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唐三葬師徒四人過了流沙河,一路向西就是一條坦途大道。
唐三葬騎着白馬,白馬騎着沙老三,沙老三一并被這包裹和猴豬,師徒四人中的沙老三走走停停,順順當當的走過了一個多月的行程。
這一日,沙老三馱着師父和師兄們走了一整天,又累又渴又餓,忍不住停下腳步歇息了片刻。
“沙老三,你怎麽不走了?”
見三徒弟停了下來,唐三葬低頭看了看身下的三徒弟,疑惑的問道。
“師父,這一整天下來弟子已經走了上百裏了,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現在隻覺得雙腿發軟,想要休息休息。
唐三葬還沒回話,二師兄先開口了,“沙老三啊,你這也忒虛了吧,剛走了一百多裏路就走不動了?”
大聖抱着金箍棒,一臉高冷的點了點頭,“就是,好歹也是金仙呢不是?”
不說還好,一說,沙老三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
“大師兄、二師兄,說這話之前......你們能不能把那重一萬三千六百斤的金箍棒和那把連柄淨重五千零四十八斤一十七兩六錢九分的九齒上寶沁金钯收起來的先?”
大聖:“.......”
二師兄:“.......”
“哈,俺老孫手持金箍棒,不是爲了随時能夠準備戰鬥嗎?”
“就是,這西遊路上千難萬險,老豬我隻有拿着九齒釘耙的時候心裏才能有安全感。”
唐三葬也點了點頭,“老三啊,你大師兄和二師兄說的對啊,咱們隊伍中就你任務最輕,大師兄二師兄都要時刻準備與妖魔戰鬥,你就别那麽多怨言了吧?”
唐三葬不說還好,這一說,沙老三更是眼淚都快下來了。
“師父啊,大師兄拿着金箍棒,二師兄拿着上寶沁金钯,是爲了戰鬥,弟子能夠理解。
但您這九環錫杖還一直拿在手裏,拿在手裏也就罷了,可偏偏弟子每走一步,您就拿那杖柄在弟子身上戳一下。
這弟子就實在有些難以理解了。”
被沙老三這麽一說,唐三藏忍不住就尴尬的撓了撓頭發,撓過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頭發。
“老三啊,你隻要記住一個核心——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
這就夠了。”
沙老三點點頭,這會說話的功夫,也差不多恢複了幾分體力。
當即就馱着自家師父師兄們再次啓程。
又走了十幾裏,前方出現了一片松林。
時已值深秋,林中花草枯敗,唯有松柏長青。
松樹林外,二師兄用自己的小耙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看到二師兄的動作,大聖挑了挑眉,“八戒,你一頭公豬,還是有家室的豬,能不能不要這麽騷包?”
聞言,二師兄手上的動過一僵,“猴哥,你看你這就誤會了不是。
老豬我那哪是什麽騷包啊,老豬我這叫注意儀容。”
“且,走在這路上,除了咱們幾個,連一隻螞蟻都少見,你注意儀容給誰看去?”
二師兄嘿嘿一笑,“猴哥你有所不知,剛剛老豬我給自己算了一卦,發現自己今天桃花正勝,要走桃花運哩!”
看着二師兄一雙小眼眯縫的看不見眼球的樣子,唐三藏啪一巴掌拍在二師兄頭上。
“算什麽卦什麽算卦,算卦那是封建迷信懂不懂?”
被師父訓了一頓,二師兄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回頭看着自家師父問道,“師父啊,什麽叫做封建迷信?”
“這個封建迷信啊,就是宣揚牛鬼蛇神等一切不科學存在的東西,其中就包括算命玄學這些。
不隻如此,建國以後動物都不能成精的......
對了八戒,你成精是哪一年的?”
二師兄一愣,“師父,老豬我成精至今已經四百八十七年了。”
唐三葬點了點頭,“哦,成精四百八十七年了啊,那你沒事,你成精的時候還沒建國呢。”
二師兄被唐三葬說的一愣一楞的,“師父,建國後爲什麽不能成精啊?”
唐三葬想了想,“爲師也不知道,等再過一千多年爲師去幫你問問。總之你隻需要記住,算命什麽的都是封建迷信就行了。”
二師兄:“......”
媽蛋,自己這是......被師父耍了吧?
這時候,唐三葬又出聲了,“對了,八戒你是什麽星座的?”
“啊?星座?”
唐三葬點頭,“對呀,比如爲師,爲師就是天蠍座的。”
二師兄小眼兒一瞪,“師父你是蠍子精?”
“呸呸呸,你才蠍子精呢,你全家都是蠍子精。”
二師兄:“師父,老豬是豬妖,我全家但凡成精的,也都是豬妖。”
唐三葬:“......”
“費什麽話,你幾月生的?”
二師兄當即報出了自己的生辰,唐三葬似模似樣的掐着手指比劃了一陣子,睜開了眼。
“還别說,八戒你那封建迷信的一套有時候還真能夠蒙對。
爲師掐指一......爲師從星座學的推到得出結論,你今天還真是命犯桃花。”
二師兄:“.......”mmp,真當豬就沒見過世面啊?什麽狗屁倒竈的星座,問了老豬的生辰,又劃分星象,還不是算命擺弄生辰八字和星象占蔔的那一套。
當然,這話他隻感在心裏想,卻不敢當着唐三葬的面說出來。
正說着,沙老三已經馱着師徒走到了松林深處。
擡眼望去,隐沒在松林深處綠蔭之中,有幾座屋舍,端的也是富麗堂皇,有幾分大戶人家的氣象。
“師父快看,前面有一戶人家,如今天色已晚,咱們剛好可以去借宿一宿。”
唐三葬點點頭,手中禅杖點了點沙老三的腦袋,“沙老三,目标那幾間屋舍,出發。”
沙老三得到指示,向着屋舍大門走去。
待沙老三停在那戶人家大門前,唐三葬師徒下了馬......額,下了沙老三,二師兄上前,擡手‘梆梆梆’敲了三下門。
不多時,裏面響起一個女聲,“誰呀?”
“額彌陀福,女施主,我們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的和尚,今路過貴寶地,見天色已晚,想要借宿一宿,還請女施主行個方便。”
一聽裏面是個女聲,二師兄目光閃爍幾下,透過門縫對着裏面喊道。
“吱呀~”
二師兄話音剛落,門被從裏面打開,露出一個看上去二八年華的少女。
少女含羞帶怯的看了二師兄一眼,目光又從白馬、沙僧和大聖臉上一一掠過。
當落在唐三葬身上的時候,少女的臉色帶上了幾分不自然。
“原來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的高僧,幾位師父請進吧。”
大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少女,目光又從唐三葬、二師兄的臉上一一掠過,臉上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
沙老三一臉呆萌,仿佛一切對他都沒有半點吸引力,隻要照師父吩咐的去做就夠了。
唐三葬上前一步,“額米豆腐,貧僧謝過女施主。”
少女嘴角抽抽了幾下,錯開身讓出路,“師父們請進來吧。”
唐三葬當先,三個徒弟緊随其後,二師兄牽着白馬進了府門。
正廳。
宅子的女主人接待了唐三葬師徒。
“聽小女說幾位師父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的,不知師父怎麽稱呼。”
唐三葬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貧僧唐二葬,乃是唐王禦弟,受唐王所托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經。”
婦人:“.......”
聽到唐三葬的介紹,婦人嘴角一陣抽搐。
唐二葬?
神特麽的唐二葬,葬天葬地葬蒼生的唐二葬,這西天路上有哪個妖魔不知道你的名聲,怎麽到了這裏就成了唐二葬了。
心裏罵着,婦人面上卻迅速的恢複了自然。
“原來是東土大唐而來的唐二葬師父,老婦人這廂有禮了。”
老婦人同樣對着唐三葬行了一禮,起身後臉上帶着幾分猶豫,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老夫人可是有什麽話想說?貧僧這人沒别的優點,就是公認的好說話。
老夫人如果有什麽想說的,但說無妨。”
屏風後面,那二八少女聽到唐三葬的話,一張臉都黑了下來。
神特麽的好說話,好說話的話,貧僧會被你折騰成這樣?
哪次見到你個混蛋,受傷的不都是貧僧?
唐三葬的性子,這少女自然熟悉,但那老夫人确實是第一次接觸唐三葬。
聽唐三葬這麽說,當即也就不再猶豫,點點頭說道,“老婦人雖然孤陋寡聞,但也嘗聞東土大唐到西天大雷音寺,一路十萬八千裏,途中多妖魔鬼怪,艱難險阻。
師父你們隻有四人,縱有通天本領,又怎可能成功的抵達的了靈山呢?”
唐三葬笑笑。
“老夫人有所不知,貧僧唐二葬,乃是受唐王所托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的。
但我東土大唐地大物博,人口衆多,人均資源不......呸呸呸,就是我們東土大唐那嘎達别的沒有,就是人多。
這人一多啊,出家人自然也多。
出家人多了,高僧自然也不少。
實不相瞞,貧僧雖然受唐王所托去西天取經,卻從來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夠把真經取回來。
而去西天取經的隊伍,也不隻貧僧這一隊。
遠的不說,就說貧僧吧。
貧僧這一代,有五個兄弟。
貧僧不才,添爲五兄弟中第二個出生,名爲唐二葬。
在貧僧之前,貧僧還有一個哥哥唐一葬已經先走了一步走上了取經之路。
在貧僧的後面,還有貧僧的三個弟弟——唐三葬、唐四葬、唐五葬紛紛已經上路。
即便貧僧兄長不能取得真經後面還有貧僧,貧僧不成、還有貧僧的弟弟們。
隻要持之以恒,堅持不懈,貧僧相信,總有一人、能夠把真經帶回大唐。”
老婦人:“......”
大聖:“......”
二師兄:“......”
沙老三:“.......原來師父還有幾個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