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好事,在便利店買了一瓶綠茶,結果連續二十七次開出再來一瓶。
嗯,沒有動用任何超凡手段,純運氣的情況下。
這種運氣之下,蘇洛下意識的覺得,今天......他可能會遇到什麽好事。
然後,将27瓶綠茶分了出去之後,蘇洛拿着喝剩的半瓶綠茶走出便利店。
半小時後,作爲掌握了超出人間的手段的不再low逼的系統的他,感應到了一個模糊的意志。
“好難練......如果系統爸爸還在......”
模糊的意念,語焉不詳,但隻是隻言片語,蘇洛已經知道了這股模糊的意念來自何人。
想到元神被自己撕裂空間丢入未知世界的某宿主,再一次得到了對方的消息,蘇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雖然幾個詞彙之後再沒有了音訊,但至少還活着,就有再見到的機會,不是嗎?
所以,第二件好事是,在經曆了不知多少歲月之後,系統菌再次短暫的接收到了第一任宿主的消息。
在這之後,一下午的時間,蘇洛去吃了西湖的醋魚,嘗了龍井蝦仁,自然的,作爲一個吃貨,他也沒有放過叫花童子雞。
晚上,就在蘇洛在美食界吃着諸如臭豆腐之類的風味小吃的時候,一場春雨悄然落下。
一層秋雨一層涼,這春寒,卻也依然料峭。
春雨過後,美食界的食客少了許多。
再次往肚子裏填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之後,蘇洛心滿意足的走上了返回學校的小路。
美食界距離學校不遠,出校門隻需走過一條幾百米長的小路。
因爲剛剛下過雨的原因,小路上少有行人。
蘇洛一個人靜靜的走着,心中思緒翻湧。
一趟風雲世界之行,讓他已經站在了人間界的頂點,長生久視,再不是夢幻。
但相應的,也有諸多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
比如,父親到底願不願走上這條修行之路。
比如,如果父親隻願平凡的過完一生,是偷偷爲他服下龍元鳳血讓他能得到悠久的生命,還是順其自然,讓其如同普通的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比如,與親友之間的關系。
比如,狗蛋曾經的夢想,在如今的他看來,彈指間就能夠實現,但到底,是直接給予,還是暗中做一次推手?
亦或者,作爲最好的基友,是否......要引領他走上這條修行之路?
如此這般,很多很多!
甚至于,他還想到了他自己。
成爲系統的那一刻,他就擁有了無盡的壽元,無盡的力量。
理論上來說,隻要不是觸碰到了那個冥冥中的未知畫下的禁忌,他可以無休無止的長存于世間。
然而......
到目前爲止,作爲普通人時期的他,連一次轟轟烈烈,甚至平平淡淡的戀愛都不曾談過。
那麽,未來呢?
找一個女系統?
先不說人形系統諸天萬界應該也隻有他這麽一款,就算還有别的一樣走了狗屎運的,真的就合适嗎?
找一個普通人?是不是又将面臨對待父親,對待狗蛋時一樣的糾結?
走着,想着。
不知不覺,蘇洛已經走到了校門口,走到了那座無論刮風下雨,始終伫立在校門不遠處的站牌邊。
然後......
心生感應,猛然轉頭!
目光!
與蘇洛的目光對上的,是一雙似曾相識的,熟悉的帶着絲絲憂郁的目光。
是她!
記憶自然不會出現混亂與缺失,所以,盡管天龍十數年,風雲百餘年,但在自己變成系統的前夜,在自己病的暈暈乎乎爲了一口皮蛋瘦肉粥不惜冒着風寒走出校門的那一個雨後的夜晚,自己曾經遇到過的一個被當時的自己當做了靈異存在的女人,蘇洛自然不會忘記。
嘴角微微勾起,蘇洛對着目光停留在自己臉上的女人友好的點了點頭。
回應他的,是一抹淺淺的笑。
真的很淺,嘴角向上勾起約十五度的弧度,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面部皮膚的緊繃,讓人能看出她在笑。
笑得并不牽強,也不讓人感覺别扭,但明明在笑,眼底深處卻依然隐藏着的一抹憂郁,又爲這個笑容平添了幾分神秘。
她是什麽人?爲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她的眼底,爲什麽而憂郁?她的心中,隐藏着怎樣的哀傷?
這些.....
蘇洛發現,他統統都不好奇!
自然而然的走到女人的身邊,如同許久未見卻默契的老友一般,女人向右側挪了半個身子。
自然而然的,蘇洛坐在了女人的左邊。
“我們好像見過。”
并不尴尬的短暫沉默過後,斟酌了一下語句,蘇洛率先開口。
“是呀,大約半年前,也是這個地點,也是這個時間,也是一場雨後,那是......是秋天。”
女人轉過頭,眼中笑的真誠。
時間,地點,場景,說的如此清晰,也證明着,她真的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呢。”
他沒有說什麽事,她沒有問,兩人卻都默契的知道蘇洛指的是什麽。
或許,當如他暈倒在路邊,如果不是她的一通電話,等不來系統的綁定,等不到玩炸了系統,他蘇洛可能就已經命歸黃泉了。
不!
不對!
這個世界,沒有黃泉。
早就已經确定了,這是一個仙神魔鬼,一切不科學的東西都不存在的世界。
所以,如果不是她,現在的他可能不隻是涼了那麽簡單,更大的可能是連意識體都不會留在世間。
女人溫婉的笑着搖搖頭,道一聲,“應該的!”
應該的,畢竟,如果不是她帶來的驚吓,他也不一定會以爲牽動風寒與本身的病重而暈過去。
蘇洛點點頭,也不矯情。
畢竟,就像女人說的那樣,如果不是當時的她吓到了自己,自己也不會突然的傷寒發作暈了過去。
不暈過去,也自然也就不會用到她的幫助。
所以,這一聲‘應該的‘,說的卻也恰當。
見女人沒有繼續那個話題的意思,忍不住再問,“你......在這裏是要等人嗎?”
等人嗎?
女人轉過頭,看着他,微微搖頭。
“那是......散心?”
先後半年的時間,兩次都是在雨後的夜,在同一個地點見到同一個獨自一人的女人,蘇洛并不覺得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在雨後的夜坐在街上的長椅上。
尤其是,深秋與初春空氣中都還帶着寒意的情況下。
散心嗎?
女人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吧。”
蘇洛點點頭,沒有問她有什麽心事。
滿打滿算,也不過是隻見過兩次,與人相處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又是一個雨夜。”
漫長的沉默過後,女人主動打破了沉默。
“是呀,又是一個雨夜。”
‘又’字,他特意加重了讀音。
“每當下雨的時候,我都習慣來這裏坐一坐,隻是不知,還能坐上多久。”
這話,像是牽動了心底的某些悲傷,女人眼中的憂郁愈發的濃郁,濃郁的如同能将人化掉。
“有時候,能看到雨,也是一種幸福吧!”
蘇洛想到了天龍世界的那些沙漠,想到了風雲世界的那些荒原。
在那種地方生存的人,一生,也見不了幾次降雨吧?
女人點點頭,“是呀,能看到雨,也是一種幸福呢。”
女人的語氣中,帶着讓人費解的複雜。
感歎了一句,女人起身。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再不走,恐怕要回不去了!”
說着,女人順手拿起了放置在她身邊的長椅上的一個開口的精緻的杯子,擡起頭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夜空。
“好!”
蘇洛點點頭,同樣起身。
“那麽,再見!”
女人真誠的對着蘇洛笑笑,揮揮手,轉身向着某個方向走去。
“再見!”
蘇洛同樣揮揮手,轉身,走向校園,與女人背道而馳。
沒有回頭,就如同茫茫人海中的一次擦肩而過一般。
甚至,爲了必要的尊敬,在離去時,他還壓制住了自己的神念。
接下來,提着幾份小吃,蘇洛一路回了自己的宿舍。
半個月前學校就發了通知,他們這一屆的應屆生,到了該準備畢業論文的日子。
明天要與導師見面,今天幾個室友都提前趕回來了。
現在......應該都在宿舍撸着,進行最後的狂歡吧?
推門,不出所料,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五個人開黑的場面。
将幾分小吃一次的放在五個室友的桌前,蘇洛坐回了自己的電腦桌前,掀開有些日子沒有用過的筆記本,準備爲下次尋找宿主之旅做一下篩選。
然後......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
你......想要真正的活着嗎?”
電腦剛剛打開,顯示屏上,猛然蹦出一行熟悉的文字。
在這行文字下面,還有着兩個選項。
‘是’,以及......‘yes’。
“呦,看來,還是遇到了流氓主神的主神空間?”
眼中若有所思,心中暗樂着,蘇洛雙手在電腦鍵盤上敲擊着。
片刻後,蘇洛面前的顯示器上,在那兩行小字的下面,選擇項被換成了一個回複欄。
而回複欄中,有着蘇洛輸入的一行小字——
“不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