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誰生産了貨箱

那是巴黎信譽最好的雕像公司。據說從未有過不良評價。

華生跟着夏洛克見到了雕像公司的經理豪森,他就是接過夏洛克咨詢電話的那個人。夏洛克将貨箱的事如實相告。

豪森聽後跳了起來:“你們發現了裝着屍體的貨箱?”他是那麽的驚訝,“你的意思是那隻裝着死屍的箱子是從我們公司寄出去的?”

“不是這個意思。”夏洛克說,“我是說,箱子上有貴公司的标志。至于死屍是在何時、以何種方式裝進去的就不得而知了。這就是我們特意前來的目的。”

“真是天方夜譚!”經理說。他驚訝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不,不!”他揮手制止夏洛克繼續說下去,“我并不懷疑你所說的,隻是我想其中必有極大的誤會。”

“我想問的是,你們公司有沒有重複使用舊标簽的習慣?”夏洛克開門見山地提出一個具體的問題,這樣有助于對方冷靜下來。

華生爲夏洛克提出的這個問題感到迷惑。

“舊标簽?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呢?”豪森也感到奇怪。“在标簽用完的時候偶爾會把舊标簽塗改一下重複使用,不過這種情況并不多見。收貨人是吉恩……吉恩?是倫敦的那位先生嗎?”

“正是,标簽上寫着倫敦的一個地址,收貨人是吉恩?傑瑞德。”

“哦,原來如此!”雕像公司的經理說,“說起來,我沒有見過這個人,他是從網上訂貨和付款的。不過,我可以肯定給他用的标簽是新的。這個貨主給我的印象很深,他付的錢多出一千歐元,我想退給他。但寄出貨物後,一直沒有聯系上他。”

夏洛克忽然站起身來:“抱歉。你是說,箱子是由你們寄出去的?寄給了倫敦的吉恩?而不是由購買者自己取走的?!”

“當然了!他付貨款時連運費一起付了,我們怎能不按照客戶的要求寄出?”

“等等!”夏洛克雙目發光,“标簽的事我再說得詳細一點。就我觀察,标簽上的收件人一欄被人改過了,讓人感覺是重複利用的舊标簽。可你剛才說你們用的是新标簽。那麽就有一種可能性是:寄件人在你這裏買了雕像,然後将裝箱子上的标簽更改,再将箱子寄走。但是,你卻說沒有别的人來取過貨,貨是由貴公司親自發出的,那麽标簽上的塗改痕迹是怎麽回事?”

“這我也不清楚。”

“是否可以告訴我,箱子從這兒送出去的時候,裏面裝的是什麽?”

“是幾個裸/體男子站在一起的群雕。價格昂貴。”

“問題還是不甚清楚。請你将寄送的全過程跟我們說說。”

“可以。”豪森說着在電腦上找到那一頁交易的内容給夏洛克看。“吉恩訂的就是這套高級藝術品,價值一萬九千歐元的群雕……”

“是吉恩訂的嗎?他訂給自己的?”華生沖口而出,“對不起,打斷你了。我是說這位吉恩看起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這是三月三十日吉恩從網上确認的雕像的訂單,并支付了兩萬歐元,給我們留了郵寄的地址。署名是吉恩?傑瑞德。”

“把這筆交易訂單的詳細情況複制給我。”夏洛克将一個小u盤遞給經理。“他是怎麽付的款?”

“如果你們是想查他付款用的帳号什麽的,恐怕沒辦法了。他在網上下了訂單後,從倫敦那邊用現金存入我們公司的戶頭。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收到錢便将群雕立刻打包寄了出去。箱子保了全險。”

“箱子?箱子裏裝的是群雕?那是怎麽變成一具屍體了呢?”華生忍不住提出疑問。“原本裏面的雕像到哪裏去了?”

夏洛克再次指着電腦上的照片問經理:“你确定這照片上的木箱就是貴公司的嗎?請仔細核對一下是否就是寄給吉恩的那隻。”

豪森查了一下備忘錄,從頭開始回憶。“三月三十日,衆神群雕通過網絡電話預約售出,将它寄給倫敦的吉恩?傑瑞德……這筆交易讓我覺得懷疑的地方是,我們一直沒有收到吉恩接到貨後的确認信息。還有一點我要說的是,就在發貨的當天,吉恩從倫敦打來電話,問我們什麽時間、用什麽方法将箱子寄出,他要做好接貨的準備。是我接的電話。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他剛說完,夏洛克就跟他打聽了群雕的打包方式。

“跟平常一樣,我們用的是專用大号箱子。”豪森望着電腦上的照片面露苦楚,“其實我已經确認這是我們的箱子,沒錯。本店特别設計,其他商店沒有。”

“每個箱子是否有獨有的辨識方法呢?”夏洛克說,“我不是要懷疑你。如果光從外形來看,有沒有可能是模仿,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的确是我們的箱子,我們公司專門制造的這種裝雕像的箱子,它比一般的木闆箱要安全,能在運輸過程中保護雕像的完好。如果模仿……不太可能印得上這個小标志。”經理指着照片上箱子的一角說。“這是我們獨有的标志。”

“謝謝。看來沒有可能是别人僞造了。那麽群雕是如何包裝的。有沒有防震的材料?”

“有泡沫填充物,可以防止雕塑損壞。”

“是委托貨運公司發走的?”

“不,先生。是我們公司親自去機場發出去的,因爲吉恩當時剛打過電話,他就在倫敦那邊等着。所以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發出去了。”

華生感到疑惑:“不是委托的耶魯貨運公司發的嗎?貨簽上有寫……”

經理搖頭:“我們确實是親自發的。”

夏洛克問:“你們公司派去發貨的司機是誰?”

“夏佐。”

“能讓我們見見那位夏佐嗎?”

“可以。”經理打電話給發貨的司機讓他立即到辦公室來,顯然這件事也讓他内心不安,很想找到答案。

在司機到來之前,夏洛克又問了經理幾個問題:“群雕打包完等着汽車來取的這段時間裏,箱子放在哪裏?”

“就在展廳裏。”

“有人看守嗎?”

“那裏一直都有人。”

“這事很重要。箱子從這裏被運出的時候,你能确定沒人動過手腳嗎?”

“絕對沒有。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随後司機到了。

夏佐個子不大,卻讓人覺得非常精明,眼神很銳利。他對自己做的事情記得很清楚,對任何提問都對答如流。

“夏佐,我正在調查三月三十日周二下午四時左右由你運走的箱子的動向。想請你回憶一下當時的情形。”

“稍等。我查一下我的派送記錄。”他很快回來了,“你說的收件人是倫敦西區的吉恩·傑瑞德嗎?是的,先生。那天從這運走的就是這隻箱子。我親自把它送上了飛機。”他把運貨單子遞給夏洛克。

夏洛克仔細看着上面的内容:“這喬治?納什是誰?”

“他是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我在他那裏辦理的貨物托送手續。”

“你在去機場的中間有沒有任何停留?箱子有沒有被掉換過,或被人動過手腳?”

“我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

從雕像公司出來後,天色已晚。那位法國警察打來電話,竟然是打到華生的手機上。他讓華生向夏洛克轉告,對證券公司的調查非常順利,證明昆汀所說的都是實情。同時因爲沒有别的調查途徑,警察局已開始在網上發布受害者的面部照片。等待有知情者能提供線索。并在通話的最後祝他們在巴黎度過浪漫之夜。

“謝謝你的幫助。”華生說,并糾正一些問題,“我不是他的情人。”

電話那邊傳來寬容的聲音:“你以爲巴黎人沒有倫敦人開明麽?我們可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保守城市。不必擔心。”

“我們确實不是情人。”

“好吧。如果不想公開,也要做的像那麽回事。最起碼别讓像我這樣敏銳的警察看到你們住在隻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裏。再次強調,我并不歧視别人選擇的任何生活方式。”

華生歎了口氣,懶得争辯,通話後他原封不動地向夏洛克複述了警察的話,同時贊美道:“這個雷諾倒是很有辦事效率。”

“雷諾?”夏洛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天呐,就是那個法國警察的名字。你不會這麽快就把他從腦子裏删除了吧。他可足足陪了我們一天。”

“這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夏洛克看了下手表,“我們似乎耽誤了太久了。已經錯過音樂會。”

“音樂會?”

“本想和你一起去聽。既然聽不到開頭就算了。我們直接去吃晚餐。”

兩個人坐上一輛出租車找了一家極賦特色的小餐館用餐。

“你很喜歡聽音樂會嗎?”上菜之前華生問夏洛克。“我以爲你隻喜歡用你的小提琴制造噪音。”

“從來沒聽過。”

“那這一次爲什麽想聽?”

“人總是會改變的。”

華生疑惑地望着夏洛克。眼裏漸漸籠罩上一層憂慮。

“怎麽?你在擔心?”夏洛克敏銳地覺察。

“我不知道……”華生喃喃地說。“可是……是什麽讓你想改變自己呢?你又想把自己變成什麽樣子呢?我是說……我覺得,你現在挺好。”

夏洛克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誰會喜歡怪物呢。”

“原來你也希望被人喜歡?!”華生驚呼。“我以爲你是個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的怪……”他頓了頓繼續說,“誰說你就不能被人喜歡呢?獨一無二的人也會得到獨一無二的喜歡。夏洛克,你也許并不知道,喜歡你的人……對你的感情都會非常堅固難以動搖,因爲很難再遇到第二個像你這樣的人。”

夏洛克打量着餐桌上的菜單:“華生,你總是有讓人愉快的本事。但,如果知道我要在什麽地方做出改變,就不會這樣說了。”

“那麽你到底想在什麽地方做出改變?”

服務員這時送上菜品,他們的談話被臨時打斷。夏洛克忽然提出想聽聽華生對案子的一些推想,并說聽華生的猜測會給予他靈感。

這深深鼓舞了華生,他大膽地說出自己那些尚不成熟的想法。

“我認爲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華生首先說出内心冒出的第一個想法,“貨箱從雕刻品公司運走時,裝的确實是雕像,到倫敦後卻變成了屍體,那麽問題隻能是發生在運輸途中。我認爲兇手當時就在飛機上!”

夏洛克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會不會是兇手在飛機上殺了人,臨時想辦法處理屍體,而一個能裝進屍體的箱子真是再好不過……可是,這又沒法解釋怎麽會多出那麽大的一筆錢!而且,那麽大的一組雕像在飛機上也無法處理掉啊。”華生自己又推翻了自己。

夏洛克的笑容加深。“你已經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真是巨大的進步。”

華生撫摸着前額:“其實我怎麽想都覺得沒有合理的解釋!如果大膽地往最離奇的方面想……可誰會把那麽多錢送給别人?難道他不要留給自己嗎?”

“是啊,除非……”夏洛克引導華生繼續猜想。

“除非就是給他自己的!”華生狠狠地拍了下額頭,“思來想去,還是隻有吉恩!誰最後能得到錢,誰就是最終的兇手。”

“誰得到錢,誰就是兇手。真是精辟的結論。”夏洛克贊賞的說。

華生感覺自己的思路非常的四通八達,這也使得他完全搞不懂該向哪個方向,不禁疑慮地說,“我隻希望我的推測能真的給你帶來靈感什麽的,那樣的話,我倒不介意自己多犯幾次可笑的錯誤,那我就繼續說下去了。雖然我内心的直覺讓我認爲吉恩是無辜的。可從現在來看,隻有吉恩嫌疑最大。至于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卻是很難給出合理的解釋。而且……”華生忽然想到了什麽,“等等,我想到一個重要的地方!貨箱被寄出的時間!雕刻品公司說是在三月三十日收到訂單并發貨,怎麽吉恩卻是四月五号收到貨呢。飛機要在天上飛行五天嗎?!”

“真是關鍵性的問題。”夏洛克贊美。但他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侍者這時送上來一瓶酒,打開來爲他們倒在杯子裏。

“還有……”華生索性把即使是最不成熟的想法也說出來。“這個案子,讓人感到最疑惑之處是——哪裏都有疑點,哪裏都不對勁,就像一團亂麻,沒有一個地方是正常的。讓人無論往哪個方向去想,最後都覺得是不正常的……哦,我都忘了我要說什麽,我想說那組群雕,價值二萬歐元,誰會這麽奢侈,買了這樣的東西又不要了呢,卻換成了屍體?我想那組群雕應該不會被扔掉的。它應該在什麽地方……”

夏洛克端起面前的酒杯:“你前面說的關于錢的那個觀點,我很有興趣聽你繼續說說。”

“說到錢……”華生靈感迸發。“夏洛克!這會不會是一起綁架勒索案呢!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麽會有那麽多錢出現!死者手上帶着昂貴的鑽石戒指,他一定是有錢人或是他的爸爸是有錢人,有人想勒索……這樣說來,吉恩是敲詐勒索犯嗎?然後撕了票。得了錢,卻沒把人送回去!”他又搖搖頭,“那樣的話,錢和屍體都不該出現在同一個箱子裏。”

所有的觀點都在被提出的同時又被自己否定了,華生不禁有些洩氣。“無論我想出什麽樣的可能性,總能同時找到理由推翻。似乎沒有一種可以成立。夏洛克,你說過如果今天這個案子結不了,就說明遇上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現在看來,是了。”

“所以說今晚剩下的時間,我們就讓腦子休息休息。”夏洛克碰了一下華生的杯子。“在巴黎的夜晚,如果不喝到醉意闌珊,就實在對不起這個城市。”

“好吧。”華生也打算休息一下腦子,他和夏洛克碰杯并一口飲了進去。

夏洛克重新斟滿一杯:“這一杯要爲我最親愛的朋友,他不顧醫療所的工作和我跑到這裏來。特别是……不顧老闆的火氣有多大。”

“哦,凱麗沒發火,她就是催我快點回去。我對她說我們可能隻需要三天……不過,沒什麽,即使你要超過三天也沒關系。”

“可是她威脅要解雇你。”

“……你怎麽知道?哦!你看過我的手機,看了我的簡訊。好吧。其實你無需爲我擔心,比起醫療所的工作——那隻是爲了糊口的不得已的工作——我更喜歡和你一起經曆這些又離奇又刺激的事……”

夏洛克在桌子那邊很滿意地笑着,不等華生說完,便再一次碰了他的杯子。華生毫不猶豫地再次飲掉這一杯。耳中聽到夏洛克說:

“也許今晚你也該試着改變一下。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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