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是赴宴還是臨時的來訪?”赫敏很嚴肅地問。
華生急忙說是和彼得約好的。
赫敏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一邊回頭說道:“去客廳吧。彼得正在處理幾份文件,我去告訴他你們來了。”
華生望着赫敏的背影對夏洛克說:“這就是那位秘書小姐。”
夏洛克沒什麽反應,壓根沒聽見。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被房子的格局吸引了。
房子很有中世紀的氣息,代代相傳,确實很有年頭。每個房間都經過現代的改造,在古典的氣派之上增添了一些時尚感。牆壁上挂着巨大的畫像。夏洛克正是被這些畫像吸引。
他們在房子裏浏覽了一番,花費了一些時間,不知不覺走到走廊的盡頭。
華生徑直朝一扇門走去,他認爲那扇門就是客廳的門。
可是當他打開門時,卻差點與走出來的赫敏相撞,他急忙道歉。赫敏臉上竟泛起紅暈,嚴厲的神情也不那麽明顯了。
“我以爲這裏是客廳。”華生解釋,忽然他注意到一件事,赫敏喘着粗氣,好像剛跑完步似的。“恐怕我找錯了房間。”
“哦!不,醫生。”她停了一會說,“這裏可以通往客廳。”
華生隐隐約約地感覺到,他來這兒赴宴在一定程度上使赫敏感到不高興,可他想不出是什麽原因。
“你的腳怎麽樣了?赫敏。”華生關切地問道。
“還是老樣子,謝謝你。我得走了,彼得馬上就要下樓來了。這間房間是和客廳相連的收藏品展室,我……我隻是到這兒來看一下展覽櫃的安全罩是不是都鎖好了。”
她迅速離開了。
在華生和赫敏說話的時候,夏洛克徑直走進這個房間,看來他從打開的門看到裏面展覽品的櫃子。華生跟着他一起走進去,心中不禁有些納悶,赫敏爲何要解釋她來這個房間的原因呢。
夏洛克看起來被彼得的收藏品吸引了,他長時的駐足在一個放了許多古兵器的展示櫃前。
華生注意到房間另一邊的門打開了,那是通向客廳的門,一個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這是一位年青女孩,和赫敏長的有些相像,不過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冷漠。她有一頭淺黃色的頭發,眼睛碧藍晶瑩——就像是挪威峽灣蕩漾的碧波,皮膚呈奶白色,略帶微紅。
一個直率的美國女孩——這是華生的第一直覺。
她走到展覽櫃旁,跟他們一起觀賞。她很自然地挑起話題,和他們讨論這些收藏品所處的年代。
經過一番介紹後,華生才知道這個女孩是赫敏的妹妹——盧娜。她自稱将在這裏度過大學的假期。
華生和她聊的很愉快。他充分地感受到盧娜雖然在外貌上沒有她姐姐完美,但她的性格絕對會讓她比姐姐更受歡迎。
盧娜看起來對夏洛克很感興趣,總不時地向他提出問題,夏洛克因爲聽力的原因,沒有和她說一句話。盧娜表達了對夏洛克失聰的同情。
“關于你們搬到鎮上來的事……”她說。“我爲你能這樣照顧一個有殘疾的朋友而感動。”
華生爲盧娜的用詞感到不自在。他覺得夏洛克的情況沒有達到殘疾的程度。
“這是一種心理原因。”華生說。“他的耳朵沒有問題,是他的大腦回避接收那些聲音。隻有當他遇到想聽到的事情,他就聽見了。”
“你是說這是由于自身的意識造成的!?”盧娜驚奇地說,“就像有些小孩聽不到父母的唠叨那樣?”她轉向夏洛克,“什麽是他感興趣的的事情呢?我們不妨來做個試驗,怎麽樣?你和我分别說一些話題,看他能聽到哪一部分?”
華生早就做過這個實驗了,并且得出了結論——隻有那些離奇的事件才能讓夏洛克的聽力暫時恢複。但是華生不想把這個透露給鎮上的任何人。
“那樣的實驗,會把他惹惱。”華生不同意。盧娜隻好放棄了好奇心。華生注意到盧娜的手上戴着結婚戒指。這讓他有些驚訝,必竟這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
盧娜調皮地眨眨眼睛。
“祝賀我吧,”她說,“你們很快就會聽說了!”她伸出左手,中指上鑲有鑽石的戒指閃閃發光。
“我要和尼克結婚了,”她說,“他哥哥非常高興。你可知道,這裏就快要成爲我的家了。”
華生驚訝之極,甚至忘了祝賀。
盧娜平靜地說,“我們是昨天才公開宣布訂婚的。他哥哥知道後很高興,他打算把這裏的一處房子給尼克,讓我們以後在這裏生活,但實際上我和尼克另有安排……”
就在這時,赫敏走了進來。
在可愛開朗的妹妹的對比下,赫敏顯得更爲冷酷。華生向她提起她妹妹的婚訊。她看不出有多麽高興,倒顯得憂心忡忡,“我所關心的是,彼得終于同意在他們結婚後,給尼克一些資助。不然我可真要爲他們今後的生活擔心了。”
赫敏取了什麽東西後又離開了。
“看來你将在你姐姐之前結婚了。”華生向盧娜說。
盧娜沒什麽反應,過了一會兒說道:“赫敏才是最好的姑娘,可男人,不會識别女人。”她直率地說,然後爲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而笑起來了。“我是說,沒有男人能看到她的好。隻會被她的冰冷和聰明吓跑。”
“也許吧。”華生說。“人們的觀念中還是喜歡熱情奔放的女人吧。誰也不願意貼在冰塊上。你的父母養了這樣一對漂亮姐妹一定很高興。”
“我的母親我都沒有什麽記憶了。”盧娜說。“父親在很小的時候離開了。我是跟着姐姐長大的。小時候我們過的很不好,那時候就盼着以後有錢就好了。”她又開朗地笑起來。
這時客廳的門又打開了,走進一個男人。
“你認識克裏斯醫生嗎?”盧娜熱情地向華生介紹。
原來克裏斯也收到了彼得的邀請。但中午在院子裏他沒有當着自己妻子的面說出來。顯然他不希望金妮事先知道。
克裏斯以他那獨特的輕柔步子走進房間。一雙灰眼睛,給人的感覺好像總是在眺望遠處。他向他們打招呼。
克裏斯的到來讓夏洛克雙目放光。
“克裏斯醫生,”盧娜高興地說,“請你跟我講一些病人的趣聞吧,你肯定什麽都知道。”
華生一直認爲克裏斯是一個讨厭女人的人,特别是娶了那樣一個妻子之後,但是他向盧娜走去時,步子輕盈,一副非常樂意的模樣。他和盧娜一起觀賞着展示櫃裏的物品,談得很投機,克裏斯顯示了自己的學識淵博。
過了一會兒,彼得和赫敏走了過來,邀請大家一起去餐廳用餐。
餐桌上,華生坐在夏洛克和盧娜中間,克裏斯坐在夏洛克的另一邊,赫敏坐在克裏斯的旁邊。
晚宴的氣氛并不熱鬧,一眼就可看出彼得心事重重。他好像什麽都沒吃。夏洛克因爲聽不見而不說一句話。華生和克裏斯、盧娜一刻不停地攀談着,這才使氣氛稍稍活躍了些。但漸漸地盧娜好像受到了彼得的感染,情緒也越來越低落。而克裏斯本身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宴席結束後,彼得把華生拉進了書房。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向房門的方向打量一下。“我已經叫赫敏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斷我們的談話。”
華生感覺到彼得情緒極度焦慮不安,他決定留下來和他聊聊,爲此出去安排夏洛克在客廳裏等他一會兒。但夏洛克執意要和克裏斯一起先回去,讓華生留下來陪他的老朋友,并表示不用擔心他。
克裏斯熱心地說:“我會陪着夏洛克。你回來之前我會照顧他。請放心吧。我們都看得出彼得有心事,希望你對他有幫助。”
有克裏斯照顧夏洛克,華生非常放心。他重新返回書房裏去。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華生結束了和彼得的談話,一個人踱步返回家去。一路上的月光都很好。
……
到家之後,克裏斯果然像他承諾的那樣和夏洛克呆在一起,他們竟然在下棋。看來夏洛克和克裏斯在一起很愉快。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克裏斯對華生說。“彼得出了什麽事呢?”他很關心老朋友。
華生脫下外套在椅子裏坐下,開口之前先思索了一下。“一件足以讓他深受打擊的事。”他看向夏洛克,那個家夥毫無反應。該怎麽說才能讓他聽到呢?
“克裏斯,你不好奇爲什麽彼得隻想和我說嗎?其實他也同樣信任你。”華生問道。
克裏斯并不感到奇怪:“彼得有時就是這樣古怪。我已習慣不去揣測他的想法。不過,他爲什麽隻想和你說呢?希望不是因爲我有那樣一個妻子。”
“因爲我不是鎮上的人。”華生說。轉而向克裏斯問起另一件事。“你認爲塞西莉亞是自殺嗎?要知道你是處理她死亡的醫生。”
“哦,我從來沒說她是自殺。”克裏斯說,“那是我妻子的觀點。我覺得應該隻是一場意外。”
“她是自殺。”華生肯定地說。他看向夏洛克,他認爲這個消息一定能讓夏洛克的聽力暫時恢複。“這就是彼得今晚對我講的事——塞西莉亞自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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