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俐正要發火,突然耳朵裏傳來一個聲音若隐若現。
“她就是想激怒你,你别上當,一個人如果一旦被激怒就容易說錯話做錯事,這一點你比不過她,你千萬别上當!”
莫俐聽到這話,便強忍着怒火心裏暗自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陽高飛,我想你帶走兮兮自然有你的目的,既然你這麽着急着見我,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陽高飛沒有見到預期的效果,多少有些失望,但依舊一臉陰笑地說道:“好啊,我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你不能和司徒涴離婚。”
這時莫俐耳邊又響起了剛才的那個聲音:“别着急,靜下心來,多聽少說。”
莫俐便道:“爲什麽?”
陽高飛起身說道:“你上次答應過我的,不會離婚會好好和司徒涴過日子的,你也說你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是這才過了多久,你居然同意和他離婚了?”
莫俐冷笑道:“陽高飛,你腦子進水了吧?是你讓他和我離婚的,現在你又讓我不答應,好玩兒嗎?”
陽高飛聽罷,大笑幾聲:“我讓他離是因爲他說他不愛陽高飛了,可是你不能離啊,因爲你離了之後,兮兮就沒有了家,沒有了爸爸,多可憐啊。”
莫俐心裏想着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變态,可是嘴上卻說:“好啊,不離就不離了吧,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是陽高飛了,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怎麽辦呢?”
陽高飛聽見這話,像是十分生氣一樣,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憤憤道:“這還不是怪你!你以爲我想要我現在這個又老又醜的身子嗎?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麽!”
莫俐心裏冷笑,你以爲司徒涴還當我是真的陽高飛啊,他都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了,我還要怎麽繼續裝下去啊,可是莫俐知道自己不能着急,因爲兮兮還在這個薄情的女人手上。
莫俐裝出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甚至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知道我現在和陽家的關系相處的很融洽,如果不是我很着急你的女兒的話,我也不會急巴巴的來找你,我什麽都沒有做啊,至于司徒涴之前一直好好的,爲什麽突然要回國離婚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隻是給我說他愛上了你,如果是真的,那也無妨,你們愛就愛吧,這個身子你想要你拿走就是了,我也不要了。”
陽高飛走到莫俐的身邊俯下身去像是要用自己的雙眼洞穿莫俐的心思似得。
“你休想騙我。”
莫俐笑了:“我爲什麽要騙你?如果我和你一樣隻想着自己不想着這個家的話,我好容易找回來的真身,我幹嘛還要拱手相送呢?”
陽高飛似乎還是有些将信将疑:“難道你真的可以爲了兮兮爲了陽家的每一個人而放棄這樣年輕貌美的身體?”
莫俐見陽高飛懷疑的樣子,便索性說道:“當然還有你們家的家世,那麽優越的生活我當然也舍不得,你知道我父母離異,爸爸不管我,媽媽也定居國外了,自己一個人要重新打拼真的很累,現在多好,一切都有了,不是嗎?”
莫俐說完了這話發現陽高飛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隻見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長出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
莫俐心裏惦記着兮兮的安危,但是生怕這個多疑的女人發現自己的心思,便起身故意說道:“好吧,還有四天就是司徒涴的生日了,我們說好全家一起去玩幾天,你如果真的不想讓我們離婚的話,那麽你要趕緊想辦法讓我們互換回去,要不我這個樣子怕是什麽都做不了。”
陽高飛起身笑了笑,伸手在莫俐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放心,我比你更着急要回這個身體,但是現在還不行,明天吧,明天晚上你我自然可以互換回來。”說完,她湊到莫俐的耳朵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話之後便直起身子,狠狠地推了一把莫俐的身子,莫俐一個沒有站穩便朝着後面摔了下去.
睜開了雙眼,莫俐看見了玄青道長和袁凱焦急的神情。
“吓死我們了,你睡過去已經十幾個小時了,我們還以爲你醒不來了呢。”袁凱說道。
莫俐坐起身來,這一次莫俐發現和上一次莫奶奶施法不太一樣,這一次自己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就像是很多天沒有睡覺了一樣,醒來的時候感覺好極了。
玄青道長說:“你們的談話我都知道了,我查了一下今天正好是陰曆的十五,因爲你又睡了十幾個小時,所以現在應該離你回到陽高飛身上的時間不遠了.”
袁凱笑着對莫俐說道:“你放心,早上的到時候文阿姨打電話說是兮兮已經送回幼兒園,幼兒園的老師給文阿姨打電話了,看來這個陽高飛還真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居然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拿自己的孩子做交易,真是龌龊。”
莫俐聽說兮兮已經送回幼兒園了,也安下了心。
莫俐事後并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陽高飛給自己說的那句話是什麽,可是那句話卻像是在莫俐的心裏烙上了烙印一般地深深地印刻在了莫俐的心裏。
男人對女人的傷害,不一定是他愛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時候讓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時候沒有給她應有的安慰。
正如陽高飛所言,不到傍晚的時候莫俐回到了陽高飛的身體裏,那麽是那麽的自然而然,自己隻是躺在了床上,然後讓所有的人都出去,隻是那樣靜靜地躺着,像是等待着死亡的來臨,可是莫俐知道,那不是死亡,那是對于她而言的一種已經維系了幾個月的看似正常的生活,有家人有工作的“正常”生活。
莫俐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次不再是陽高飛的時候,生活将會是怎樣,從前她隻是一味地想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軌迹,可是現實卻殘酷地告訴她,很多事情一旦接手,想要放棄那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事後雷曉朵問過莫俐,好容易可以過會自己的生活,這樣放棄是不是很可惜?莫俐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但是至少她的内心告訴自己,現在還不能放下,因爲自己不是陽高飛,做不到那樣的決絕,說走就走,不要父母不要丈夫和孩子,莫俐做不到,即便這些人說到底和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可是莫俐就是做不到看見他們傷心,自己也會跟着難過的。
袁凱說,不知道爲什麽陽高飛好像很了解莫俐,能穩準狠地抓住莫俐的軟肋,讓莫俐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不爲别的,隻爲陽高飛的家人。說着好像很好笑,陽高飛居然拿着自己的家人做籌碼讓一個陌生人爲自己的家人一再地放棄原則。所以,袁凱對莫俐說,看來你還不夠了解陽高飛,隻有你真正地了解了這個女人,你才可以出奇制勝,将她擊垮,否則未來的日子你注定就會讓陽高飛牽着鼻子走。
莫俐不得不承認袁凱分析的很對,正如玄青道長所言,陽高飛不但喜歡自虐還喜歡虐他,這樣變态的性格多半和家庭有很大的關系,不安全感抑或是骨子裏的叛逆,以至于陽高飛不會輕而易舉地她之前所獲得的東西拱手送人,即便是你不想真的要,她也會強硬地塞給你,但是真正塞給你之後,你發現她給你的東西都長滿了刺,會傷人!
既然找了問題的症結所在,玄青道長建議先從陽高飛的童年去找問題,從小看到大,總會找到問題的關鍵的。
當然爲了防止隔牆有耳,這件事情隻是在玄青道長自己修煉的密室裏和莫俐和袁凱商量的,三個人約定,這件事情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當天晚上莫俐再次将兮兮抱在自己的懷裏的時候腦子裏還浮現出那天兮兮看見自己漠然的表情,不禁心裏一陣觸痛,想着這大概就是自己的軟肋吧。
這一天一早和以往一樣送走了兮兮,莫俐給司徒涴打了一個電話,陽高飛交代的事情還沒有辦,現在這種情況雖然讓陽高飛再從幼兒園帶走兮兮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在還沒有找到陽高飛的軟肋之前,莫俐不敢輕舉妄動。
頭一天晚上司徒涴借故要找袁凱喝酒,便沒有回家,莫俐知道司徒涴是不想和自己同一個屋檐下,也不知道是避免尴尬還是真的已經心如死灰,連面對莫俐的想法都沒有了。
司徒涴在電話裏含含糊糊地好像不想見面,當莫俐說商量離婚的事情的時候,司徒涴這才同意,司徒涴問在哪裏見面,莫俐想了想說回家吧,我在家裏等你,司徒涴頓了頓,便也同意了。
莫俐順道買了一些司徒涴喜歡吃的水果和蔬菜,剛到家就接到了袁凱的電話。
“我昨天晚上套了他的話,發現他好像并沒有見過陽高飛的真身來找過他,估計就像他自己說的,隻是在夢裏出現過,我問過那張照片的事情,他說是有人發到他的郵箱裏的,你如果在家就看看那件大衣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