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的介紹中,白夜知道這位蘇師妹的本命靈器也是鏡類靈器,喚作天影鏡,能借天爲鏡、影照千裏,可瞬間遍查千裏之地。
用在此時,尋找作亂水妖、幸存百姓、亦或陰地冤魂,卻是正合适。
蘇毓看上去頗爲嬌小,面貌清秀,聞言點點頭,将本命靈器祭出,借天之影,映照千裏方圓。
白夜等人看向鏡中,入眼所見卻是一片水波浩蕩之上,漂浮着三具殘破的人類屍體,而在這些殘破屍體四周,卻有一些魚蝦蟹蟒,正在不斷分食人屍。
那些魚蝦蟹蟒,顯然在這次洪災之中吃的人肉多了,一個個精壯異常,體型都早已超過原本物種限制,更有淡淡妖氣萦繞,離着覺醒靈智,化成妖獸,已經不遠了!
“該死的畜生!”白夜等人見到這一幕,紛紛不由變色怒罵。
所謂物傷其類,雖然許多修行者視凡人如蝼蟻,卻也覺得見不得野獸、魚蝦分食人屍。
“蘇師姐,這些魚蝦在哪個方向?離我們多遠?我去将它們全都打殺了!”當場便有人沉聲說道。
蘇毓卻是搖搖頭,道:“不用,諸位且看我手段!”
說罷,一道靈訣打在本命靈器‘天影鏡’上。随即,衆人便看到那鏡中,天上忽有一道鏡光照下,倏然炸開千百縷,如細雨、如劍光,攢射而下,覆蓋那一片水域。
頓時間,無論是殘破的人屍,還是分食人屍的魚蝦蟹蟒,俱都在攢射的鏡光之下粉碎,化作細碎血肉,被浪濤一卷,消散開來。
“嘶!”看到這一幕,衆人不禁輕吸口氣。
張海峰看向蘇毓,贊歎道:“人常言‘劍仙之道,千裏之外取人首級’,蘇師姐這一手卻是更見功夫啊!攻擊從天而降,敵人根本找不到攻擊者,防不勝防啊!頗有些‘代天刑罰’之意!”
蘇毓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羞澀的微笑,搖頭道:“師兄過贊了,小妹這一招卻都是面上功夫,看上去好看,實際威力卻是太弱,别說同階了,就是低上一階的,在這攻擊之下,最多也就重傷!”
衆人聞言,面色方才稍緩,如此說來還不算太過變态。
蘇毓繼續運轉‘天影鏡’,勘察四方,陸續又發現四五處人屍漂浮、魚蝦分食的場景,都被她以天降鏡光,悉數粉碎、斬殺了。
而白夜等人,連續見到這樣的慘象,似也漸漸習慣,心中怒意不起。
這卻不是麻木不仁了,而是衆人已經意識到,此番任務,逆流青陽江而上,在這洪災肆虐之下,類似這樣的慘象,甚至比這更慘的事情,後面恐怕還會遇上更多。
憤怒已然無用,他們能做的就是全力完成任務,協助玄真長老平定洪災,救助幸存者,度化冤亡者!
“嗯?有發現了!”忽然,蘇毓一聲驚叫,衆人紛紛看去,隻見鏡光之中顯化,洪水滔滔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片陸地,方圓不過十數裏,此前應該是一片高山,此時卻成了洪水之中救命寶地,上面密密麻麻擁擠着數萬人,都是洪災之下幸免的百姓。
而在衆人周圍,還有一些低階修士,守護着四方。
不過,他們此時也已到了岌岌可危之地,不但四周洪水之中不時有水妖襲擊,便是不斷增長的洪水,也在不斷侵蝕着陸地,讓他們能夠生存的地方越來越小、越來越危險。
“什麽方向?距離多少?我們立刻趕過去!”白夜見此,知道時間緊迫,情勢危急,立刻問道。
“西南方向,距離四百裏!”蘇毓迅速說道。
“走!”掌控飛舟之人,立刻一轉飛舟,向着西南方向迅速飛去。
飛舟速度激發到了極緻,四百裏距離不過是片刻即至。
而當他們趕到時,這片救命孤島上正在爆發一場激烈大戰。
一條築基蟒妖,蹿上孤島吞食人命,守護這些人的修士卻是十幾個煉氣小修,唯一一個築基修士,卻是有傷在身,根本攔不住那蟒妖。
孤島之上正是一片混亂,慘叫連連!
“好膽!”白夜等人趕到,正看到那巨蟒正在吞食一人近半,不由怒喝出聲。
本命靈器陰陽鏡祭起,陰鏡黑光照射而去。
正在吞食人命的巨蟒,在死亡臨頭的瞬間明顯有所警覺,巨蟒頭顱陡轉,口中半條人身掃向黑光。
隻是巨蟒注定是徒勞,白夜的手段,在築基期中少有人能敵,便是黑蛟王太子都不是對手,何況一條野生水蟒!
陰鏡黑光照在蟒蛇身上,那巨蟒頓時一僵,眼中因爲吃人太多産生的血色兇光消散,失去所有生命光彩,十數丈的體形,轟然砸在地上,身死當場!
孤島上衆人,本被巨蟒鬧的一片混亂,尖叫逃命,卻不想天外一道黑光飛來,那恐怖的食人蟒便直接身死當場!
衆人一時驚寂無聲,及至白夜等人乘坐飛舟趕來,那受傷的築基修士率先反應過來,向着飛舟一禮,道:“多謝萬寶宗道友救命之恩!”
白夜等人領命出征,平定洪災、妖禍,救助百姓,此乃揚名、立功德之事,自然沒有藏着、掖着地道理,每一個小隊都将萬寶宗的标記高高亮起,以彰顯名聲。
所以,島上衆人,那些凡人或許不認識、不知道萬裏之外的萬寶宗;但是,那些守護的修士,縱然是煉氣小修也聽過萬寶宗之名,而那築基修士更是見多識廣,顯然認識萬寶宗标志,一眼認出來援的是萬寶宗修士。
這時候,就該是白夜這領隊的出面了,他從飛舟之中踏出,腳踏空間之力,臨空而立,向着那築基修士一禮,道:“萬寶宗白夜見過道友!”
那築基修士此時面色肅然,整理一番狼狽儀容,回了一禮,道:“青霄谷張家張宗夜,見過道友!”
“青霄谷張家?”白夜微微疑惑。
那張宗夜面露悲傷之色,道:“不過是個家族小勢力,早已淹沒在洪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