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三葬這句話,當時整個雷音寺大殿中所有的菩薩羅漢全都迷了。
看着唐三葬,這幫和尚一個個面色古怪,眼神飄逸,如同在看一個傻子。
你特麽......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
佛祖啊,佛門的扛把子啊,三界六道天上地下唯他獨尊的存在啊。
你敢這麽跟他說話,是不是忘了當年的金蟬子究竟是因爲什麽才會輪回轉世的了?
”呵呵,怎麽一個個都這幅表情。”
将一杯豆漿放在如來面前,唐三葬目光掃視一圈。
“開個玩笑,貧僧就是和佛祖開個玩笑而已,佛祖這麽大一尊佛,應該不會跟貧僧計較的吧?”
佛祖:“.......”
諸佛:“......”
你這麽一說,如果再計較的話,是不是顯得佛祖就太過小氣了?
看着唐三葬一臉的随意,佛祖整張臉就黑了下來。
“咦?一段時間不見,剛發現佛祖你這臉比以前黑多了,是不是總是熬夜作息紊亂?
來,喝豆漿,豆漿有美容養顔的功效,多喝點你臉就白了。”
佛祖:“.......”
喝豆漿?
你特麽跑我的雷音寺來喝豆漿?
我喝你一臉你信不信?
“貧僧不遠萬裏來靈山取經,承擔佛門大興的重任,佛祖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貧僧吧?”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佛祖黑着臉瞪着唐三葬,強忍着在他把真經帶回東土之前就弄死他的沖動,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杯豆漿。
作爲一個有身份的人,佛祖以前也是喝過豆漿的。
他知道豆漿分爲和多種,有原味的、有甜的、有鹹的。
像什麽永和豆漿啊之類的,他雖然沒喝過.....也沒聽說過,但并不影響他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
出家人最愛吃的是豆腐,佛祖也不例外。
豆腐吃多了,喝豆漿的時候佛祖也習慣的會往裏面加點糖。
辨認了一番,佛祖從邊上拿起裝着鹽的調料罐往豆漿裏加了點醬油,撒了點蔥花,搖了幾下均勻化開之後,佛祖端起豆漿就準備一飲而盡。
喝完了.....好上路。
是的,佛祖覺得唐三葬這句話說得很對。
趕緊喝完了打發了唐三葬上路,把真經送回東土大唐之後,他也就可以真正的送對方上路了。
嗯,那是一條永遠沒有辦法回頭的路。
隻是.....
“等等!”
佛祖剛把豆漿端起來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唐三葬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佛祖不解的看向唐三葬,不知道這混蛋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你喝豆漿......喝鹹的?”
佛祖點點頭。
“有什麽問題嗎?”
唐三葬瞪着眼睛看着佛祖。
“可是.....貧僧給你準備的豆漿是甜的啊?”
佛祖:“.......”我特麽......
你準備的豆漿是甜的,那你擺出來這些瓶瓶罐罐的幹嘛?
啊?
你說說你是要幹嘛?逗我玩嗎?
“你喝豆漿喝甜的?”
佛祖一臉威嚴的看着唐三葬,說着的卻是讓人忍俊不禁的話題。
唐三葬點點頭,“甜的多好喝。”
佛祖一瞪眼,“鹹的才好喝。”
唐三葬拍桌而起,“放屁,鹹黨都是異端。”
佛祖順勢将手中加了醬油蔥花的甜豆漿放在了桌上,“甜黨才是異端。”
唐三葬一巴掌把桌子拍了個粉碎,“你這是不給貧僧面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佛祖看着撒了一地的豆漿,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打架?”
唐三葬氣勢一弱,“嘿嘿,貧僧就是開個玩笑,來.....咱麽繼續喝豆漿。”
唐三葬手一翻,又是一杯豆漿遞到了佛祖的面前。
佛祖:“......”
這豆漿要是不喝,今天還就過不去了是吧?
接過唐三葬的豆漿,佛祖一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砸吧了下嘴。
平心而論,盡管唐三葬人是不靠譜了點,但他不知從哪買來的這種豆漿,卻确确實實的還是挺好喝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店買來的,以後可以經常去試試。
“怎麽樣?”
就在佛祖内心獨白的時候,唐三葬看向佛祖,臉上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嗯,味道不錯。”
出家人不打诳語,佛祖誠實的回到。
唐三葬:“.......”
“隻是......味道不錯嗎?”
佛祖皺眉,“還要有别的嗎?”
唐三葬點頭,“肯定啊,你就沒有寫别的感覺?”
“别的感覺?”
佛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唐三葬點點頭,“比如.....突然肚子痛,小腹發脹之類的。”
佛祖:“.......”
面色一變,佛祖下意識的閉眼探查,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雖然這三界之中能夠對自己起到作用的毒不多,但就沖唐三葬說的這幾句話佛祖就覺得自己可能被唐三葬給下黑手了。
隻是,探查了一番之後,佛祖卻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半點的中毒迹象。
看着佛祖的面色,唐三葬也知道佛祖可能是一點事也沒有,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貧僧研究了半個時辰的難産陰陽水煮出來的豆漿,怎麽可能會沒有半點作用的?”
唐三葬的自言自語雖然聲音極低,但卻也逃不過佛祖的耳朵。
難産......陰陽水?
那是個什麽東西?
盡管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用那玩意煮出來的豆漿,自己喝了.....真的沒問題?
顧不得當場把唐三葬拍死洩憤,剛準備再檢查一遍自己的身體,還沒來得及施展手段,佛族面色就是猛然一變。
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佛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痛苦?
這種表情,自從他成佛之後已經億萬年不曾出現在臉上過了。
而今,見到佛祖這般神色,一衆菩薩羅漢無不勃然變色。
更有幾個佛祖親傳,已經拿出法寶将唐三葬給圍在了中間。
“啧.....要動手?”
大聖金箍棒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往地上輕輕的一杵。
“轟隆隆!”
地動山搖,整座大雷音寺在一瞬間轟然崩塌。
論雷音寺的倒下,這一課題在大聖一棒之下引發開開端。
“悟空!”
從廢墟之中略帶些狼狽的闖出來,唐三葬黑着臉瞪了大聖一眼。
“額.....嘿嘿,有寫激動了,沒控制好力度。”
唐三葬再次瞪了大聖一眼,轉過頭看向那一片廢墟。
這一刻他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研究出來的這難産陰陽水的威力。
強如佛祖,在那種痛苦之下都像是變成了一個凡人,雷音寺塌了,他竟然連閃避的動作都無法做出就活活埋在了雷音寺下。
當然,盡管被活埋了,但畢竟是佛祖,隻是雷音寺的倒塌,還不至于真傷了他。
唐三葬手一揮,,廢墟之中的殘骸自動挪開,露出倒在地上一臉痛苦之色的佛祖。
此時的佛祖,哪裏還有半點萬佛之祖的威嚴。
整個人如同一個分娩之時遇到了難産的普通孕婦,在地上翻滾,呻吟.....連哀嚎的聲音都幾不可聞,似那痛苦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二師兄:“......”
看到佛祖的慘相,他的心中竟有一種心有戚戚的感覺。
就在一個時辰前,這種痛苦才剛剛在他身上演示了一遍。
盡管自己喝的變異子母河水沒有自家師父研究出來的那什麽難産陰陽水的威力來的巨大,但那種痛苦已然讓他這個混元散仙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
師父弄出來的這個加強版的放在佛祖身上實驗,盡管佛祖比自己強那麽一點點,但想來其所承受的痛苦,應當不會比自己弱了多少吧。
有句話叫做趁他病,要他命。
隻是.....唐三葬卻并沒有這麽做。
他隻是靜靜的看着,看着佛祖在那種非人的折磨中煎熬。
他隻是冷眼旁觀。
今生的他,在遇到他家師父之後就已經和前世斬斷了因果,如今的唐三葬,實際上和以前的金蟬子之間并沒有太大的因果。
也因此,盡管佛祖曾吃了金蟬子的肉身,讓金蟬子轉世輪回,但唐三葬對佛祖其實也說不上太大的怨恨。
折磨他一番,已經算是還了與金蟬子之間的因果了。
這痛苦的折磨,持續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
每一分每一秒,佛祖的神志都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當四十九個時辰過後,唐三葬的發明專利持續效果過去之後,佛祖整個人癱在地上,已然是連動一根手指都顯得是那麽困難。
“悟空.....剩下的,交給你了。”
看一眼佛祖,唐三葬轉頭對大聖說道。
大聖點點頭,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佛祖。
如今的佛祖,哪裏還有半點的神聖威嚴,整個人已然如同一條死狗一般倒在大聖的面前。
那一瞬間,恍惚間,大聖突然發現.....自己心中的執念,自己心中的恨意,似乎已經沒有那麽深了。
他恨.....恨得隻是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将他當做一個傻子一般玩弄在鼓掌之中。
而他的執念,也隻是源自于對自己弱小的不甘。
面對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那時的他.....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力。
而現在的他,卻能夠站在佛祖面前,居高臨下,俯視着對方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當年.....是我赢了。”
幾次握緊金箍棒,又輕輕放開,随之一同放開的,還有大聖心中那五百年的執念。
當年,他與佛祖打賭,他能夠飛出佛祖的手掌心。
‘天柱’的邊緣,他繞柱三圈,已然三次飛出了佛祖的掌心之内。
他留字于佛祖五指之上,而後王者歸來。
佛祖覆手之間,将他壓在五行山下。
他無法争辯,沒有人給他公平。
而現在,他成了那個随時可以撕掉劇本的人。
站在佛祖面前,看着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佛,他隻是輕飄飄的吐出那個字,說出當年沒人願意聽他說的話。
當年的賭約......是他赢了。
五百年,他說了無數次他是被佛祖騙了,沒人信他,隻當是一隻不懂事的猴子卑微的自尊。
然而,唯有他知道,或者說.....唯有他二人知道。
當年的一賭.....實際上,是他赢了。
“現在,我又赢了。”
五百年前,他的掌心束縛不住他。
五百年後,五行山的枷鎖......依然壓服不了他。
大聖收起了始終沒有落下的金箍棒,淩然一笑,微微仰首。
覆掌間,靈山倒轉,化作一方上下颠倒的世界。
世界之中,佛祖端坐蓮台,一動不動,神聖莊嚴,與衆生隔絕在了兩個世界。
佛.....是一種信仰,佛祖,隻存在信仰之中就好了。
轟然間,有如同空間破碎般的聲音響起。
那一瞬間,沖霄之勢從大聖頭頂升起。
風雲席卷九萬裏,飛禽走獸盡拱服。
他,是天生聖人。
如今枷鎖盡去,明悟本心。回歸真我——
大聖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