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他越想遠離,偏偏漩渦還自己找上門來。
淩雲梭一路南下數百裏,忽然一道流光從他上方飛速掠過,如刀劈大氣,風鳴銳響,威勢十足!
然而,那流光不過沖出數十裏,便似是強弩之末,一頭從空中栽了下來,墜落在地上。
白夜看着那流光,心中不由一動,連忙催動淩雲梭沖了上去。
果然,地上躺着一個中年男子,正是那彭家三位金丹修士之一,應該是叫彭剛的。
隻見這彭剛,全身慘白,看不到絲毫血色,竟是身上血液都已流光。
不過,作爲金丹修士,雖然血液流光卻還要不了他的命,此時正掙紮着從地上爬起。
看到白夜駕着淩雲梭而來,那彭剛眼中不由一亮,有些虛弱的喝道:“小子,算你倒黴!看到我行蹤的人都要死!既然要死,就将這飛行靈器孝敬給我,也算你積德了!”
說着,他雙眼之中,寒光彙聚如刀,凜然斬出兩道虛幻的刀光,直接斬入白夜的識海丹田,斬向他的靈魂。
靈魂攻擊,目擊之刀!
凜冽刀光斬至,白夜靈魂仿佛仿佛暴露在寒風凍雪之中,有種被冰封凍住的感覺,似是思維反應都要慢了許多。
“當!”關鍵時刻,守護靈魂的青銅小鍾直接浮現,護住靈魂,擋住刀光!
震蕩的鍾鳴,瞬間将白夜驚醒,他立刻腳下一跺,淩雲梭飛速後退,離着那彭剛有數百丈遠。
“嗯?護魂之寶!”彭剛感受到自己的‘目擊之刀’被擋住,頓時知道不妙,能有護魂之寶的,必然都是大有來頭之輩。
對這樣的人,要麽不出手,出手就要絕對斬殺,不留後患!
若是平常時候,對上這樣一個築基小輩,就算是再有來頭,就算是再有護魂之寶,他也能強力斬殺。
可偏偏是現在,他的情況前所未有的糟糕,全身血液流盡隻能算是小問題,主要是剛才與那第四天鬼血屠的戰鬥,已經将他的金丹之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時金丹暗淡之極,甚至都隐隐有了破裂的趨勢。
他基本上是已經無力出手了,否則也不會在逃遁的過程中,直接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看來,還要想想辦法!
“你……”彭剛擡頭看向那飛梭上的年輕人,想要說什麽。
卻見到,飛梭上的年輕人,突然祭起一面鏡子,分黑白兩面,此時正将黑色鏡面向自己照來。
“本命靈器!萬寶宗!”彭剛見此,頓時辨認出白夜的來曆。
此時,那黑色鏡面,射來一道黑光,若以他平時能力,自然能輕易避開,此時卻是有心無力,直接被那黑色鏡光照在身上。
彭剛隻覺得眼前一黑,本已鮮血流盡毫無感覺的身體,突然變得更爲冰冷,仿佛要被黑水淹沒。
金丹之中靈魂,也是瞬間失去感應,似是被黑暗吞沒,失去感覺、失去意識。
彭剛剛剛掙紮爬起的身形,再度直接栽倒在地。
遠處,白夜站在淩雲梭上,看着栽倒在地的彭剛,心中不由一跳,他的本命靈器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了?
都能越階斬殺金丹修士了?
不過心中念頭剛起,他便看到那邊栽倒在地的彭剛,又慢慢地掙紮爬起了,似是還有些不清醒,猛甩了甩頭。
果然是想多了!
白夜見此,心中反倒是定了下來。
“萬寶宗的小兄弟,誤會!都是誤會!我還以爲你是天鬼教的人呢,所以才出手的,沒傷到你吧?”
“看你祭出本命靈器,才知道小兄弟原來是是萬寶宗的高徒,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不認一家人了’!”
彭剛掙紮着爬起,睜眼說瞎話道。
“我是鄱陽郡城彭家的人!我們彭家和你們萬寶宗都是同道盟友,我和你們宗的魏九锺魏道友那是多年的知交!”
“我們彭家糟了大難,被天鬼教賊子偷襲,如今死傷慘重,整個鄱陽郡城都化成了一片血地!慘啊!”
“小兄弟!還望你看在同道盟友的份上,帶我一路!我彭剛必有重謝!”
聽着對方睜眼說瞎話,白夜面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來,道:“這時候倒是認起盟友來了啊?剛才一見面,可是話都不說半句,就直接出手了啊!”
“誤會!那真是誤會!我以爲是天鬼教的賊子追來了……”
彭剛連連緻歉說道,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金丹前輩。
“是嗎?那我也先誤會一下,前輩若是能過了這‘誤會’,我們再說話!”
白夜說着,手上一拍儲物袋,直接将護身的金丹傀儡放出。
“上!”
白夜一聲令下,金丹傀儡頓時舉起精金盾牌,直接向那彭剛飛身砸去。
眼見如此,彭剛知道示好無用,頓時變了臉色,慘白如死人的面色變得越發猙獰恐怖,沉聲喝道:“小賊!真當本真人怕你不成?本真人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不聽,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真人以大欺小!”
說着,那彭剛手上一翻,已是多了一柄長刀,那長刀像是寒冰凝成,晶瑩剔透之中透着絲絲青白,冒着森然寒氣。
面對飛撲而來的傀儡,彭剛手上冰晶長刀一斬而下,刀光酷寒,如是極光一閃而至。
“當!”酷寒刀光斬在傀儡盾牌上,響起一聲金鐵交鳴。
然而,彭剛畢竟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支撐,否則剛才也不會被白夜一個築基修士,一道陰鏡黑光一照,就直接栽倒在地,半晌才爬起來。
此時,對上有着金丹實力的傀儡,彭剛的虛弱更是徹底暴露了出來。
那酷寒如冰的刀光,斬在精金盾牌上,直接崩碎消散,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彭剛本人,更是毫無抵抗力的,直接被精金盾牌砸飛,跌落在地,那‘冰刀’都直接崩飛。
“住手!住手!住手……我投降!”
一旦暴露了虛弱的本質,彭剛頓時大叫起投降來。
白夜卻是絲毫不理會,沉聲令下:“殺!”
金丹傀儡毫不停留,再度追擊而上,精金盾牌當空砸下。
“啊!萬寶宗的小子!你不得好死!”
“噗!”
彭剛一聲慘叫詛咒中,被傀儡精金盾牌直接砸在頭顱上,骨肉橫飛,腦漿迸裂!
“咻!”
這時一聲輕響,一顆裂痕遍布,暗淡至極的金丹,從那破碎的頭顱之中射出,當空一轉,就要遁走。
“哼!哪裏走!”
白夜一聲輕喝,陰陽鏡一轉,黑光照在那金丹上。
“啊!”
頓時一聲慘叫從破裂的金丹中傳出,一道黑煙從金丹裂縫中冒出,風吹消散。
白夜知道,這是那彭剛的靈魂消散。
金丹修士,精氣神三寶合一,精氣、法力、靈魂,混元合一形成金丹。
可以說,一顆金丹才是金丹修士的根本。
即便是肉身被斬,隻要金丹逃脫,也能奪舍重生。
白夜雖然還隻是築基修士,對于這些注意事項,門中卻是介紹的清清楚楚。
這也是散修與大型宗門弟子的差距。
散修不到金丹恐怕都不知道這些辛密,即便走運斬殺了金丹修士,恐怕都會不注意讓金丹修士的金丹逃脫,到時候,徒增一個恐怖的敵人。
白夜眼看那彭剛靈魂消散,确定了對方死的不能再死,方才上前,将那暗淡之極,幾乎碎裂的金丹撿起收了起來。
修士的金丹可謂修士一身精華所在。
他雖然不知道怎麽用,但是這東西在黑市卻是暢銷貨。
白夜上次在那源潭城外孤山黑市中就有見過收購金丹的。
收了金丹,白夜又走到那彭剛的屍體前,摸屍竟然沒有找到儲物袋!
他不禁皺眉,目光掃過屍體,忽然落在屍體左手腕處,那裏有一個碧色镯子十分顯眼。
白夜立刻将那镯子脫了下來,法力與靈識洗練一番,順利打開,果然是個儲物镯子!
這镯子比白夜特意準備的幾個大型儲物袋的容積都大,裏面堆滿了物資。
靈晶、靈材、靈藥,法器、靈器、法寶……堆積如小山丘!
白夜看的不由咋舌,金丹修士也沒這麽富吧?
莫非這是整個彭家的積蓄?
這下但倒是發了一筆。
忽然,白夜的目光落在一個黑玉匣子上。
那匣子是單獨放的,與那些堆積如山的寶物分開一段距離,甚是獨特。
白夜看着那黑玉匣子,靈識不由一動,将匣子取出,落在他的手上。
這匣子似是帶的匆忙,并沒有上鎖,或者是什麽禁制,白夜輕易便打開了。
匣子中以黑絨緞子墊底,放着一塊黑沉沉的鱗片。
這鱗片足有普通人頭顱大小,上面有些波紋,像雲又像是浪。
整個鱗片都散發着一種莫名的威勢!
白夜面對這鱗片,感受着那威勢,竟有種仰天之高、觀海之淵的莫測之感!
瞬間一個念頭劃過白夜的心中,他認出了這鱗片的來曆:“龍鱗!”
“運氣這麽好?”白夜看着手上龍鱗,竟有不敢置信之感!
“哈哈……彭剛!你逃不掉了!你以爲你将全身的血液都放幹,就能逃脫我的追蹤嗎?”
“我已經感應到龍鱗的氣息了!”
忽然,遠處出來第四天鬼血屠的猖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