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妖七雪從山林中歸來,慵懶的卧在他的身邊,似是在補充昨夜的睡眠。
大日躍出天際,紫氣消散,白夜停止了修行,讓本命銅鏡自主吞吐靈氣。
他伸手輕撫着小貓妖黑亮的皮毛,輕笑說道:“七雪,‘參同契’我已經修行入門了,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心神相映,意識交流了,還真想早點知道你的本命法器是什麽,都沒見你用過。”
“喵……”盤卧的小貓妖慵懶的回了一聲,卻似是十分滿意白夜的撫摸。
白夜見此,輕笑搖搖頭,伸手将小貓妖抱起,從竹屋頂上一躍而下。
竹屋前,白夜新紮了一圈竹籬笆,圍成一片小院。小院中央他用山石做了一個石桌,放了兩個石凳。
此時石桌上,有幾根竹簡擺着,青綠色的竹簡,仿佛剛從竹林中折出來的,還透着清新氣息、生機勃勃。
走進之後,卻能隐約聽到幾根竹簡上,傳出‘噼裏啪啦’的電磁聲,細看更能看到不時有細小的雷霆電光在竹簡上閃爍、生滅。
這都是白夜練手,在竹簡上烙印下雷霆符文産生的效果。能産生這樣的效果,說明他在雷霆符文上,已經算是入門了。
随手将小貓妖放在肩膀上,白夜坐在石桌前,拿起一根竹簡,繼續烙印雷霆符文。
每一次的烙印總會有更深的體會,更多的感悟,符文便是在這一次次的練習、感悟之中慢慢掌握的。
時間慢慢流轉,太陽慢慢爬高,轉眼日上三竿。
甯瑤騎着銀色狼妖,來到白夜竹屋籬笆前。卧在白夜肩膀上的小貓妖,仿佛感應到了‘天敵’的氣息,陡然站起,須發皆張,嗚嗚叫着。
白夜無語的拍了拍小貓妖,讓它放松下來,看着走進院子的甯瑤,她坐下的狼妖此時同樣對着小貓妖龇牙咧嘴的示威。
“這就是一對冤家啊!”甯瑤安撫了狼妖,看着白夜輕笑說道。
白夜也是無奈,将小貓妖送到屋内休息,甯瑤也将狼妖留在竹籬笆外。
“不錯啊,白師弟,你在雷霆符文上很有悟性,這才半月就基本掌握了。”甯瑤走到石桌旁,拿起桌上雷光纏繞的竹簡,點頭贊道。
說着,她面上不由一苦,道:“可是,我的陰陽符文到現在還沒有入門!”
白夜同樣站在石桌前,聞言輕笑說道:“陰陽之道比雷霆更爲玄虛,更難掌握,尤其難有直觀、直接的感受、感悟,領悟掌握起來的确是要困難些。”
“不過甯師姐放心,我們既然是交換符文學習,我學會了雷霆符文,自然也要保證你學會陰陽符文。”
“嗯?白師弟你是有什麽辦法?”甯瑤眼中一亮,看向白夜問道。
白夜點點頭,道:“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
“什麽辦法?”甯瑤頗感興趣問道。
白夜沉吟着,說道:“我的本命法器是陰陽鏡,有着分陰陽之效,一面主陰,一面主陽!我可以用本命法器,讓你分别體會陰陽兩種感受,應該有利于你感悟陰陽,領悟陰陽符文。”
“陰陽鏡?”甯瑤顯得有些猶豫,畢竟讓别人本命法器用在自己身上,無疑需要相互之間有足夠的信任才行。
白夜也知道對方必然一時難以決定,也不催促,隻看對方自己的選擇。
半晌沉默,甯瑤看着石桌上不時迸濺着細小雷霆的竹簡,忽然展顔一笑,向白夜道:“好啊,那我就試試!”
白夜看着對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将本命銅鏡祭起。
心中卻是自有計較,你既然信任于我,我自然也還以同樣的信任。
他催動着‘陰陽鏡’法禁,将銅鏡黑色一面照向甯瑤,說道:“師姐,注意了,現在體會的是陰的感受!”
“嗯!”甯瑤不做防,直面白夜法器,點頭應道。
白夜當即催動法器,黑色鏡面立刻射出一道黑光,将甯瑤淹沒。
黑光籠罩中,甯瑤明顯打了個寒顫,随即似是僵住,面色清晰可見的泛起青黑色,雙眼中湧上無盡的黑暗,仿佛要将她的靈智淹沒。
白夜心中默數着,眼看甯瑤身形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他連忙一轉銅鏡,白色陽面照向她,一道白中泛金的光芒籠罩甯瑤。
肉眼可見的,甯瑤身上陰黑色氣息迅速消散,青黑面色迅速恢複,雙眼之中黑潮慢慢褪去,重現靈光!
“呼……”半晌之後,甯瑤輕舒口氣,晃了晃腦袋,道:“總算是活過來了,剛才感覺就像是要死掉似得。”
白夜一笑,将本命銅鏡收入識海丹田中。看甯瑤的樣子,一天估計也就能受陰陽鏡照射一次。
眼看對方漸漸恢複,白夜問道:“師姐,感覺如何,對于陰陽之道是否有些感悟了?”
甯瑤面色沉吟着,似是還在回味着什麽,半晌之後點點頭,道:“效果确實不錯,我抓到一點感覺了。這樣再來幾次,我肯定能領悟陰陽符文入門。”
白夜同樣點頭,道:“好!不過欲速則不達,一天感受一次也就差不多了,你今天回去再仔細感悟一番,明天來,我們再試一次!”
“嗯,好!”陰陽符文有望入門,甯瑤的心情顯然十分不錯。
忽然,她似是想起什麽,道:“對了,昨天張海峰聯系我了,問你住在哪裏,沒經你同意,我沒有告訴他。”
說着,她看向白夜,疑惑道:“你們怎麽了?你不是與他在做交易,教導别人符文,賺取功德嗎?”
“聯系你了嗎?”白夜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的确在做交易,不過第一場交易就黃了。”
“黃了?怎麽回事?”甯瑤好奇問道。
說道昨天的交易,白夜心中忽然一動,那王嶽顯然認識謝晶,甚至可能與謝晶還有恩怨的樣子。
而甯瑤看上去與謝晶顯得很熟的樣子,或許她知道其中的緣由?
當下,他說道:“昨天,張海峰師兄,給我聯系了交易對象,叫做王嶽的,他想要學習陰陽符文。”
“王嶽!”甯瑤忽然一聲驚呼,打斷了白夜的話,“白師弟,你怎麽能教那個人渣符文呢?”
說到這,甯瑤又是一搖頭,道:“不對,你應該還不認識王嶽,應該是張師兄,他怎麽能做王嶽那人渣的生意呢?他又不是不知道謝師姐和那人渣的事!”
白夜看着甯瑤這麽大反應,有些目瞪口呆。
半晌之後問道:“師姐,這王嶽究竟是什麽人?他和謝師姐又是怎麽回事?”
甯瑤此時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深吸口氣,看了看白夜,沉聲說道:“你見過謝師姐,你知道謝師姐的頭發是怎麽白的嗎?”
白夜想起謝晶頭上,那半頭枯白的頭發,說道:“看上去,似乎是大耗氣血造成的。”
“對!”甯瑤點點頭,說道:“我給你說說謝師姐的事吧!”
“謝家與王家是世交,謝師姐與那人渣王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謝師姐自小就喜歡那人渣!”
“後來,他們一起參加宗門測試,都獲得了禁制傳承,一起拜入了宗門。”
“在下院學習中,謝師姐經常将自己的資源讓給那人渣,幫助那人渣在下院之中一直名列前茅,風頭無兩!”
白夜聽着甯瑤的話,心中暗歎着‘俗套’、‘狗血’,他幾乎都能想象到後面的發展了。肯定是男子薄情,女子傷情,一夜白頭。
“後來,人渣王嶽順利開辟了九寸丹田,一舉成爲外門一品弟子。而謝師姐,因爲資源不足,隻開辟了六寸丹田,成爲外門二品弟子。”
“一開始,人渣王嶽還有些照顧謝師姐,可是漸漸地就不耐煩了。到後來,更是直接甩了謝師姐,轉而追求起另一位外門一品女弟子了。”
“那位女弟子,據說是門中一位元嬰真君的後人!”
白夜搖搖頭,接道:“所以,謝師姐就爲了這樣一個人渣白了頭發?這也太不值了吧!”
“不!當然不是!”甯瑤直接搖頭,說道:“謝師姐怎麽會爲了那樣的人渣白頭!”
“當初,謝師姐得到消息後,将自己鎖在屋内一天一夜。”
“第二天,她就直接自碎了本命法器,廢了新開辟的識海丹田。”
“然後,她從頭開始,一步步重新祭煉了本命法器,開辟了九寸丹田,成爲一片外門弟子!”
“也就是在那次自碎本命法器,自廢識海丹田的過程中,謝師姐損耗了太多的元氣,導緻滿頭秀發全部枯白。到現在,也才恢複了近半。”
甯瑤既是敬佩,又是憐惜的說道。
“嘶……”白夜倒吸了口冷氣,驚聲問道:“自碎本命法器!自廢識海丹田!然後重新祭煉本命法器?重新開辟識海丹田?還是九寸丹田?”
白夜簡直不敢置信,像是在聽着神話故事一般。
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這樣的發展。
本命法器對于器道修行的修士來說,無異于第二條性命,稍有損傷都會大傷元氣,影響修行前途!
每一個器道修士,無不是想盡辦法保護自己的本命法器,生怕受半點風險。
白夜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人會自碎本命法器,重新祭煉本命法器,竟然還能夠開辟出九寸丹田。
甯瑤點點頭,道:“對!這就是謝師姐,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