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眉頭一皺,知道自四面八方都有人圍了上來。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即便自恃武功甚高,不會有危險,但在發現有人将他所在的位置包圍之後,小皇帝的第一反應還是傳令讓暗中的千人軍隊沖上來護駕。
隻是,這個反應剛起,卻突然見到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喬峰段譽二人靠到近前,竟是一左一右的将他護衛在了中間。
“陛下,南方敵人力量最是薄弱,少頃喬某護着陛下從南方的位置離開。”
卻是在小皇帝發現了有人圍上來之後,喬峰段譽也相繼的發現了有人靠近,悄然将他們包圍了起來。
正常來說,如果是自己人,絕對不會像這樣悄無聲息的從四面八方的合圍,所以在感應到了有人前來之後,喬峰第一反應就是中了埋伏。
因此,在知道小皇帝身份的前提下,喬峰的第一反應是護送着小皇帝闖出包圍圈。
盡管他知道小皇帝武功比自己強,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明顯感覺的出小皇帝與人交手的經驗不足。
看到喬峰與段譽的舉動,小皇帝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想要護着自己離開。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這兩人還被自己一人擒下,狠狠地收拾了一頓的。
在意外的同時,小皇帝也不禁深思。
他個人向來信豐一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故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但對自己是這種要求,卻不代表着他不願意看到别人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尤其是他手下的人。
這種忠心耿耿,縱使君負我,我必不負君,甚至于‘堅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種信念的人,絕對是他最想要的手下。
至于這個手下不是漢人,是契丹人。
呵呵,有什麽關系呢?
他是誰?未來的最強皇帝。
在他手上,天下都注定一統,各民族都将實現大融合,又何來的漢人與契丹人的區分?
作爲即将一統天下的皇帝,相比較遼漢區分,他更在意手下人是否忠誠,是否可用。
對于喬峰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小皇帝心裏暗暗點頭的同時,也暗暗提起注意,準備随時應對可能圍上來的敵人。
然而.....
幾息過後,當看清那一群圍上來的人之後,小皇帝卻是微微一愣。
乞丐?
從四面八方圍來的數百人,竟然都是丐幫的大小乞丐。
這......
一瞬間,小皇帝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喬峰是什麽人?那是流着契丹貴族鮮血的遼人啊!
而根據系統爸爸的情報來看,他這一身份還是已經被有心人得知,今天準備揭穿他讓他身敗名裂的。
如此,在這個幫主在場的時候,丐幫中人有這種反應,自然就不讓人難以理解了。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收服喬峰,讓他忠心耿耿,爲自己所用的機會!
看着圍上來的丐幫弟子,小皇帝再次暗中給王劍傳訊,讓大軍按兵不動,靜等着丐幫弟子上演的這場好戲。
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時候他不立危牆,現在知道了‘敵人’是丐幫弟子,他反倒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果然,就在小皇帝暗松了一口氣,淡化了自己的存在袖手旁觀的過程中,事情再次按照他家系統爸爸預言的那般發展。
先是那個叫做全冠清的看一眼就恨不得把丫弄死的小白臉跳出來挑事。
後又是幾個倚老賣老的‘老前輩’跳出來鬧妖。
最後,更是有一個叫做康敏的小賤人哭哭啼啼的一番扮可憐,更是拿出一紙書信,說是什麽能夠證明殺他夫君的兇手是誰的關鍵性證據。
也是這次丐幫内亂的根源。
從始至終,小皇帝冷眼旁觀,看着這群跳梁小醜盡力的表演。
而其他人也忌憚小皇帝之前一言不和下殺手的狠辣,并沒有人敢去撩撥他。
很快,康敏帶來的書信被拆開,落入了喬峰手中。
看着那寫着‘劍髯吾兄親啓’六字的書信,聽着一衆成名數十年的老前輩言辭鑿鑿的話語,盡管内心再怎麽不可置信,但喬峰依然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喬峰,并不姓喬,是契丹貴族,本名應該叫蕭峰。
至此,很多事情幾乎都已經可以蓋棺定論。
比如,喬峰那讓全冠清窺探已久的丐幫幫主之位,如今在身份可疑的情況下,隻能拱手讓出。
比如,殺害馬大元的兇手,喬峰似乎也成爲了最可疑的人之一。
再比如,那個叫做康敏的小賤人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謀劃大獲成功,眼底深處已經露出了一抹掩藏不住的心滿意足。
咦,也不對。
要說她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的話,自然還是有的。
首先,那喬峰即便淪落到了如今地位,卻依然不肯高看自己一眼,讓她心中惱怒。
再則,除了喬峰之外,在場中竟然還有一個男人絲毫不爲她的美色所動,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憑什麽?
看着冷眼旁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小皇帝,康敏心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
整個天下,所有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都該死,所有不被自己的美色所打動的男人都要被她玩的身敗名裂。
這個瘋狂的念頭一起,再也無法遏制。
強壓下眼中的怨毒,有意無意的瞥了小皇帝一眼,康敏上前一步,臉上再次挂上那種可憐兮兮剛死了丈夫的俏寡婦的柔弱表情。
“諸位叔伯長輩,未亡人馬氏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次揭露喬峰這個契丹人的身份,全靠馬夫人立下大功,馬夫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雖然馬副幫主已經遇難,但咱們丐幫兄弟,自然會照顧好他的遺孀。”
看着康敏站出來,早就提前商量過的全冠清高聲說着大義淩然的話,讓得一衆丐幫弟子無不暗暗點頭。
即便有些忠心于喬峰的弟子,也不得不承認,全冠清這番話确實讓他們無可反駁。
聽到全冠清的話,康敏弱弱的雙手疊在一起對着衆多丐幫弟子一福。
“先夫已故,小女子孤身一人全無依靠,即便再如何想爲先夫報仇,卻也不敢稍稍表現出任何異狀
但如今諸位叔伯長輩盡皆在此,小女子若再顧及安危不敢直言,唯恐先夫九泉之下無法安息。”
聽着康敏的話,在場許多人都微微一愣,顯然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馬夫人此言,可是已經掌握了指明兇手的證據?”
就在别人愣神的時間裏,全冠清眼中隐藏着快意的看了喬峰一眼,惺惺作态的對着康敏問道。
“這......”
聞言,康敏故作沉吟的頓了一下,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小女子手中,确實有些可疑的證據,說來至今小女子都仍感到惶恐。”
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回憶,康敏眼中有一絲後怕一閃而過。
“在小女子接到先夫噩耗額前日,家中,曾遭遇過賊人的光顧。”
“賊人?可是丢了什麽東西?”
這一次配合的不是全冠清,而是那丐幫宿老,比喬峰的師父汪劍通還要高上一輩的徐長老。
聽到徐長老的話,康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東西倒是沒丢,那賊人似是使了迷香,将小女子和家中丫鬟迷暈,恍惚中,小女子聽到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似在尋找着什麽。
小女子擔心鬧賊,又四肢無力無法起身,強自用出全身力氣喊了一聲‘是誰’,許是做賊心虛,那賊人被小女子吓住,就此離去了。”
徐長老又追問,“确定沒有丢什麽東西?”
康敏點點頭,“沒丢什麽東西,隻是很多箱櫃被翻亂了。”
說着,康敏猶豫了下,似是不知該講不該講,直到對上徐長老的目光,這才咬了咬牙說道。
“而且,在第二日小女子恢複力氣之後出來查探,在大廳之中撿到了一物。
此物非小女子家中之物,想來是什麽人來小女子家中之時無意間落下的。”
“是何物?”全冠清的語氣竟然有些迫不及待,隻是在場衆人都被康敏吸引了注意力,卻也沒有人發現這一絲的異常。
聞言,康敏緩緩從背後包袱中取出一條八九寸長的物事,遞了出來,沒有遞給全冠清,卻遞向了徐長老。
徐長老接過那物事展開,衆人發現那原來是一把折扇。
“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曆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生數,直斬樓蘭報國恩。”
展開折扇,徐長老緩緩念出一首詩。
聽到這首詩,喬峰當下心下一驚,凝目望去,見到那扇子上的一副壯士出塞殺敵圖,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心知這定是恩師汪劍通贈與他的扇子。
徐長老看了面色微變的喬峰一眼,合上了折扇,緩緩歎了一聲,“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此言,卻是已經斷定了這扇子屬于喬峰,那賊人自然就是喬峰無疑,由此推斷,殺死馬大元的兇手,也已經非喬峰莫屬了。
然而,就在事情即将蓋棺定論的時候,那康敏卻又鬧起了幺蛾子。
“諸位叔伯,起初撿到這折扇之時,小女子也曾懷疑過那賊人是喬幫主。
隻是在剛剛看到喬幫主之後,小女子又有些懷疑。”
“哦?莫非馬夫人想爲喬峰洗脫嫌疑不成?”
全冠清面色一冷,顯然,事情的發展與他最初拿到的劇本不對,讓他下意識的以爲康敏要變卦。
那康敏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不知是否認自己要爲喬峰洗脫嫌疑,還是在暗中示意全冠清莫慌。
“小女子在見到喬幫主之後,突然想到喬幫主這樣一個七尺男兒,想來應當是沒有将一把公子哥附庸風雅的折扇随身攜帶的習慣的,是與不是?”
見康敏這麽說,不隻是其他人,即便是喬峰也是微微一愣。
“喬某确實沒有随身帶着把折扇的習慣,無論是行走或與人交手都多有不便。
且折扇乃恩師所贈,喬某也擔心弄壞或丢失。”
聽着喬峰這麽說,康敏點點頭,“那就是了,而且先夫遇害之時還是初春,春寒料峭,顯然不會有人用得着随身帶着把折扇。
尤其是那賊人偷竊,更不會帶着一把證明自己身份的折扇來行苟且之事。”
聽着康敏就事論事的話,毫不知情的喬峰再次點了點頭,心中甚至對康敏有了幾分感激,隻覺這馬夫人确實是那種明事理之人。
同樣,其他人聽着康明的話,順着她的思路一想,也開始猶豫,如此來看,這折扇還真不應該是喬峰去偷竊時丢下的。
畢竟,一個平日裏都不帶着折扇的人,偏偏在偷東西的時候把一把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折扇待帶在身上。
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想來都是屬于在江湖上活不過三日的。
一瞬間,事情似乎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如此說來,馬夫人是覺得,有人故意偷了喬幫主的折扇,想要假貨于喬幫主咯?”
丐幫傳功長老見喬峰能夠洗脫嫌疑,心中自是喜不自勝。
甚至其他人也都是與他一樣的想法,覺得應該是有人想要假貨喬峰。
然而,那康敏卻是再次搖了搖頭。
“在想到這折扇不應該是喬幫主入室行竊無意丢下的之後,小女子仔細回憶之後,發現那賊人确實不應該是喬幫主。”
眼中閃過一抹回憶的神色,康敏接着說道,“雖然不曾見到那賊人真面,但小女子卻記得曾瞥到過一道白衣的身影,且朦胧中似乎看到一張年輕的側臉。
看上去,似乎不過十七八的年紀,所以小女子覺得那賊人應該不是喬幫主。”
說這話時候,康敏有意無意的瞥了小皇帝一眼,而後話鋒一轉。
“但無論是賊人有心嫁禍喬幫主,還是那賊人先偷了喬幫主的折扇,又無意間闖入小女子的家中,這些推測,都經不起推敲。
無論如何,似乎都不應該有人會帶着一把礙事的折扇來行竊。
除非......”
“除非怎樣?”
全冠清眼中有精光閃過,他已經猜到了康敏的算計,更是覺得如此比先前的計劃更加周密。
“除非,那賊人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礙事的折扇,是托付之人的信物!”
說着,康敏看了一眼喬峰,最終又把目光落在了從始至終一言未發,一直看着她賣力表演的小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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