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白夜乘着淩雲梭,鎮壓在上方天空中,恐怕這張家衆人早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最後,還是那先前迎客的張婉君,再次乘着一支飛鶴,戰戰兢兢迎了上來,恭敬行禮道:“張氏婉君,見過上宗使者!”
“不知張家有何處得罪上宗使者大人,讓大人發此怒火?”
“哼!你們張家老祖呢?”白夜沉聲問道。
“老祖……老祖不知去向,未曾說明去向何處!”張婉君臉色慘白,她已經意識到,必然是老祖做了什麽事得罪了這位上宗使者,才會什麽都不說的直接逃走了。
隻可憐他們這些張家後人,被老祖直接抛下,面對這位上宗使者的怒火,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命?
想到此,張婉君立刻哀求道:“前輩明鑒!老祖他做了什麽事,我們做後人的完全不知道啊!還請前輩饒命!”
說着,就在那飛鶴背上跪了下來。
下方張家之中,所有人都昂着頭時刻關注着天上情況,此時見到張婉君跪倒,下面衆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也都是紛紛跪倒在地,口呼‘饒命’!
白夜見此,不禁面色微沉,看這樣子,顯然勾結蠱修是張家老祖一人所爲,這些張家之人并不知道。
如今,張家衆人卻是被那張家老祖直接抛棄了!
懼怕死亡,爲求活命,張家老祖能勾結蠱修以求延命,現在直接抛棄家族、親人,可見他已經是徹底沉淪入魔了。
隻是,張家衆人被他抛棄,白夜卻不能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牽連張家衆人,将他們都斬殺了。
如何處理張家衆人倒是有些麻煩了!
白夜皺了皺眉,又問道:“你們老祖是自己一個人逃走的?”
“還……還有……靈鶴那小妮子也不見了……”張婉君看了看白夜,小心回道,“可能是和老祖一起跑了!”
“張靈鶴?”白夜眉頭微皺,張靈鶴也不見了。
是她突然覺醒了前世記憶,自己離去了,還是因爲他對張靈鶴另眼相看,惹得那張家老祖懷疑,一起帶走了?
搖了搖頭,不管什麽情況,追上那張家老祖便知道了。
至于如何追蹤逃走的張家老祖,有着小貓妖在手,還怕追不上?
白夜看向張婉君,沉聲吩咐道:“去取一件你們老祖常用的東西來,我有用!”
“啊!是!是!是……”張婉君聞言,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連忙應是,起身駕着飛鶴又回了張家,進入那湖中樓閣,不久之後出來,又駕鶴飛來。
張婉君将一副蒲團舉起,道:“前輩,這蒲團是老祖常年修行盤坐之地,可算是他的常用之物。”
白夜見此點了點頭,轉眼看向還在把玩玉瓶的小貓妖,道:“七雪,你看看可能找到那張老頭的位置?”
“喵!”小貓妖輕叫一聲,探出一支小爪子,向那蒲團一抓,從這攝取了一絲氣息。
然後,背後尾巴豎起,上面閃爍着玄妙靈光,似是在測算着什麽,最後尾巴一歪,指向南方。
“向南逃去了?”白夜微微一愣,“莫非他還想逃去長生教地盤不成?”
想想對方壽命将盡,勾結蠱修的做法,如今逃向長生教的地盤,倒也算正常!
白夜也不再耽擱,吩咐張婉君道:“你下去,看好張家衆人,等我回來!”
“是!前輩!”張婉君躬身應是,猶豫着問道:“那個,不知前輩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等我追回你們老祖,确認你們無辜後,自然不會牽連無辜之人!”白夜道。
“是!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張婉君立刻連忙道,“前輩,我們絕對都是無辜的。”
白夜不再多言,架起淩雲梭向着南方直追而去。
張家老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逃走了,逃離有多遠,白夜一路速度不敢放得太快,一邊追蹤,一邊還要仔細四周,尋找張鐵的蹤迹。
本以爲這會是個麻煩事,誰知道,向南追出不到二百裏,白夜便發現了那張家老祖張鐵。
或者說,是發現了張家老祖的屍體,被斬成兩截的屍體!
張家老祖竟是在逃亡途中,死了!
突起的變化,不禁讓白夜眉頭緊皺。他讨厭這樣的變故,張家老祖突然死去,無疑将許多疑惑、問題都埋葬了,沒有了答案!
比如說張靈鶴的下落!比如說黑市和收購屍體之類的事,他知不知道?還有,張家之中是不是還有存在問題的人?
最重要的是,究竟是誰殺的張鐵?
白夜降下淩雲梭,尚未靠近張鐵的屍體,便感覺到一股令他心寒的劍意直逼而來,讓他有種利劍直指心間的感覺,不敢再上前。
恐怖的劍意,就纏繞在張鐵被斬成兩段的屍體斷裂處!
顯然,他是被一劍斬殺,分屍而亡!
白夜看到,張鐵的面容上,甚至還露着一絲猙獰的微笑,毫無恐懼、痛苦之感,可見那一劍之快、之銳!
“劍修!”如此恐怖的劍意,如此恐怖的劍術,白夜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劍修!
殺了張鐵的應該是個劍修,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劍修,最少也是金丹、甚至是元嬰劍修。
白夜目光一轉,忽然看到在張鐵屍體不遠處,還有一柄破碎的法器扇子,他一眼便認出,正是自己之前送給張靈鶴的‘流風扇’!
那流風扇是破碎的,倒不像是被劍修斬的,否則,一劍下去,流風扇也該是直接被斬成兩半才對,而不是破碎形狀。
流風扇在這裏,那麽張靈鶴呢?
是一開始就自己走了?還是被張鐵帶走的,然後在這裏又被那劍修帶走了?還是又用其它什麽變故?
白夜完全無法知道,所以說他最讨厭這樣突起的變故了!
無奈,他隻得又轉向小貓妖,問道:“七雪,你能算出殺這張鐵的人在哪嗎?還有那張靈鶴,能算出在哪嗎?”
“喵!不行!”小貓妖直接搖頭,緊皺眉頭說道:“這裏遺留的劍意至兇至銳,一劍斬斷因果,根本無法以天機術追蹤!”
“還有那張靈鶴,我算過她了,一片虛無缥缈,根本抓不住命數,恐怕是有什麽異寶護身!”
“劍意斬斷因果?”白夜面色微沉,這手段恐怕金丹修士都沒有,看來出手之人恐怕是一位元嬰劍修。
那張鐵又怎麽會惹上元嬰劍修呢?從而惹來殺身之禍?
白夜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隻有張靈鶴。疑似從大千世界下界而來立輪回的張靈鶴!
或許,那元嬰劍修一開始就是沖着張靈鶴來的!
然後,發現張鐵挾持了張靈鶴,甚至從那破碎的流風扇來看,張鐵當時可能正在對張靈鶴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于是,那元嬰劍修直接一劍斬來,殺了張鐵,帶走了張靈鶴。
這是最可能的情況了!
不過,想到張靈鶴被一個元嬰劍修帶走,白夜不由又有些感到頭疼。
劍修之人,通常都是甯直不彎,甚至有些極端。
若是張靈鶴走上了劍修之路,然後覺醒了前世上界記憶,發現自己被種下了禁制在身!
那麽,她究竟是會屈服,還是與他同歸于盡?
這還真不好說!尤其是,她身後還有個元嬰劍修的情況下。
“真是麻煩,本以爲随手布下個閑棋,能賺個厲害的手下,現在倒是麻煩了!”
搖了搖頭,白夜歎息一聲,這事隻能後面等張靈鶴找上門來再說了。
又在原地仔細感受了一番那劍修留下的鋒銳劍意,然後白夜一把金火将張鐵斷成兩截的屍體焚燒成灰。
去了張鐵的儲物袋看了看,發現裏面各種修行物資倒是非常豐富,恐怕他逃走之前,已經将張家的一點家底都掏光了帶在身上。
不過,所幸沒有在這張鐵身上發現收集的屍體,看來暫時與那黑市收集屍體之事無關。
處理了一番首尾,白夜駕着淩雲梭又返回張家。
張家衆人果然在張婉君的壓制下,沒有一哄而散,見到白夜返回,在張婉君的帶領下,立刻恭迎了上來,拜倒在地,靜等處置!
白夜見此,目光不由落在了領頭的張婉君身上,沒看出來這女子倒是頗有些手段。
既然如此,他倒是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機會,正好他也正煩惱如何處置這張家衆人。
當下,白夜一揮手,道:“張家老祖張鐵,勾結長生教蠱修,陷害宗門弟子,如今已經伏誅!”
“什麽?”“怎麽可能”“勾結蠱修!”“天啊!我們怎麽辦?”“前輩,我們是冤枉的!”“與我們無關啊!”
頓時,下方張家衆人議論紛紛,眼看就要混亂起來。
“安靜!靜等上宗使者處置!”張婉君立刻一聲沉喝,壓下衆人的議論。
随後,她向白夜一禮,道:“上宗使者明鑒,張鐵那老匹夫罪該萬死,隻是我等後輩實是不知情,還請前輩明察!”
白夜點點頭,轉過話鋒,道:“張鐵已經伏誅,我萬寶宗也不是株連禍及家人的邪道,你等既然不知情,便不予追究!”
“多謝前輩明察!”張婉君立刻帶頭大禮謝道。
“多謝大人!”“多謝前輩!”“前輩英明!”張家衆人也是紛紛道。
“好了!”白夜一擺手,壓下衆人的議論,看向張婉君道:“張婉君,接下來就由你統領張家,給我安守規矩,不得妄自生事!後面若是讓我知道你們與長生教有勾結,滿門誅絕!”
“是!大人!不敢!大人!”張婉君強壓着興奮激動之色,連忙道,顯然她賭對了。
“好了,給我安排一處清靜之地,我要在此住上幾天!”白夜最後吩咐道。
黑市是每月十五号月圓之時才舉行,如今才是十号,還有五天。他準備在這裏等等,到時去那黑市看看。
“是!是!大人請随我來!”張婉君立刻起身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