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不算寬敞的房間裏,神色略顯憔悴的阿基德,正在給幾名少年講課,不過在講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浮現出一絲悲傷。
因爲阿基德回憶起,他自己在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踏入學院,聽到的也是這麽一段話,隻是講話的人已經不在了。
正當阿基德的傷感逐漸發酵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
老師,您能不能爲我們展現一下煉金術啊,我們雖然都聽說過煉金術,也在家裏見過一些,可都是隔着很遠,而且也都是從外面買來的煉金陣圖,好多地方根本不明白,比如您說的改變物質,是什麽意思呢
說話的是一名年約十歲左右的男孩,白白的臉龐粉雕玉琢,身上的衣服也頗爲華貴,一看就是貴族出身。
實際上,随着薩博城恢複了秩序,之前的瘋狂漸漸消散,過往的一切都逐漸回歸過來,雖然諸多貴族在這一段時間中,遭受了災難,但随着德賽安裏德泰克西美尼重掌權柄,自然不會爲難自己的階層,這貴族的動蕩總算平息下去,社會上的輿論也開始轉向,貴族們又恢複了原本的生活,但不同的是,大賢者不在了,很多貴族孩童需要一個新的老師,孫道的諸多學生中,阿基德成爲了這個人選。
所以,此時在他面前的這些學生,大部分都是貴族出身,家中都牽扯權勢,從小耳濡目染,對人和事少了些畏懼。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阿基德性格和善,聽了這話,收起愁緒,露出一抹笑容,點點頭道:恩,你說得對,我的老師也告訴過我,很多事情不能光說,還要親自試驗,從行動中發現規律。煉金術能發展起來,靠的就是這種态度,你很不錯,叫什麽名字
我叫羅。霍恩斯曼。那個男孩很開心,他年齡雖小,也知道被老師記住名字的好處。
霍恩斯曼阿基德聞言稍微思索,這個名字和西邊的幾個民族有些相像。
男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是的,我的家族是從西邊遷移過來的,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沒什麽。你不用放在心上,阿基德注意到男孩微妙的心理變化,笑道,我的家族也來自西邊。跟着。他話鋒一轉,好了,下面是展現煉金術的時候了,你們一定要瞪大眼睛。仔細看着。說着,他拿出了幾塊巴掌大小的木雕,放在桌上。然後彎下腰,拿出一根粉筆,在地上畫了起來。
煉金術這門學科,被各個城邦和國家看做技術發展的體現,代表着國家實力,掌握了煉金術的煉金術師,是重要的戰略資源,行軍打仗都免不了帶上一二,往往能決定一場戰争的成敗。
不過,在孩子們的眼中,煉金術卻代表着神秘和強大,是他們向往的東西,他們無數次從故事書吟遊詩人的歌聲中,聽到這種神奇的力量,很多人的家族中,也有相應的力量,可以他們的年齡,當然接觸不到核心,最多遠觀,所以越發好奇,這時候一見阿基德的動作,那是什麽心思都抛到一邊,一個個都全神貫注的看着他。
阿基德的動作很慢,一筆一劃的在地上畫着,随着一個個線條成型,複雜的紋路交纏起來,共同構建出一個奇特的圖案。
頓時就有孩子尖叫起來:是煉金陣這是煉金陣圖我知道,我家的大堂中就有一個,聽說一旦激發,就能變出金子
不過,他這邊話音落下,就有另外一個孩子嗤之以鼻:你錯了,煉金陣不是煉金子的,而是用來治療傷口的,我家也有的,我還親眼見過我叔叔使用,他用這個方法,把我家一個身受重傷的親衛的傷勢治好了。
這不對吧,緊跟着又有一個孩子開口了,我記得我家的那個煉金陣,既不能變出金子,也不能孩治療傷口,而是用來說話的,我父親就經常用煉金陣,與遠在前線的大哥說話,可方便了。
這三個孩子開口後,其他孩子也忍不住了,紛紛開口,說着自己家中煉金陣的效果,他們都是貴族後裔,就算沒親自用過,也都聽說過,這時候添油加醋的說出來,真的像是親自在旁邊見過一樣,隻是說法各異,誰都不服誰,有要争吵開來的架勢。
阿基德正好停筆,然後起身道:都不用吵了,煉金術多種多樣,但沒有真正萬能的煉金術,根據煉金陣圖的不同,效果也不相同,你們說的都對,煉金術可以把其他金屬轉變成黃金,也可以彌補身體組織的損傷,同樣也能通過特殊方法,把儲存在一個撥片上的聲音傳到千裏之外,但歸根結底,這些都是在改變物質,或者是物質的結構,或者是物質的特性和構成,比如這樣
說話間,他将幾個木雕扔向地上的煉金陣,跟着兩手攤開,掌心向下,就見兩道閃電從他的掌心湧出,直接打在地上的煉金陣上,這一幕讓許多孩子尖叫起來,聲音裏充滿了興奮之意。
緊接着,那閃電在煉金陣上來回遊走,循着一道道紋路,交織變幻,最終整個煉金陣閃爍起來,被電光充斥,釋放出能量
下一刻,光芒籠罩了幾個木雕,将他們淹沒,兩個呼吸的功夫後,光芒才又散去,隻是原本的木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個奇特的金屬狗,栩栩如生,關節之處滿是齒輪。
咦木雕哪去了以羅。霍恩斯曼爲首的一衆孩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們變成了這個東西羅。霍恩斯曼指着那隻金屬狗。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阿基德勾動了一下手指,他腳邊的金屬狗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然後走動了起來,隻是步伐僵硬,兩步之後就倒地不起了。
可即便如此,衆多孩子還是忍不住驚呼起來。
衆神在上,它會動
難道是活的
木頭變成了金屬,還有了生命
一聲聲驚呼,最後都變成疑問,聽在阿基德耳中,再次勾起了他的回憶,心底升起溫馨,笑道:這不是有了生命,隻是一個簡單的機械機構,同樣也是我的那位老師的傑作,因爲我比較感興趣,所以在這方面有所鑽研,真要說煉制出生命,那最有可能的除了我的老師,就是弟歐爾波了,他對煉金魔藥學的研究很深,很有見地,很早之前,就和老師讨論過煉制一個血肉生命出來。
羅。霍恩斯曼第一時間回應:弟歐爾波我知道,是有名的魔藥賢者
恩,他在我們之中,最爲用心,所以已經有賢者的名号了。阿基德做完這些,看着眼前孩子們的表情,格外滿足,有一種真正繼承老師遺志的感覺,在他看來,老師一生,除了研究煉金術之外,就是教學,他現在接過教鞭,某種程度上,等于讓老師的精神永存。
教着這些孩子,我有一種老師依舊在我身邊的錯覺。
阿基德并不知道,他那位老師的精神意志,眼下确實萦繞在他的身旁,并且正牽引着一道道奇特的絲線,傳遞到虛空之中。
阿基德在我的學生裏面,是最老實的一個了,他對機械學很有天賦,我在最後那段時間中,有關煉金機械的想法,本來是屬意他來繼承的。
虛空之中,孫道的意識貫穿虛實,将阿基德身邊的景象盡收心底,生出感慨。
隻是,原本我是告訴過阿基德,世上沒有完整的煉金術,因爲經過我改造和完善的煉金術,實際上已經算是另類的數據模型,煉金陣圖就是模型的結構,通過這些陣圖釋放能力,陣圖中儲存各種不同的能力,每一個陣圖每一道筆畫,都有有着不同的含義,有的甚至彼此沖突,因此不可能将所有的能力聚集在一張煉金陣圖上,可現在
想着想着,孫道将阿基德心靈中的一根根絲線牽引過來。
這些絲線起源于心靈,因爲煉金術這個核心與孫道連接在一起,一如泰克西美尼德賽安裏德和巴門培多那樣。
不過,在這些絲線的盡頭,一個奇特的煉金陣圖在孫道的意識中變幻,釋放出種種不同意境的氣息,多變而不穩定。
這正是孫道意識連接幾名學生後,心靈絲線彙聚過來,形成的奇特陣圖,如今越來越清晰了。
這個陣圖雖然還是雛形,可已經表現出各種特性,隻要是我學生掌握的煉金術,不管什麽類型,彼此之間是否沖突矛盾,居然都能展現出來,這已經有些萬能煉金術的意思了
莫名的,孫道的心裏突然閃過一段記憶片段,那是他在黑盒世界中,接觸過的一張藏寶圖,标注的寶藏,則是一個數模,名字是
萬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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