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兩個徒弟,一個能打怪升級,一個能吃啥補啥,再加上自己的終極必殺。
三人組團起來,簡直是無敵三人組了。
遇到強大的妖魔,自己抱大腿,大聖補刀,嫩死之後八戒負責毀屍滅迹——也就是吃掉。
補刀的大聖能升級,毀屍滅迹的二師兄能獲得别人的天賦神通。
如此一來,簡直絕配啊。
所以,下一個咱該吃誰了?
騎在白馬身上,唐三葬從戒指裏掏出一本繁體版的《西遊記》,翻開一看......
得,下一站還沒法吃。
爲什麽??
特麽的下一站又是一個徒弟啊。
想到自己現在的兩個徒弟,一個打怪升級,一個吃啥補啥,一個比一個紮自己的心。
這要是再收了第三個,誰知道自家不靠譜的師父給開什麽外挂?
萬一自家師父節操盡碎,給開一個喊666就能升級的挂.......
一想到那種畫面,唐三葬覺得自己這個心呐,就你拔涼拔涼的。
如此,在确定了下一站的目标不能殺、也不能吃之後,唐三葬也就絕了迫切趕路的心思。
師徒三人一路上溜溜達達,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過了這八百裏黃鳳嶺。
過了黃鳳嶺,西進是一片廣袤的平原。
又走了幾日,前方平原未盡,遠遠的已經聽到了轟隆隆流水聲。
“悟空,八戒,前面應該就是那流沙河了。”
聽到流水聲,唐三葬拍了拍胯下白馬的腦袋,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磨合已經大通人性的白馬會意,撒開蹄子往前緊跑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後,唐三葬停在了滾滾河水之前。
沿着河流向上走了不幾十米,就見河邊豎着一塊大石,上書三個大字——流沙河。
‘流沙河’三字之下,是四行小字。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飛不起,蘆花定底沉。”
“師父,還真是到了流沙河了,您老人家稍作休息片刻,待俺老豬到河裏去一趟,把那沙師弟給叫上來。”
這些日子一直過得戰戰兢兢,走的矜矜業業的二師兄一看這塊石碑就知道這是真到了流沙河了。
想到這半個月來,自家師父不止一次提到這流沙河,以及這河底下住着一隻流沙精,是他們天定的取經隊伍中的一員,會成爲他的三師弟。
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刷新一下自己在師父心底的好感的二師兄當即請命。
唐三葬點點頭,二師兄道一聲‘得嘞,噗通一聲,就跳到了流沙河中。
卻說這豬八戒,前世乃是掌管天庭十萬水軍的天蓬大元帥。
這流沙河三千弱水雖然神奇,卻絲毫難不住天蓬元帥出身的二師兄。
二師兄跳進流沙河之後,一個猛子紮下去,就到了河底。
流沙河水面渾濁,帶着滾滾泥沙,這河底卻是異常清澈。
落到河底,二師兄一雙小眼睛瞪得跟兩粒黃豆似的那麽大,遊目四顧,就是一番搜尋。
不多時,就找到了目标。
卻見那水底有一座海底奇石搭建的洞府,洞府之中,一個腦袋上長滿紅毛,一臉紅色的絡腮胡子的人形大漢,正提着月牙鏟從裏面走出來。
“何人膽敢來我流沙河放肆,吃我一鏟。”
那流沙精從洞府中出來,一見二師兄二話不說,當時就是一鏟子落了下去。
看到老沙出來,二師兄張嘴剛要說話,卻見老沙一言不和就直接動手。
當即一手掐着避水訣,一手舉起九齒釘耙擋了一下。
這一鏟子老沙用了全力,二師兄又是倉促應對,當即被打的退了十幾米。
那流沙精眼見這豬頭怪這麽弱雞,當即就想要乘勝追擊。
好在擋了這一下之後,二師兄抽出了說句話的機會。
“卷簾,是我。”
此話一出,果然就見老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是......”
能夠認出他是卷簾大将的,顯然不會是無名之輩,老沙雙手持月牙鏟,眼代防備的看着二師兄問道。
“我?我天蓬啊!”
聞言,老沙手中的月牙鏟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在二師兄懵逼的表情下,就見老沙雙腿一曲、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别誤會,這不是老沙見到二師兄虎軀一震,直接納頭就拜。
跪在地上之後,老沙神情激動,張嘴大喊,“哈哈哈!天蓬、你這個豬頭人身的怪物竟然是天蓬。
本以爲我卷簾失手打碎一盞琉璃盞就被罰下天庭受困流沙河,每日受七劍穿心之苦已經夠慘了,卻不想你天蓬比我還慘。
哈哈哈!豬頭!
不、不能笑,天蓬和我是好友,我不能笑話他。
可是.....真特麽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二師兄:“.......”
完了,這孩子瘋了。
一開始聽到老沙嘲笑自己,二師兄心裏還滿滿的不爽。
畢竟不管怎麽說,兩人在天庭的時候關系也還算不錯,乃是閑暇時能坐在一起喝酒吹牛逼的朋友。
而現在這混蛋見自己落難,竟然還嘲笑自己,還笑得這麽狠。
可是,看着老沙此時神魂萎靡,肉身生機瀕臨滅絕的慘相,聽着老沙說自己每日受七劍穿心之苦,二師兄心裏突然就不生氣了。
看着如同瘋狂的老沙,二師兄眼中滿是同情。
這天庭,何其無情?、
卷簾大将自玉帝上位就追随左右,侍奉億萬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隻爲一場西遊,就找了一個打碎琉璃盞的由頭貶下凡間。
更是爲了讓打碎琉璃盞的罪名能夠落實,不惜讓對方每日承受七劍穿心之苦。
那......是堪比十八層地獄折磨惡鬼的酷刑啊。
相比較之下,自己隻是錯投了豬胎,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吧。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收到那些刑罰,是因爲他的後台夠硬,并不是他足夠幸運。
“唉!卷簾。”
看着一會大笑,一會痛哭的老沙,二師兄走到身邊,拍了拍老沙的肩膀,“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老沙擡起頭,眼睛紅紅的看着二師兄,“天蓬,矜矜業業、、任勞任怨,反落的如此下場......你、不恨嗎?”
二師兄臉上笑意斂去,一陣沉默。
恨嗎??
怎麽可能不恨。
付出了那麽多努力了那麽久,走到了三界之中舉足輕重的位置。
然,就因爲一場虛無缥缈的氣運之争,就因爲所謂的布局天地大勢,就要讓他千萬年修行一朝喪盡,更是落得投了豬胎化作妖身的結局。
怎麽可能不恨,怎麽會不怨?
他也想問,憑什麽?
隻是他知道。
他不能恨,至少在能夠反抗之前,不應該表現出恨。
弱小,就是一種原罪。
不過......
想到自己跟着新師父之後多出來的那種神奇的能力,感受着自身那已經徹底掌握的太陽真火和三昧神風,二師兄的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逝。
“卷簾,師父還在等咱們,跟哥哥上去吧。”
歎息一聲,二師兄拍拍老沙的肩膀,轉身向岸上而去。
看着二師兄的背影,老沙跪在地上久久無語。
師父?
取經?
呵呵!
呵呵呵!
哈哈哈哈!
老沙起身,彎着腰,躬着背,耷着肩,提起月牙鏟,追着二師兄的身影而去。
“滴答~”
人影消失的位置,一滴水滴落,不隻是河水、還是其他些什麽......
弱小,真的是一種罪。
那罪,無可饒恕。
讓你明知是錯判,縱心有萬般抵觸,又不得不按照掌握着法的那幾人判定的刑罰去服役。
順從?
或者死亡?
縱粉骨碎身,也不過一個笑話......
流沙河岸,卷簾大将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師父’,一個看上去細皮嫩肉,倒是能迷倒不少無知少女的英俊和尚。
“噗通。”
面對着這個自己命中注定的師父,卷簾大将低着頭、彎着腰,肩上如同扛着萬斤重擔,脊背被壓得直不起半分,走到唐三葬面前,卷簾大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弟子,沙悟淨,拜見師父。”
唐三葬看了沙悟淨一眼,滿意的點點頭,”好啊,總算有一個不那麽吓人的了。”
他說的,自然是老沙的樣貌,好賴看上去是個人形的。
聞言,老沙一愣。
這說話的方式......跟自己想象中的聖僧、似乎不太一樣啊。
老沙一擡頭,唐三葬又皺起了眉頭,“不行!不好。”
老沙又是一愣,張嘴剛要問,就聽唐三葬說了一聲,“悟空,拿刀來。”
大聖拔根猴毛一吹,一柄剔骨刀落到唐三葬手中。
手中一沉,唐三葬低頭一看,臉就黑了。
“爲師說過多少次了,咱們出家人,别總想着打打殺殺,不能總把要殺人的心思表現在臉上。
你這動不動就遞一把剔骨刀,以後路上的妖怪都知道咱們要殺他們升級,吃他們奪神通了,那哪隻妖精還敢等着咱們上門的?”
教訓了大聖一句,唐三葬對着手中的剔骨刀吹了口氣,剔骨刀就變成了一把剃刀。
“爲師幫你換個發型。”
拍了拍老沙的肩膀,唐三葬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多時,一個長發披肩,帶着幾分邪魅的紅發青年就出現在了唐三葬的眼前。
收起剃刀,唐三葬打量着老沙的新發型,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視線落在老沙的脖子上的時候,又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串大鏈子,有些影響美感,以後就别帶了。”
聞言,被唐三葬這神奇的表現弄得懵逼的老沙下意識的就回道,“師父,徒兒之所以帶着這串鏈子,是因爲這九顆骷髅頭甚是神異。
師父您有所不知,徒兒在這流沙河中已經被困五百年,每日受七劍穿心之苦,痛苦不堪。
直到有一日,一個東來的和尚途徑流沙河,徒兒剛剛受了刑,難忍心中狂性,就抓了那和尚煮熟了吃了,嚼碎了他一身骨頭,卻唯獨這骷髅頭徒兒難傷其半分。
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八個和尚,都被徒兒依法炮制,見着九顆骷顱頭神異,才串在一起當做了寶貝。”
老沙話剛剛說完,就見唐三葬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老沙張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唐三葬冷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悟空,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