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靈山山腳下，有着黑蓮的氣息，千萬魔兵沒有一個敢阻攔的，甚至于都對許仙畢恭畢敬的。
也正是這種現象，讓許仙剛一出場，就被打上了魔族的标簽。
對于許仙這張臉，許多人都是認識的。
半年前的天罰與連續突破事件，早已經讓許仙在三界仙魔之中有了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殊榮。
所以，許仙這麽一個金仙大佬剛一出現在靈山山腳下，就弄得山上的諸佛心頭一緊。
金仙，佛門這邊自然也不是沒有，而且還不隻一個。
隻是，許仙在金仙中卻太過特殊。
當初親眼見證一切之後，他們的佛祖曾親口說過，在金仙之中，許仙就是無敵的存在。
而如今，這樣一個除了佛祖以外，在佛門能夠一路橫推的存在，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出現在了他們靈山的山腳下。
而且看魔兵的表現，很明顯來着應該是敵非友。
如此，本就弱勢的佛門，面臨的形式一下似乎變得更加複雜了。
“阿彌陀佛，許施主來我靈山，不知所爲何事？”
觀音的玉淨瓶都出現了裂紋，瓶中的楊柳枝柳葉都脫落了大半。
此時不複寶相莊嚴，神情之中有些疲憊，衣衫上有着破損，顯得很是狼狽。
“菩薩。”許仙對着這位佛門之中爲數不多的值得人敬重的存在點點頭，給了基本的尊敬。
“最近閑來無事，和婵兒四處走走，到了佛國附近，就來看一看。”
這話說的，其實挺欠揍的。
人家雙方你死我活的決戰，每時每刻都有人隕落在敵人的屠刀之下。
而這種情況下，你跑過來告訴他們你來是爲了看熱鬧。
就在許仙話音剛剛落下，山上有些脾氣暴躁的佛門弟子就想要破口大罵。
甚至于，就連身邊的一些魔族高層都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以這些邪魔的性情，如果不是許仙跟他們新的魔祖關系不清不楚的話，說不得早有人跟他翻臉了。
聽了許仙的回答，觀音也是微微一愣，倒是并沒有動怒。
“若隻是來看看的話，許施主請自便。”
當下的局面，本就對他們佛門不利，如果許仙真的也要與他們佛門爲敵的話，還真可能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們佛門最後的防線瞬間崩潰。
而如果許仙真的不出手的話，盡管這麽來看熱鬧顯得太不把他們佛門看在眼裏，但這種生死存亡的情況下，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
許仙對觀音菩薩點點頭，擡起頭，深邃的目光看向衆光頭的身後，靈山之巅的大殿方向。
“系統，就這麽等着釋迦和魔羅融合的話，真不會出什麽問題嗎？”
他可是能夠感覺得到，山頂上那位透露出的那種亦魔亦佛的氣息，可是越發的強盛了。
一旦真的讓他佛魔歸一，倒是對方實力的提升絕對是一加一大于二，真那樣的話，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從一開始，他的立場就是站在佛的對立面的。
女兒國的事、金蟬子的事、乃至後來的緊那羅之所以能夠找回過去，之所以能夠成爲現在的無天，都跟他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
可以說，佛門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有他許仙的一番因果。
如果這時候佛祖的實力提升超出了預期，如果這時候無天敗了，沒有人擋在前面給他争取時間，他自己真的沒有什麽把握能夠對付得了融合後的佛祖。
不真正踏足大羅金仙的話還好說，大不了他現在直接突破，踏入太乙境界，大羅之下就算沒能力虐殺，保住自己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現在怕的就是萬一佛祖的實力提升超出了預期，萬一真的踏出了從未有人走出的那一步，到了大羅境界，麻煩就真的大了。
許仙心裏還在算計着萬一事情超出預期該怎麽處理，耳邊就響起了淡定的聲音，“請宿主相信系統的權威。”
這種淡定影響了許仙，讓許仙心下安定了不少，“隻是，咱們爲什麽非要等着佛祖釋迦和魔羅兩面融合歸一？
單獨的各個擊破不是更好嗎？”
這一點，許仙真的挺疑惑的。
不隻他家系統讓坐等佛祖融合，就連無天都始終沒有露面，他不相信作爲老對手無天會不知道佛祖現在在融合佛念和魔念。
但明明能夠感應的到，無天卻始終無動于衷，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佛祖融合歸一的那一刻。
甚至于，整個三界，道祖、妖族、菩提老祖、鎮遠大仙，諸多祖境的存在，都沒有絲毫的表示，似乎都在等待着佛祖完成融合。
這一點，讓他感到尤爲的費解。
“宿主眼中什麽是佛、什麽是魔？”
許仙一愣，“系統你問的是山上的佛，山下的魔？”
“真正的佛，真正的魔。”
許仙想了想，試探的答道，“佛，斷七情六欲，乃善之極緻；魔，貪嗔癡恨，欲望難平，乃惡之極緻。”
對于自家宿主的回答，蘇洛點點頭，這個認知.....不算錯。
破開有思想的佛與魔不談，真正的佛與魔的概念，确實是這樣。
“宿主知道佛乃善之極緻，魔乃惡之極緻，那麽想來宿主應該明白，無論是真正的佛還是真正的魔，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說.....至少在這個世界，當今的層次，不存在真正的佛與魔。”
許仙點點頭，老祖也無法斷七情六欲，佛有凡心，魔也有人念，自然算不得純粹的佛與魔。
所以，這個世界不存在真正的佛與魔。
“宿主知道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佛與魔，不好奇佛祖與魔祖是怎麽成的佛、成的魔嗎？”
許仙一愣，是呀，不存在.....他們是怎麽成佛成魔的？佛與魔的果位，确實是做不得假的啊！
“空！”
許仙不解，“空？”
“對，空！佛是空，魔亦是空！
這個世界無法誕生真正的佛和真正的魔，當年釋迦坐菩提樹下，始終不得入證佛果，冥思苦想之後，釋迦明白了佛之真谛，明白了自己無法成爲真正的佛。
爲了得佛果，釋迦将惡念剝離，留下純善，短時間内，做到了極緻的善，摒棄了一切的欲，終證得佛果。
但這種剝離惡念的善，并不是功行圓滿的善，并不是真正的佛。
有佛果，無佛性，介乎于佛與人之間，介乎于虛與實之間。
非真、非假、是爲空。”
許仙覺得不明覺厲，苦思冥想之後了解了一個大概。
意思就是說佛祖是投機取巧得到的佛果，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佛，他這個佛介乎于真與假之間，非實非虛，是空。
“對，宿主也已這麽理解，”蘇洛點頭繼說道，“空，就是不存在，不存在，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恒。
因此，佛祖自得佛果之後，千萬年如一日，沒有過任何的變化，修爲境界不增半分，實力永生永世難進半步。
而福禍相依，非真非假、非實非虛的佛，也無法被低層次、甚至同層次的力量傷害，更不會被殺死。”
“不死不滅？”
許仙都忍不住有些羨慕嫉妒恨了，不會被殺死，甚至不會被傷害，那不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死不滅。
蘇洛搖搖頭，“不死不滅？自然不可能，面對遠高于自身的力量攻擊時，管他是有是空，都難逃泯滅的宿命。
隻是這世界沒有遠超佛祖的力量，所以這種狀态下的佛祖不死不滅。”
“那......”
許仙剛要再問，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什麽。
“是不是佛祖的佛念與魔念融合之後，就能被殺死了！”
“沒錯！佛念與魔念融合歸一，佛祖會脫離那種僞佛果狀态，自身不再是空，在力量爆發式提升的同時，也會失去那種僞.不死不滅的能力。”
許仙了然，這麽說的話，他就明白爲什麽那麽多大佬都在眼睜睜看着佛祖合二爲一提升實力了。
也明白爲什麽無天眼睜睜看着佛祖融合都不出來阻止了。
他跟佛祖之間的仇，需要以一方的徹底終結來畫上句号。
現在的佛祖他能夠吊打，卻殺不死，所以他甯可讓佛祖提升實力，也要等待能夠被殺死的佛祖出現。
同時，他也明白了當初爲什麽第六天魔王要引誘緊那羅入魔，占據緊那羅的身軀。
因爲佛祖成了空，其魔念第六天魔王自然也是空，修爲實力也無法寸進。
在占據了緊那羅的肉身之後，合二爲一才真正成爲了魔祖，踏足了祖境。
“可是......佛祖成佛千百萬年，這麽長的時間裏，積累法則領悟，吞食天地靈氣，修爲卻不曾提升半步。
如今一旦融合，爆發之下的力量真的不會讓佛祖突破太乙的瓶頸踏足大羅之境嗎？”
明白了原因之後，許仙又有些擔心。
這個問題之後，回應許仙的是兩秒鍾的沉默。
片刻的沉默之後，許仙的耳邊響起的是依然淡定的聲音，“請宿主相信系統的權威，宿主絕對不會見到活着的大羅境的釋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