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還是老的辣,厲冥鲲的父親厲高寒厲堂主一直未言語,突然發聲,立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他這話和厲冥鲲卻有絕然的不同。
他污蔑方躍屈打成招,摘清了厲冥鲲,将此事全都扣在方躍頭上,陸辰也是無辜的,如此方躍這玄影球記錄的内容就說明不了什麽。
厲冥鲲畢竟是厲家少爺,背後有勢力,又有些城府,很快恢複了表面上的鎮定。
厲冥鲲寒聲附和道:“對,正是如此,你屈打成招,當然想怎麽編就怎麽編!”
對于父子二人的狡辯,方躍一點都不意外。
而便在這時,厲冥鲲話音剛落,厲高寒藏于身後的右掌突然一擡,拍向面如死灰形同朽木的陸辰,氣機勃發,一道掌光潑灑,攜卷氣勁,呼嘯而過……
“嘭!”一聲悶響,掌力重重拍在陸辰胸口,鮮血迸濺。
陸辰慘叫未出,身形倒飛十幾米,重重摔在殿外的石階上,身體當胸折斷,骨肉相連,不成人形,鮮血濺了一地,陸辰空洞的雙眼還死死盯着殿内的厲冥鲲。
陸辰的死狀慘不忍睹,令人泛起一陣寒意。
“貪生怕死,因别人逼迫,就污蔑自己師兄、師門,這種弟子不要也罷!”厲高寒冷冷道,眼含餘威的掃視大殿一圈,透着一股子狠意和決心。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殺陸辰,若加以審訊,肯定會透露更多,不如掌斃!
方躍距離陸辰不遠,他對剛厲高寒那道掌光的威力感覺最清晰,令他心悸,看到陸辰的死狀,不免心神震蕩,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人被活活打死。
這一掌若是拍向他,他恐怕絕無幸免,在場這些人也不會施救。
這父子二人果然一脈相承,一個比一個狠呐,說殺就殺了,都不帶眨眼的,一個比一個無恥,信口雌黃颠倒黑白,還理直氣壯,不過你們以爲殺了陸辰就完事兒了?方躍心中暗自嘀咕。
陸辰的死,和他沒有直接的關系,他可不會有半點負罪感。
事已至此,即便厲高寒殺了陸辰,他該說的還是要說,誰慫誰孫子!
方躍稍緩心神,冷哼道:“哼!假借名頭?屈打成招?如果這段記錄都無法證明我沒廢陸辰,那麽厲師兄此前說的話豈不更無法說明我廢了陸辰?
相信諸位都有自己的判斷,事實如何不用我多廢話!諸位難道不想知道陸辰到底被誰所廢?看看陸辰,死不瞑目,死了都瞪着厲師兄,真兇是誰一目了然嘛!
很好理解,厲師兄利用我傷過陸辰,将計就計,廢掉陸辰然後來嫁禍與我,再要求處置我,從而将我性命掌握在手裏,迫使我不得不讓出七靈塑神丹,妙計!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想大家都有,稍加思索就能明白此中的關竅!”
方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将事情說了個透徹,加上陸辰死不瞑目的眼神,就更讓他的推測不容置疑,而這本就是事實,事實總是颠撲不破,讓人不得不信。
厲冥鲲都可以将他突破當成證據,他爲何不能将陸辰的眼神拿來做文章?
大殿寂靜,方躍一番話聲音不大,卻讓人感覺振聾發聩豁然開朗。
一切太合理,衆人心中的疑點瞬間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方躍有必要廢掉陸辰?爲何父子二人各執一詞?爲何厲高寒迫不及待清理門戶?爲何厲冥鲲言強烈要求将方躍交給厲家處置?爲何陸辰丹田那一劍沒有任何殘餘氣息?
原來是厲冥鲲将計就計,廢掉了陸辰來構陷方躍,試圖控制方躍迫使讓出七靈塑神丹,厲冥鲲是陸辰信任之人當能猝不及防不用半點真氣刺穿陸辰丹田,厲高寒擔心敗露連忙殺人滅口,令死無對證!
這般一想,如同親眼所見一般,大部分人深信不疑。
厲冥鲲所說的都是虛話,而方躍拿出則是實實在在的證據,推測合乎情理,誰更可信顯而易見,而陸辰的眼神還含恨盯着厲冥鲲……
隻是這事實卻讓人驚悚震撼,殺了自己師弟來嫁禍方躍,這手段太歹毒,讓人心寒。
衆人的目光看向厲冥鲲,充滿了“原來你是這種人”的意味,包括厲家一系的一些弟子和執事,都充滿懷疑的看向厲冥鲲,厲冥鲲這種作爲也讓他們心寒。
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已非厲冥鲲父子二人抵賴就能扭轉,完全倒向了方躍。
“你含血噴人,我怎會傷我師弟?”厲冥鲲慌亂辯解道,聲音尖銳,羞憤欲絕。
之前方躍放出玄影球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心神慌亂,現在這種歹毒之事被揭露,他本就做了虧心事,心神不穩,又怎能保持鎮定。
這檔子事情被戳穿,以後他在門中還如何做人?顔面喪盡,且被人暗地唾棄,以後還有誰敢信任他,即便方躍無法拿他如何,他也會因此身敗名裂。
“含血噴人?你還含糞噴人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方躍冷言相譏道。
見厲冥鲲已經慌了神,方躍心中暗笑。
方才信口雌黃不是挺自信麽,這樣就慌了?
你完全沒有一個LYB的自我修養嘛,掌控不住局面,鬧大又承受不起,既然要搞事,就别怕事大,心機雖然深,不過格局卻太小。
厲冥鲲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慌亂之際卻不知如何反駁。
“方躍,休得胡言亂語!”厲高寒厲喝道,眼神銳利,警告之意極爲明顯。
“胡言亂語?合理推理而已,是與不是全靠大家自己的判斷!你也可以和大家講道理嘛!”方躍瞥了厲高寒一眼,耍起無賴來,其意“兇我何用,能改變别人的心思?”
厲高寒被方躍頂的語結,這還能怎麽講道理?
方躍說話間,在大殿中踱步,旁人看來他信步閑庭侃侃而談,實質上他卻有意似無意靠近了三長老和掌門一方,小命要緊,萬一厲高寒給他來一巴掌,就玩兒完了。
此時衆人已不将方躍當成普通小弟子看待,在這樣陰森的大殿面對這麽多門中長老、掌門、堂主還能信步閑庭侃侃而談,哪怕被構陷污蔑,都寵辱不驚,談笑間扭轉了局面。
豈能以看待小弟子的眼光看待方躍,單單這份自信從容就讓人稱道。
包括掌門在内,都暗暗點頭,覺得何道長調教弟子确實很有本事。
掌門一系和厲家一方明争暗鬥多年,既然方躍扭轉了局面,還能打壓厲家的氣焰,令厲冥鲲身敗名裂,令厲家蒙羞,他們當然樂見其成。
方躍緩慢踱步,悠然道:“李師弟證明陸辰回去的時候已經被廢,那好,不如讓李師弟發下不得欺瞞的血誓,再讓掌門及諸位長老質詢此事,不知李師弟可願?”
其實血誓沒有防止撒謊的作用,然而修行之人敬天敬地敬鬼神,李師弟心中有鬼,敢不敢發血誓都是個問題,就算敢發血誓,就一些細節質詢,也會露出馬腳。
“我……我……憑什麽發血誓?我說的都是真話!”李名雙慌亂道,怯意盡顯,都是厲冥鲲讓他這樣說,他哪敢發血誓,舉頭三尺有神明,萬一降罪呢?
他更清楚厲冥鲲的作爲,豈敢全然信任殘害同門的人,甚至擔心被滅口。
見李名雙不敢站出來發血誓,厲冥鲲手足無措,既羞憤又窘迫,修狹的雙眼眯成一條縫,牙齒緊咬,雙拳緊握,憤恨的看向方躍,恨不得生啖其肉。
李名雙之前所言是他根本依據,連這個依據都沒有了,他所說一切都是謊言。
方躍不打算深究李名雙,有李名雙不敢發誓的态度就夠了,衆人自然心知肚明。
厲冥鲲正待辯駁,方躍卻不給厲冥鲲說話的機會。
占了主動當然得痛打落水狗,目光看向厲冥鲲,哂笑道:“方才你聲稱你家有适合我修行的功法,随便說幾句其中的口訣應該無傷大雅,說幾句口訣來聽聽,想必掌門、長老、師叔等人自然能辨别出是否适合我修行!”
方躍一直認爲厲冥鲲開出給他可修行功法根本就是個幌子。
“我憑什麽告訴你口訣?你所說一切純屬污蔑!”厲冥鲲厲聲強辯道,然而此時說話卻沒有一點中氣,即便刻意掩飾,也露出心虛之态。
“李師弟不敢發誓,你又無法證明你家确有适合我修行的功法,由此可見,我廢掉陸辰都是憑空捏造!也正是你廢掉陸辰栽贓于我!你還有什麽話說?”方躍含笑間面容一肅,突然加重了語氣。
其實這些事情并不足以證明就是厲冥鲲廢掉了陸辰,邏輯不嚴謹,然而卻讓人心中認定,令那些還持懷疑态度的人徹底相信此事。
他不指望這件事能“扳倒”厲冥鲲,沒有切實的證據,就算有證據,厲家勢大也不可能任人宰割,他此舉是爲了在衆人心中坐實厲冥鲲的罪名。
令厲冥鲲徹底身敗名裂,讓以後沒人願意盡心盡力爲厲冥鲲辦事。
如今事情已經挑明,此事之後厲冥鲲反而不能輕易動他,沒有衷心的爪牙,他自己當然更安全一些,拆穿厲冥鲲令其身敗名裂,除化解陰謀予以報複,也是一種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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