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的甯公子無論怎麽表現,都不會讓她失望,畢竟以她的标準而言,甯采臣無論怎麽表現,都是達标的。
直到琴聲停下許久之後,甯采臣才回過神來。
“這位姑娘,失禮了,在下甯采臣,浙江人氏,遊學至此,現居蘭若寺,不知姑娘......何以在這深夜中撫琴?”
站在亭外,甯采臣并沒有進去,對着聶小倩拱手行禮。
聞言,聶小倩起身,轉過身來對着甯采臣微微一福,“小女子聶小倩,這位公子有禮了。”
聶小倩?
這個名字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被甯采臣抛到了腦後。
不是他不禮貌,實在是這驚豔的一回眸,已經占據了甯采臣的滿心滿腦。
看到這幅傾城之貌,甯采臣連自己叫什麽都給抛到了九霄雲外,連自家老媽是男是女都記不清了,又哪裏還會去理會聶小倩的一個名字。
美!
美到了讓他呼吸都開始急促。
如果不是光天化......如果不是現在月朗星稀,在後院涼亭之中的話,說不得他就化身爲狼猛撲上去了。
這種美,與他此前所見過的任何一人都有所不同。
他不是沒有見過更漂亮的。
那個叫做小青的丫鬟先不說,但今日見到額另外兩個女子,無論哪一個單從容貌而言都比眼前這個叫做聶小倩的女子要更加漂亮。
但不知爲什麽,看到那兩人之時,他總有一種那種美不似凡間應有的感覺。
甚至于,那種美已經超出了他腦海中對于美這個詞能夠想象的極限,以至于看着的時候覺得很美,而剛剛看完一閉上眼睛,就無法去回憶起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容貌。
但眼前的不同,眼前這叫做聶小倩的女孩,睜着眼看很美,閉着眼回憶依然很美。
在甯采臣看來,眼前這個女孩,似乎爲她诠釋了美的極限.....嗯,在人間。
“公子?甯公子?”
就在甯采臣看着眼前的女鬼一陣呼吸急促,腦中各種碎碎念飄過的時候,耳邊傳來莺啼燕語般的聲音。
一擡頭,就見那叫做聶小倩的女孩已經走到了近前。
“甯公子在想什麽想的出神了,小倩跟你說話都沒有聽到呢。”
聶小倩眼中三分嗔、三分怨,又加四分柔情,看的甯采臣瞬間直了眼神。
【在想你!】
這句話甯采臣差點脫口而出,好在話到嘴邊他猛然意識到這樣太過輕薄,又及時的咽了回去。
“我在想,今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又遇姑娘這樣一位溫婉女子在亭中撫琴,實乃一大幸事。”
嘴上說着,甯采臣想要做些什麽,想要讓自己表現的稍稍自然一些。
但那一瞬間的驚豔還在腦中徘徊不去,導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做些什麽。
【這還是個君子!】
見甯采臣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裏,聶小倩心裏暗暗想到,【不如我再試他一試!】
這麽想着,聶小倩衣袖輕揮,一陣微風吹過,一時不慎,她手中的手帕被風吹走,向着一邊的湖中落去。
“哎呀!”
聶小倩慌忙想要抓住手帕,卻不想一晃出錯,腳下絆了一下,整個人向着甯采臣懷中撲去。
下意識的,甯采臣把聶小倩抱了個滿懷,那一瞬間,甯采臣隻感覺腦中一片空白。
“公子~”
聶小倩聲音中帶着旖旎、帶着魅惑。
隻可惜,此時的甯采臣大腦早已經一片空白,神魂已經飛至天外,又怎麽會讀懂她語氣中的誘惑之意。
也不知道腦子抽了哪根筋,把聶小倩抱在懷裏,甯采臣仿佛抱住了一個刺猬一般,一把推開了聶小倩。
“噗通!”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甯采臣一下跳進了湖水之中,撈起了聶小倩的手帕,渾身濕漉漉的從水中爬出來。
“姑娘,你的手帕!”
聶小倩被感動到了,真的被感動到了。
變成鬼物十數年,被樹妖控制着吸人陽氣,她雖然本性不惡,卻也沒少做過害人性命,奪人陽氣之事。
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則,一般對于能夠不被她的美色誘惑,克制住自己原始的沖動的人,她多會給人留下性命。
對于那些真正色欲熏心之人,她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麽十數年下來,即便不是每天都害人,即便蘭若寺來客并不多,但這些年下來死在她手中的和被她吸過陽氣的也有數百人之多。
而那些人之中,要麽在這荒郊野外,一看到她這麽一個美貌女子,就獸性大發向着她撲過來。
那些人.....現在墳頭都已經長草了。
也有一些,雖然看到她之後不會像餓狼一般撲過來,但自己隻要稍稍引誘一下,也多半會克制不住自己。
那樣的,她也多是視對方表現決定是害命、還是吸個半死。
還有少部分,在她的暗示之下能夠克制住沖動,那樣的人她隻是淺嘗即止,吸走的陽氣隻會讓人虛弱幾天,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當然,之所以還能夠吸他們的陽氣,是因爲在她以魅惑之術的引誘之下,就沒有一個男的能夠不發情的。
這些年下來,閱男無數的小女鬼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天下男人每一個好東西,是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這個概念。
而現在,她看到了什麽?
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在她幾次引誘之下都保持着定力,甚至對她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非分之想。
如果說.....一開始不願害他是因爲覺得對方長得好看的話,那麽現在.....在看到對方的品質之後,聶小倩更加不願傷害到甯采臣這種天下間少有的男子。
甚至于其内心深處,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已經對甯采臣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有些感動的接過還在滴着水的手帕,聶小倩将手帕裏的水擰幹,溫柔的爲甯采臣擦着臉上的水漬。
近距離接觸之下,甯采臣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呼吸,似乎能夠看清女孩臉上的每一個毛孔。
不自覺的,甯采臣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身體一下子僵在了那裏。
轟!
他隻覺得腦海中一陣轟鳴,再往後,就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開始剝離,陷入了一個隻有自己的意識空間之中。
嗯.....說的有些玄乎,換成白話文來說的話,就是.....這貨懵逼了!
全程懵逼的享受完了聶小倩的服侍,直到自己臉上的水被擦幹淨之後,那張精緻的臉在視線中遠去,甯采臣才回過神來。
下意識的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些什麽,一抓.....就抓住了女孩的衣袖。
聶小倩正在後退和甯采臣來開距離,猝不及防間被甯采臣抓住了衣袖。
以她的實力,實際山是能夠躲開的,隻是那一瞬間,腦海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
甯采臣這麽一抓,真就把聶小倩的衣袖抓在了手中。
甚至于像是無巧不成書一般,在衣袖被甯采臣抓住的同時,聶小倩仿佛一個站立不穩,向着一邊跌倒而去。
“刺啦!”
刺耳的撕裂聲響起,怔怔的看着聶小倩露出一片白花花的手臂,怔怔的看着聶小倩的衣帶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撕扯而解開,露出外衫裏面一片白膩與嫣紅,甯采臣直接傻在了那裏。
好在,雖然傻了,但還有本能。
在聶小倩即将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甯采臣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摟住了即将摔倒的女孩。
另一邊,剛磕了一把瓜子的許仙,猛然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個不慎,把剛剛喝到嘴裏的一口百事可樂噴了出來。
他......他看到了什麽?
剛剛認識,這就.....開始脫衣服了?
就在腦海中還在爲眼前所見的一幕而震驚的時候,心底傳來的一股危機感,讓許仙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身邊,楊婵慢條斯理的放下還剩半杯卡布奇諾的咖啡杯,轉過頭看向許仙。
姑娘非常淡定的轉頭,想要問許仙一句‘好看嗎’?
她覺得,此時此刻猝然發問,絕對是最容易問出男人内心中的真實想法的。
然而.....
這一轉頭,眼前看到的一幕就讓楊婵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看到.....許仙正閉着眼睛,兩個眼角,有眼淚不受控制的順着眼角流下。
“漢文,你.....你怎麽了?”
這一下,可給楊婵吓得不輕。
聽到楊家姑娘的聲音,許仙微微睜開了一直眼睛,從睜開的縫隙中,楊婵看到了許仙的眼珠子都泛起了血絲。
“沒事,剛剛不知怎的被迷了下眼睛,揉揉就好了!”
合道境的強者,會被灰塵眯了眼睛嗎?
這一點,楊婵連想都沒去想,慌亂之中,想起自己小的時候被沙子眯了眼睛,母親都會把自己抱在懷裏掰開自己的眼睛給自己吹吹。
吹過之後,眼睛就不疼了。
下意識的,楊婵雙手拖住了許仙的臉。
“别動,我幫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話音剛落,許仙就感覺到一直細嫩的小手掰開了自己的右眼,而後一股香風襲來,下一瞬,自己爲了力求真實往眼裏弄得一粒沙子就消失無蹤。
又是一口仙氣吹入左眼,左眼之中的摩擦感盡除,連許仙那努力逼出的眼裏的血絲,都在這兩口氣之下恢複如初。
一睜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孔。
此時此刻,許仙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考慮那個叫做聶小倩的女鬼白不白、大不大、滑不滑的問題。
就隻眼前這一張精緻的小臉,他感覺他能一直、一直看下去,永遠都看不厭。
“婵兒~”
“漢文~”
兩張臉之間,那不盈尺的距離一點點拉近。
四片唇,如同磁鐵的正負極在相互吸引。
一時間,旖旎的氣氛,在蘭若寺這間破敗的房間之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