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在傍晚五點半到達杭州,
車站前停着幾輛豪車将HQC的代表接走,鍾弦經過時,聽到鄧憶的二哥——鄧恺對來接他們的人說笑,說他是第一次體驗SZ到杭州的新動車,确實速度非凡,比坐飛機更方便雲雲。同時還說HQC一直都提倡節儉生活方式。
鍾弦覺得好笑——不過就是沒坐飛機而已。竟被貫上節儉的美詞。更何況,今年才試運行的新動車,一等座廂的服務不比飛機差。
當晚,鍾弦跟着高總參加歡迎晚宴。他留意觀察,抓住一切機會結交有用的人。
晚宴開始時,恺帝做爲SZ地産代表講話,鍾弦全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心中感歎,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張揚的表情,這個風芒畢露的家夥,被稱爲大帝真是恰當。與鄧憶簡直不像堂兄弟。甚至長的也不怎麽像。
鍾弦有意接近這位外表不凡的人物。在休息區,他坐在恺帝對面的沙發上。正在考慮如何開口。忽然想起高總曾提醒他,不要随便接近這個家夥,一時有點不解。他見過許多性格難搞的客戶,他也做好了恺帝很難溝通的準備。
“有超過25嗎?”
想不到竟是恺帝先開口,他的目光從手上的一份文件移到鍾弦的臉上。“這張參會名單上寫着是26歲。真是奇怪。”
鍾弦擡起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問你呢,鮮肉。”恺帝旁邊的一個穿黑西裝紮白領帶的人問,他的頭發向後梳的很亮,像賭神裏的周潤發,但在恺帝面前依然像個跟班小弟。
鍾弦點頭,挺胸,直視着恺帝,眼睛帶上自信十足的笑意,他知道和這種目空一切的家夥打交道,他必須更加自信甚至自傲一些才行。“問我?我當然超過25。”
黑西裝男詭異地笑起來,看向恺帝。
“撒謊。”恺帝直截了當地說。
“恺總對人的年齡有準确的感應。他說你沒超過25,準不會錯。”西裝男笑的神秘。
鍾弦對這種話題感到納悶。“這麽神。我是材料商……”他打算借機留名片給恺帝。
恺帝打斷他:“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上次在我弟弟的音樂廳,還假裝是我的員工。”
“呃……你記性真好。”
“你該知道你讓人過目不忘,上次打扮成那個樣子,把我弟弟都看傻了。這種場合你真不該這麽低調,像上次那樣穿的風騷才能開展更多業務。還有……那隻閃亮的鑽石耳環呢。總不會你是隻戴給我弟弟看吧。”
恺帝的方式讓鍾弦一時無法招架。他隻好盡量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我和你弟弟是同學,我們都是26……”
“我那個長不大的弟弟确實已經26了。但你不是。你頂多24。”
“何以這麽肯定。”鍾弦驚詫。
“敢賭嗎?”
“有什麽不敢。我可帶了身份證。”
“身份證的年齡不說明問題。”
“這樣還有什麽能證明了。這麽賭沒有意義。”
恺帝直視着鍾弦的臉,目光随後下移到後者身上。
黑西裝男在一旁笑的詭異:“恺總是最好的證明。他隻對25歲以下的人有反應。奇準無比。”
鍾弦完全傻了。這種下流的方式,讓他完全想不到這會是上流的會議。更讓他難以相信這人會與鄧憶有血緣關系。
鍾弦想找個借口從恺帝身邊逃走,正好高總走過來。“小鍾,把我們的行李先送去酒店。”
走到大廳中時,高總将手機中的一張照片給鍾弦看。“我将這張照片找人發給鄧憶了。”
鍾弦驚訝地發現,高總将他和恺帝在一起交談的那一段拍了數張照片,有一張照片角度找的非常巧妙,借位的效果看起來就好像鍾弦和恺帝坐在一起。
“這是什麽意思?”
“刺激他。”
“不能發給他。這就是你說的方法嗎?不可以用這種手段。”
“他如果對你有意思,他會立即找你想聽到解釋。如果沒有。這種照片完全沒影響。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不會有反應。他不想和我……”
“你招惹他哥哥,他還能坐得住?就算沒想法,也坐不住。如果真坐的住,說明他壓根無所謂,我也無能爲力。”
鍾弦果然很快接到鄧憶的電話。
“你在哪兒?”
“呃……我在杭州開會。”
鄧憶半天沒出聲。“真遺憾……本來今晚想見你。”這顯然是句虛假之極的話。
鍾弦實在不忍心讓鄧憶胡思亂想,便實話實說:“你别誤會。沒想到能在會議上碰上你二哥,我隻是禮貌性地打個招呼,聊了兩句。”
“你這種小角色,他會和你禮貌性地打個招呼?”鄧憶發出一聲歎息。仿佛咬牙切齒。“你不自量力。”
“他确實不好打交道。”
“别以爲他能成爲你的客戶。聽我一句忠告,别去招惹我的哥哥們。他們和我不一樣!”
“你别亂想。我聽你的。”
當晚入住酒店時,鍾弦又犯了愁。他知道高總訂了一個雙人房間。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鄧憶,和别人略有親近,都讓他難以忍受。
高總在走廊裏塞給他兩張房卡。“本來是爲我們準備了一個特别的房間,想用這一周好好玩個盡興,教你些新東西——你進去看看就知道那房間多棒了。不過,既然你現在心有所屬……你就自己去住吧。”
“那你住哪兒?”鍾弦心生感激。想不到高總如此大度。
“我另外開了一個房間。如果你哪天想通了,想讓我進去,就把其中一個房卡,放到前台讓服務員給我。”高總對鍾弦微笑,仿佛在等鍾弦能改變想法。
但是鍾弦實在無法妥協。“給我點時間。可能隻需要一兩天。”
“我等你準備好。哪怕在杭州隻給我一個晚上也好。”
“好。”鍾弦硬着頭皮答應。
“可惜,如果你的心上人現在來杭州就好了。至少那個房間可以不被浪費。”高總拍了拍鍾弦的臉蛋。“真希望我能像你們這樣年青。讓你心甘情願。”
“我不是因爲你不年青……”鍾弦急忙說。
“别擔心。我不會無聊。我爲杭州之行準備了很多花樣。倒是你,還是花點心思把那個少爺騙到杭州來。别虛度了好時光。”
“我做不到。他有什麽理由來。”
……
鍾弦一個人進入預訂的從不對外開放的特殊房間——他驚呆了,所有的布置似乎都是爲了情趣而準備的。很多角度的擺設,都會讓人聯想到各種花樣與姿勢。
房間由兩個套間組成,相當奢侈。一定價格不菲。鍾弦參觀了一遍後,内心不安。想着這房間如果不被使用,确實是浪費。哪怕是讓高總帶别人來玩一玩。也好過放在自己手中浪費。
這樣想着,他想把房卡還給高總,和他交換房間也好。忽然想到高總說過如果他将房卡還回,就代表他接受了他。爲了不引起高總誤解,他打消了交換房卡的念頭。
但住在這個房間裏,隻要睜開眼睛,滿腦子便是那種事。很難不熱血沸騰。
他給鄧憶發了一條堪稱下流的微信。
[長夜漫漫,欲/火難耐。你有沒有辦法……]發過後,他又在馬上撤回了。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
鄧憶大概沒有看到這條微信,他撤回的很及時。但過了一會兒,他又騷動不已。套房的洗浴間裏四面都是移動的鏡子,他洗澡時能看到自己各種角度的樣子,他索性擺起姿勢來,哪一種能對鄧憶造成誘惑……
他拍了幾張自己的照片,挑了其中一張發給鄧憶。發過去之後,他的腦子又清醒了,立即撤回。
鄧憶這時回複了。[拍段視頻。]
[你會罵我。說我發情。]
[我習慣了。]
鍾弦猶豫再三。但在猶豫地過程中,他一直在用手機拍四面鏡子中的自己。然後從其中挑出一段最具誘惑力角度的視頻,發給鄧憶。
我瘋了。他在心中說,我已經瘋了。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