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三葬親自選定了黃道吉日後,當晚,二師兄和高謝姐入了洞房。
當晚,高員外和高夫人相擁躺在床上,相顧無語,唯有淚千行。
轉過頭,看着挂在牆邊的黃曆,久久無語之後,高員外發出一聲頹然的歎息。
視線落到那被大唐聖僧指着說是黃道吉日的黃曆上,隻見上面兩行小字:“丙辰年三月十四,小,宜殡葬,不宜嫁娶。”
另一邊,房頂,值此良辰美景,大聖坐在屋檐上擡頭望着西方的天空,默然無語。
不知何時,唐三葬做到了大聖的身邊,“悟空啊,有心事?”
大聖轉過頭看了唐三葬一眼,沒說話,再次把視線轉到了一邊。
“呦,這是真有心事啊。”
唐三葬嘿嘿一笑,“來嘛,大家好兄弟......大家師徒一場,有什麽不開心的是,說出來讓爲師也開心開心嘛。”
大聖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唐三葬,“今天的黃曆,似乎應該是宜殡葬,不宜嫁娶。”
唐三葬一愣,“是嗎?悟空你還懂得看黃曆?
那你會算命不?有沒有給自己算過姻緣?你什麽時候能娶到你心裏的那個姑娘?
對了,你那個小女朋友叫什麽名字?要不要爲師去幫你提親?”
大聖面色變了變,看着唐三葬半天,最終還是頹然的方向了手中的金箍棒。
媽的,相處的越久越覺得這和尚深不可測,即便恢複到了接近玄仙級的實力,可還是打不過啊!
另一邊,見大聖不理自己,唐三葬同樣擡頭望着天。
視線落到星鬥間,那一道代表着天相吉兇的黃道之上,“不宜嫁娶嗎?不應該呀。”
天庭,黃道十二星君人手一沓紙片,當醜牛丢出午馬丢出一張天蓬元帥,被子鼠用玉皇大帝壓住之後,醜牛嘴角勾起成竹在胸的笑意,“一張齊天大聖,壓死。”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寅虎看着那張印着齊天大聖的白紙卡對着醜牛咧了咧嘴,“嘿嘿,不好意思,我這還有一張如來佛祖!”
啪,腦袋上長滿包的大光頭被拍在了桌子上,寅虎不等别人發話,直接把手中一沓白紙卡一次拍下,“十八羅漢齊出,不好意思,我赢了。”
其他人看着寅虎出的牌,張了張嘴,紛紛無奈的把手中的白卡丢在了桌上。
“哈哈!哈哈哈!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啊!”
赢了一盤之後,寅虎嚣張的哈哈大笑,“整整五百年了,這可是我頭一次赢你們啊!
爲了慶祝這一個美好的時刻,我決定——要改黃曆!“
然後......
“丙辰年三月十四,小,宜嫁娶,不宜殡葬。”
看着黃道推演了一番,得出這番結論之後,唐三葬看着還在玩深沉的大聖,忍不住撇了撇嘴。
還大聖呢,還沒有貧僧靠譜,就說貧僧學藝精湛,也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第二天,二師兄頂着一雙腎虛的熊貓眼從婚房中走出,帶着新圓房的妻子向唐三葬敬茶。
唐三葬滿意的接過徒弟和徒弟媳婦敬的茶,随手給倆人封了一個大紅包。
在二師兄喜滋滋的把紅包揣進懷裏的時候,卻見唐三葬一雙眼睛已經落到了邊上高小姐的身上。
“嫦娥仙子,是你嗎嫦娥仙子?”
高小姐微微一愣,擡起頭不解的看向唐三葬,“師父,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出嫁從夫嘛,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嘛,嫁了二師兄,高小姐自然就随着二師兄一起叫師父了。
然後,就在高小姐不解的目光中,就在二師兄狐疑的目光中,就在大聖若有所思的注視下。
唐三葬手一翻,一張銀色的符紙出現在他手中。
“天靈靈,地靈靈,嫦娥仙子快顯靈!”
符紙遇風而燃,轉瞬化作純粹的能量消散。
下一刻,跪在地上的高小姐被一團神光籠罩,待神光散去,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的雖然還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但一身廣寒天衣襯着清冷出塵的氣質下的,不是廣寒宮中的嫦娥仙子還能是誰?
“娘子你.....你是嫦娥仙子?”
看着昨夜還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娘子,今天就變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嫦娥仙子,二師兄一雙豬眼都瞪成了玻璃球大小,可見其心底是怎樣的震驚。
新娘子點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二師兄一眼。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早晨,我奉太陰星君的命令去太陰殿視察。
回來的途中,遇到了一個怪人。
然後......”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清楚,留給了衆人很多的遐想。
就在二師兄怔怔不可置信的時候,嫦娥仙子已經飄然而起。
“元帥,妾身在廣寒宮等你。”
......
“八戒、八戒,心腸、不壞。”
“八戒、八戒,傻的、可愛。”
“肥頭大耳朵,吃虧是福摔跤學乖。”
“弄拙、成巧,八戒活的真自在。”
離開高老莊已經半個月了,這半個月的時間,每當趕路的間隙,二師兄總是會一個人坐在一邊傻笑。
沒到晚上的時候,徹夜難眠的二師兄總是一個人望着月亮發呆。
這讓唐三葬忍不住有些擔心,這還是那個傳說中偷奸耍滑貪吃好色的二師兄嗎?
就這麽一路走來茶飯不思,時不時的嘿嘿傻樂,牽着白馬走着走着就松開了缰繩把自己走丢了的,唐三葬都快忍不住放他幾天假讓他去廣寒宮探親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蠢豬也不知道是化悲憤爲食欲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走來都特别的能吃。
這半個月吃下來,這頭豬都吃的瘦了三十多斤了。
再這麽吃下去,他怕自己沒到靈山呢,他徒弟先一步去了西天啊。
擔心的唐三葬愁眉不展,都隻能唱歌抒發自己内心的苦悶了。
一邊,聽着唐三葬的歌聲,二師兄回過神來,收起了臉上的傻笑。
“師父啊,這首歌您都唱了一路了,這半個月來,老豬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午夜夢回,甚至老豬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您唱的那樣傻頭傻腦的了。
要不....咱打個商量,您要不換一首歌來聽聽?”
見自家徒弟恢複了正常,唐三葬心情好轉,點點頭答應了二徒弟的的請求。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生病時的你還挂着鼻子妞妞。”
“豬,你的眼睛是圓,眨呀眨呀望不到天邊。”
......“
“傳說你的祖先有把釘耙,算命先生說他命裏犯桃花。”
“見到漂亮女孩就嘻嘻哈哈,不會臉紅,不會害怕!”
二師兄:“.......”
大聖:“呵呵!”
白馬:“唏律律~”
白龍姐姐,“哈哈哈,豬頭豬腦豬身子豬尾巴,這唱的還真挺像你的啊!”
一曲唱罷,二師兄看向唐三葬時目光是一臉的幽怨,“師父啊,您還是唱心腸不壞吧。”
唐三葬翻翻白眼,“你以爲爲師是你家的點讀機啊,你還哪裏不會點哪裏?”
師徒閑聊着天,腳下行程倒不滿。
此時已經過了烏斯藏國的邊界,行不多時,遠遠地就見一座高山橫亘眼前。
“八戒,你是這一片土生土長的妖精,這片地界你門兒清。
這前方這座山,是個什麽山?山裏有沒有什麽厲害點的妖魔鬼怪?”
聽到自家師父的問話,二師兄看了一眼前方的山,笑着搖了搖頭。
“師父不必擔心,前方這座山,名爲浮屠山,這山中沒有什麽厲害的妖魔,剛成精的小怪倒是有一些,但也都不會攔路害人。
倒是這山中有意高人,名爲烏巢禅師。
這烏巢禅師卻也頗有些本領,老豬我曾經跟他動過手,對方一招不出,老豬我使盡了手段都拿不下他。
說起來,這老禅師還說過讓我跟他去修行呢,隻是老豬我一心等着師父到來,沒有答應跟他去修行的事。”
回答的時候,二師兄是忽略了唐三葬臉上那躍躍欲試的表情。
等聽完二師兄的話,唐三葬翻翻白眼,“你哪隻眼看出來爲師臉上有半點擔心了?
管他什麽妖魔鬼怪,你一個金仙巅峰的大妖,修的又是道家正宗法,習得又是天罡三十六變,再加上你大師兄這位曾經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還有搞不定的妖魔?
就算真有你二人搞不定的,能逼的爲師發大招,爲師的必殺技一出,還有嫩不死的鬼怪?”
聽到唐三葬說自己的必殺技,二師兄一臉的疑惑,卻見大聖不屑的把臉瞥向一邊,白龍姐姐忍不住發出一陣輕笑。
就連胯下的白馬,都帶着鄙視的打了個響鼻。
啪!
“你這蠢馬,又欠揍了是不是?”
一巴掌扇在白馬頭上,唐三葬看着二師兄,略帶期待的問道。
“八戒啊,這個烏巢禅師,修爲大概有多高?本體是不是一隻鳥?”
二師兄想了想,“修爲的話,老豬我金仙修爲沾不到他一片衣角,想來應該是大羅之上的實力。
至于本體,老豬看不出來,但卻也知道那烏巢禅師的道場是一個烏鴉巢穴的形狀。
想來....本體應該是隻鳥吧。”
唐三葬點頭,擡頭望向前方的浮屠山。
是你嗎?小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