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酒醒了?”太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本就沒有喝醉,談何酒醒,當年降世結實王莽等人,自平城崛起,創立護道軍,順天意,助破軍奪下松然關,一切恍若隔日,再回首已是千年,往日弟兄皆已不再,爲有護道屹立至今,實在令人唏噓”
望着韓逸一臉唏噓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講笑話,這讓太子莫名多了幾分信任。
可這份信任在太子自己看來都顯得有些荒誕。
眼前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竟然是千年前的神人,他怎麽都無法讓自己相信韓逸所說的都是真實的。
“你說的那些都是被編入我開天國史冊的事件,國内誰人不曉,你可能自證身份?”太子神色凝重的問道。
“故人已走,我也未曾留下信物.....所以,不能!”
回想當初揮揮衣袖,走的風輕雲淡,沒想到現在反而成爲了他的困擾,讓他無法證明自身,這讓韓逸實在郁悶的緊。
聽到這話,太子眉頭緊皺。
據他所了解,當初韓神使走的時候,确實未留下任何信物,這讓他有些苦惱。
馬車内頓時陷入了寂靜。
半晌後,正苦思冥想的太子忽然眼前一亮,随即擡頭盯着韓逸道:
“如果你真是韓神使,或許我有一法可證,你可敢一試,不過我有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被認出是說謊,那麽你的小命不保,即便是我也無法救你。”
韓逸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極爲好奇。
他可不怕所謂小命不保的威脅,再說了,他要證明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完全不虛什麽。
“哦?太子可否述說到底是何辦法?”
太子深看了一眼韓逸,随後沉聲道:“帶你面見當今護道大将軍,你可敢否?”
“有何不敢!”韓逸聽聞,淡淡一笑。
“隻是太子爲何覺得護道大将軍能夠識别我的身份,畢竟已是千年,即便是現在的護道大将軍也定然不會認識在下!”
聽到這話的太子也是一笑:“當今護道大将軍名叫‘石驚天’,你可明白?”。
說完大将軍的名字,太子卻不再言語,而是就這麽盯着韓逸。
明白太子話中定有深意,韓逸開始思索了起來。
護道大将軍“石驚天”他定然是不認識的,那麽太子說出這麽名字,肯定是和自己有着什麽關聯。
這時候韓逸的思緒漂浮,回想到了曾經,腦海中陡然靈光一閃。
這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與王莽等人一起助他一步步崛起的衆人之一。
此人便是姓石,在松然關戰役之後,此人也與王莽等人被授予了校尉軍銜,可以說也是在護道軍中光彩奪目的一人。
想到這裏,韓逸笑了,随後望着太子道:“莫非現在的護道大将軍石驚天是石拳的後人?”
太子聽聞,也是笑了起來,同時在心中點了點頭。
如果韓逸這都無法理解的話,他甚至不會帶韓逸去見護道大将軍,畢竟要見大将軍不是一見小事,讓大将軍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那對他的未來發展極爲不利。
凝神再次盯了韓逸片刻之後,太子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發狠,決定就帶韓逸去見大将軍。
如果韓逸真的是千年前的那位神人,那麽不用說,經過此事,未來護道軍會成爲他最有利的靠山,其他皇子再無和他争奪皇位的機會。
畢竟開天國内武風盛行,競争一直都是存在的,甚至開天國内非常支持競争。
乃至國君之位。
在國君看來,孩子雖然是自己的骨肉至親,可開天國隻有一個,要想延續開天國萬載輝煌,那麽國君必然需要有着極強的手段和掌控國局的能力,所以他對于皇子之間的競争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采取了縱容的姿态。
而太子可以肯定,隻要韓逸真就是神使,那麽此番做爲,護道軍定然會助自己。
因爲護道軍之所以最強,強就強在凝聚了千年的軍心,軍魂,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他們崇尚先祖,對于護道軍曆史上的一切都銘記于心。
可以說每一個護道軍将士都是最爲忠誠的士兵,千年前是如此,年前後依舊延續。
想到這裏,太子對于韓逸的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畢竟如果韓逸真是神使,那麽身份和地位會變得極爲特殊,甚至是超然的存在。
太子飽讀詩書,不是蠢人,哪怕他心中有所懷疑,可他還是擺出了該有的姿态,這是爲了未來考慮。
“韓...韓先生,我這就安排,親自帶你去面見護道大将軍,不過得到回複之前,我會派人在蔓歌酒樓爲先生提供居所,等我四大軍團駐地的慰問結束,并且得到回複後,便帶着先生啓程!”
面對态度變化極大的太子,韓逸笑着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也有些好奇。
雖然石驚天是故人的後代,可現在已經過去千年,他如何能認出自己。
出了馬車後的兩人都面帶微笑,這讓在場的衆人都有些無法理解。
他們不知道太子和韓逸在馬車内聊了一些什麽,可哪怕再投緣,也不該在護道軍将士面前擺出這般縱容的姿态來啊。
即便是彙将軍也是暗歎不好,他瞥了眼前方怒目而視的護道軍将士們,心中長歎太子爲何在這時候會如此糊塗。
“對了,太子,我與鐵錘兄弟的四大軍團比試還未結束,現在時間不多,就此告辭”
“哦,先生還參加了比武?”太子顯得有些驚訝。
“戰争在即,再來舊地,想出一份力,所以參加比武是我回到護道軍最快的方式了”
太子恍然大悟,心中暗自驚訝。
戰争這事他也隻是有所耳聞,從父皇的隻言片語中有退推測,可沒想到韓逸竟然已經知曉,這讓他對韓逸的身份再次信了幾分,随後太子點了點頭,可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搖了搖頭:
“先生不需要再去比武了,既然我已決定帶你去見大将軍,先生無需再爲此費心”
韓逸明白太子的意思,原本隻是想多一個保證,不過既然太子都如此說了,他還去參加比武,那不是顯得心中虛乏,于是也笑着點了點頭:
“太子說的在理”
随後太子揮手招來了一名管事,對其吩咐了幾句,告知了韓逸等人如何妥善安置之後,便邁步走向了駐地都統。
而後管事便帶着韓逸與鐵柱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自護道軍駐地中離去了,這讓在場不明事理的衆人瞠目結舌。
基本上都認爲太子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都統,你來與我一談,其餘人退去!”
此時都統面色惱怒,看到太子竟然放過了韓逸二人,還從話語中聽到太子竟然要将二人安置在開天城内最爲奢華的蔓歌酒樓,他此時已經氣炸了。
如果眼前男子不是太子,哪怕級别比他高,他絕對也會一拳頭揮過去,先揍他個半死再說。
“在下還有要事需要傳達與上級,太子何事,但說無妨”都統面色陰沉,說話的語氣都顯得有些不耐煩。
太子并沒有因爲都統的話語而生氣,同時也聽出了都統這是準備将今天的事情禀報上級,是在威脅與他。
“其他人等,散去!”太子并沒有直接對駐地都統說什麽,而是再次開口道。
“嘩啦啦”
太子親自帶來的隊伍開始聽命後退,可護道軍将士卻一個都沒有動。
此時護道将士心中早已對太子不滿,既然都統都未發話,他們便沒有後退的想法。
望着駐地中的護道軍将士,太子歎了口氣,神色顯得有些無奈:“也罷,那就講與你們聽吧”
随後太子将自己自父皇書房中見到的畫卷以及和韓逸的談話與衆人複述了一遍。
聽完這一切,在場的衆人全部傻眼了,甚至許多人覺得太子是不是傻了,竟然真信了那個人的鬼話。
面對他們這般表情,太子更是顯得無奈,畢竟這裏的衆人沒有見過畫卷,自然不知道這一切。
“都統,今天這事你得上報,同時傳達我要面見大将軍的信息,由大将軍親自定奪!”
聽到這話,都統深看了一眼太子,心中怒氣去了不少。
因爲他知道太子做出這番決定是有多麽大的風險,既然太子自己願意賭這一次,那麽他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深吸了一口氣,都統點了點頭:“我這就上報,太子等候便可,等上面回複之後,我會親自傳達于太子!”
太子聽聞,笑着點了點頭,随後轉身邁步朝着彙将軍等人所在之處而去。
在太子走後,附近的護道軍将士們頓時圍在了都統身邊。
“都統,你真的要将這麽荒唐的理由上報嗎?”
“都統,我看太子就是瘋了....”
面對衆人的議論,都統面色轉冷,怒喝了一聲:“都給我閉嘴,太子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決定,都給我回到各自執勤位置去!”
随即都統在衆人面面相觑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太子剛剛和他所說的話确實讓他感到不敢置信,但是他和太子接觸過,知道太子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
所以遇到這種頭疼的情況,他還是決定上報。
至于結局如何,那是太子的事情了,和他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
想到如果韓逸真是創建護道軍的韓神使,那自己剛剛不就是在對老祖宗不敬。
想到這裏,都統連忙搖頭,暗歎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事情實在不靠譜,定然不是真的。
随即他掏出紙筆,将今天發生的時間着重、簡短的寫了進去。
在寫完之後,他立即喊來了駐地内的傳令兵,命其快馬加鞭,即刻離開開天城,前往護道軍北疆部署軍區。
而此時,韓逸與鐵塔已經在太子身邊管事的安排下,在蔓歌酒樓住下了。
這酒樓建立在開天城内的一處景區湖邊,四周風景秀麗,擡眼望去,酒樓四周花草修剪的極具特點,酒樓内的住客開窗便能看到外面的太清湖,别有一番風味。
這裏可以說是開天城内消費最高的幾處雅地,在内部居住的基本上非富即貴。
而在太子的安排下,韓逸和鐵塔在内部的消費一切全免,這倒也讓韓逸二人樂得享受。
知道不再參加比武,鐵塔并沒有有何不妥,反正在沖突發生的時候,他甚至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而且比武在鐵塔看來,實在無趣,畢竟實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參加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接下來兩天,韓逸過上了晨起太清湖釣魚,夜晚賞月賞星空的清閑日子,過得十分悠哉。
鐵塔則繼續自己的大魚大肉,吃飽喝足。
對于韓逸這般過日子,鐵塔也是郁悶的緊,在他看來,韓逸簡直就跟一個老頭似的,能享受的日子,偏偏要閑雲野鶴,就差上山當個隐士了。
在韓逸二人悠哉的日子裏,太子接連慰問了四大軍團駐地,傳達了國君的關切之意。
而此時,遠在開天國北疆之地,連綿的雪山腳下,一匹黑色的戰車快速的在雪山腳下前進,馬背上是一名身着黑色緊身服,背上插着傳令旗的男子。
在這名傳令兵掠過峽谷通道的時候,在峽谷上方放哨的男子立即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放哨的男子口中吐出一團白霧,随後用僵硬的手掌拍了拍依靠在他身邊的雪鷹,對其輕聲說了幾句。
雪鷹似乎能聽明白男子的意思,竟然點了點頭,随即展翅朝着峽谷下方飛去。
而在這片峽谷的中央,連綿數裏,火紅色的軍區屬地如同一把燃燒的寶劍,橫斷峽谷,屹立在這峽谷之間。
雪鷹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了策馬狂奔的傳令兵身旁,發出了一聲鳴叫。
傳令兵看到雪鷹,心中一凜,立即從後背拔出了一面傳令旗幟,對着雪鷹揮舞了兩下。
雪鷹在看到這面旗幟後,便不再與傳令兵同行,而是朝着前方的軍區屬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