比孩子還精細。甚至專門騰出一間上好的院子給愛犬住。
吃的住的可是跟着他的份例來的。
可在世子十歲左右,一夜之間把犬送走,院子封了,并有了十米之内不得有畜生近身的規矩。
世人不解,甯王府上上下下都不解。
甯虞闵把這件丢臉的事埋在心裏,好在無人發覺,随着時間推移,好不容易他都要忘了,可偏偏楚汐!又讓他想起!
他天之驕子再不爲過,原先有個蝴蝶印記,就讓他不爽至級。他對自身要求本就高。
那日偷了甯王妃的銅鏡,半大孩子偷偷摸摸揮散身旁伺候的奴才,跑到屋内屏風處
“汪汪!”渾然不知得罪主人的犬,歡快的咬着尾巴。
!!!
甯虞闵念及此,惡心的不行,他累了,他麻木了,他甚至不想知道楚汐是如何得知的。
他背脊一下子彎曲。
他無顔見人了。
楚汐見好好的小夥子陰影面積這麽大,一下子于心不忍,她甚至拍拍友好甯虞闵的肩:“你隻要不惹我,一切都好說。”
甯虞闵背稍稍挺直,本就唇紅齒白的小奶狗,這會兒擡起濕/漉漉的眸子,像是迷失方向的小可憐。
“真的嗎?”
聽聽這語氣,卑微至極。
“真的。”楚汐保證。
可甯虞闵想哭,他感覺楚汐是個坑。
“嗐,大夥都在呢。說什麽呢這麽熱鬧。”蹲完茅廁回來的章烨,搖着扇子,直接打碎了甯虞闵的悲傷。
楚汐見章烨面色紅潤,也知他身子無礙。當下也沒多問。
楚汐看着章烨騷包的走姿,她真不知道一個男人,這一天天的怎麽可以這麽多戲。
章烨走近,看着狂妄慣了的甯虞闵,正憂郁的擡望着天,他隻覺不對:“甯兄,我這妹妹被養壞了,脾氣怪的很,若說錯了話得罪了你,我來替你教訓。”
楚汐真不知道章烨哪兒來的口氣,章烨若敢扯她一根頭發絲,章老爺也能脫他一層皮。
不過,甯兄???
這兩人壓根不是一路人,何時如此親近了?
甯虞闵嗓音啞的不像話,忍着吐血的沖動:“楚大姑娘很好。”
這話聽着,章烨是一萬個不信:“你别爲她說好話,她什麽德行,我最清楚。怎麽,她賄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