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氣吞聲換來了什麽,裴幼眠的妹妹喜歡楚汐,那她有什麽勝算?
菊香吓得跪在地上:“姑娘息怒。”
屋内另三個丫鬟同一位婆子面面相觑,呼吸都輕了。
楚依依摸着臉上的傷疤:“要不是你們幾個賣身契在我身上,我都擔心你們識不得主子是誰。”
楚汐給的藥,能用嗎?
婆子是個經世有成算的,她帶着身後三位不知所措的丫鬟一同跪在地上,以顯衷心。
“我們不認府裏誰當家做主,我們隻認賣身契,隻認姑娘您。”
楚依依忽而低低一笑,笑聲蒼涼,臉上怒火不在:“這幾個人裏頭,就屬你最機靈。”
那婆子蕩起了得意,她磕了幾個響頭:“姑娘,雖說那是當着老爺的面給的藥膏,但大姑娘如何,您應當清楚,她毒辣慣了,保不齊不是什麽好藥膏,反倒有負作用。”
菊香心有餘悸,隻覺得婆子講的有理,這姑娘主子深宅大院裏頭,陰私多着呢,難怪方才姑娘惱了,她正要磕頭求饒。
婆子又道:“可大姑娘今早是去了韓家镖局,若是真的,那姑娘的臉……”
楚依依神色一動,不得不說,婆子說進了她心坎。
她低低一笑,沖地上的菊香招手:“你過來。”
菊香爬了過去。
“既然,你覺得那藥膏好,便替我試試藥吧。”
婆子連忙去繡簍裏頭取了把剪子,見菊香一臉驚恐,便出聲去勸:“你若不敢動手,那婆子來,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你要知道,隻有姑娘好,奴才才有出頭之日。日後姑娘絕不會虧待了你。”
……
翌日一早,當東邊天空泛起白肚皮,微弱的曦光萦繞其上。早市未開,街上卻不同于平日的安靜,反倒喧嚣的很。
甯王妃生辰宴,府裏奴才抹黑便開始準備,謹慎小心,生怕出了纰漏。
宮裏頭的賞賜早早送至,這可是天恩。随着時辰往後推移,甯王府門前愈發熱鬧。
府門一輛又一輛精緻大氣的轎子落下。皆是官宦家眷。
“呦,方才走出來的是甯世子?唇紅齒白的,高貴的很。”
“快看,快看,那是歸德侯府的馬車。”
“這是鎮國公夫人吧,她身邊那位紫衣姑娘可真好看,那通身的氣派,可真是位仙子。”
看戲的人群皆有竊竊私語的。嗓門卻不小,吳令毓被誇了十多年,她高傲的仰起頭,跟在母親身後,旁邊是低垂着臉規規矩矩的俞殊敏。
“這鎮國公家的小姐是我見過最貌美的女子,全京城哪有可比肩的。”
然,人群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你這是沒瞧見楚家那位,不說旁的,她那容貌吳姑娘比不得。”
人群安靜了,想到那個名聲掃地的楚汐。沒有人反駁。
這可把吳令毓氣的半死。阿谀奉承的話她聽多了,她也知背地裏難免有些酸溜溜的評價。
可衆人竟拿她同狐媚子比?往前她從未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商戶之女罷了,可偏偏如今她心悅裴書珩。
她氣的險些咬了舌,又見俞殊敏低眉順眼這幅小家子的模樣,看的她一陣心煩。
“喂,你這模樣是擺明在我家受了欺負?”
俞殊敏心慌意亂,忙到:“姐姐,夫人,老爺待我極好。”
“哼,知道便好,今日娘有意将你引薦那幾位富家子弟,你莫給我丢人現眼。”
俞殊敏忍住心中泛起的酸意,她早該料到了,鎮國公府養她十幾載,并不是慈善。她就該安安分分報恩情,聯姻來穩固鎮國公于同僚間地位的穩定。
可偏偏,前幾日楚汐的話,讓她不停的動搖。
一輩子那麽長,她甘心委身于旁的男子,亦或是旁的女子嫁與表哥?
“嗐,這不是楚家的馬車嗎?”人群再一次轟動。
遠處附有楚家标志的馬車緩緩而來。
“歐呦,甯王妃怎麽會給她請帖?如此官宦人家的排場,她也敢來?”
……
女兒家的閨房精緻而又奢華,香爐裏頭染着香,煙氣袅袅而上,繞過妃色蝶影紗帳子,紅木雕雲紋嵌理石羅漢床的楚汐生無可戀的盯着帳頂。
裴幼眠腿挂在她身上,手死死的抱着她,那張稚氣十足的臉緊貼着楚汐。
如果知道這丫頭睡相如此差,她絕對不會同意一起睡。
她眼底泛着青色,彰顯昨日沒睡好。這丫頭還推不開,導緻她夜裏想跑去貴妃塌上将就一晚都難。
她貪睡,這個點落兒是不會來吵醒她的。導緻她覺着,能将帳頂盯出個洞來。
若不是這小丫頭身子虛,她早就把人喊醒,教訓一頓了。
算了算,裴書珩同钰旭桀快馬加鞭連夜趕路,想必快抵達江南。兩人也是在段時間達成共識。
然,她算了算時間。突然皺眉,什麽五天來接人!!!
明明是九天!!!
販賣私鹽一事,波及了不少人,原以爲是沒錢沒勢的平民百姓可去了那裏才知帶頭的是江南官員。
這事比衆人想象中還棘手。甚至那幾位官員,怕事情敗露,痛下殺手。
好在他與钰旭桀躲了過去,又是搜集證據,又是私下暗中調查。趕着時間回到京城也是九日後。
楚汐突然想罵娘,也就是說,她要照顧着小丫頭九天!!!
這是什麽悲哀!!!
“嫂嫂。”裴幼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鼻子靠在楚汐頸間嗅了嗅。
“你好香。”
登徒子!!!
楚汐見她醒了,不留情面一把推開她。
“幹什麽幹什麽,耍流氓啊。”
裴幼眠揉着眼睛,打着哈氣語氣也是軟軟的:“六娘說了,耍流氓是男子對女子行不軌之事。”
她都教了你什麽!!!
“六娘還說了,成了親就不是耍流氓了,那叫閨房情趣。嫂嫂,是這樣嗎?”
楚汐理了理有些淩亂的中衣,是沒有睡醒的模樣,她起身穿好繡花鞋去倒茶喝。
她仿若未聞,如果裴幼眠不是稚兒,她倒不介意給她灌輸些有顔色的思想。
然,裴幼眠自說自話:“也對,嫂嫂不知,畢竟嫂嫂嫁了人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