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富二代們

96

鍾弦被鄧憶扛進了别墅。

氟西汀藥勁的峰值減弱,鍾弦的心境漸漸沉靜下來。記憶力也恢複正常。他對自己剛才古怪的表現感到窘迫。雖然沒喝酒。竟比喝醉的狀态還糟糕。失态到幾乎失常。和精神分裂有何區别?

尤其是在鄧憶面前痛哭這件事,讓他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男人哭成這樣何止是丢臉。他沒有在别人面前流淚過。面對鄧憶表現出這樣不尋常,總是把自己糟糕的一面暴露給這個人,真是愚蠢之極。可怎麽辦,若非如此,對方也不會成爲對自己與衆不同的人。

看了這麽多次他不堪時的樣子——也許鄧憶對他的好感已經減弱很多了吧。

不然這個家夥也不會用這種不冷不熱的眼神看着他。

半躺在鄧憶家别墅的沙發上,看着鄧憶望過來的眼神,鍾弦已經開始後悔。

“我剛吃過藥。”鍾弦嘗試挽回形象,希望通過解釋能留住自身在對方心中的地位。“你見識到這藥對我的作用了。”他盡量潇灑自如,保證自己的臉上别留太過憔悴的痕迹。鎮靜微笑。“你不會是不想看到我吧。希望我立即消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真是讨厭。”鍾弦越說感覺越不好,他甚至開始産生不自信的感覺。每一次産生這種感覺,心中都會感到納悶,他沒有可自卑的地方,無論是聰明才智,風度樣貌,他都堪稱出衆。完全沒有理由看低自己。但是,當他面對某些人,他确實就會産生這種沒來由的不安。

面對鄧憶,更加不應如此。

他很快找到答案。不是因爲對方更優秀讓他覺得即使做朋友也高攀不上。而是因爲對方此時此刻的無動于衷,刺激了他内心那根神經。他不相信會真的有人在乎他,真的給他無私的關愛。人們從他這裏索要的是虛幻的美妙和一時的刺激。

他解釋不清,他不相信人性。他努力讓自己放棄去思考這件事。這隻是浪費腦細胞。

不管鍾弦如何不安,鄧憶隻管一聲不吭,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轉身走開。

鍾弦看到他走去廚房,不一會又返回來,遞給鍾弦一個熱毛巾。“擦擦你的花貓臉。”

鍾弦接過毛巾,将熱毛巾蒙到臉上。不知是否因爲臉上感覺到的熱量,還是鄧憶關心的舉動。他的不安消失的很快。忽然他想起:“你不是說你有一隻貓來着?上次在醫院說的。在你房間裏我隻看到狗的照片。”

“嗯。肉丸,它去陪米修了?”

“肉丸是貓的名字?它也老死了?”

“被毒死的。它從來不抓老鼠。一輩子就抓了一隻,還把它毒死了。”

鍾弦把毛巾從臉上拿下來,愣愣地看着鄧憶。鄧憶還是那麽不冷不熱地和他對視。“你難過嗎?好像沒有米修讓你難受。”

“我看着像難受嗎?”鄧憶說。“肉丸雖然是我的貓……其實它一生中大部分時間不在我身邊。我媽讨厭貓。我沒有堅持,我隻養了它一年,它還沒成年,我就把送給一個同學家養。它就成了我同學的貓。後來,同學打電話給我說它中毒了,她父母正在想辦法救它,可它卻趁他們不注意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找到它時,它已經昏迷了。我拼命給它喂解藥。其實不是解藥,是我媽騙我的說是解藥。它就死在那兒了。”鄧憶指指窗外。“它死之前,在我家門外,四條腿伸的筆直……在門口的草地上。”

“你可以哭。”

鄧憶頓了頓:“我幹嘛要哭。我是後悔。我不該送走它——如果我知道,它一直隻把我當主人。誰說貓不忠誠。它知道它要死了……它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從同學家跑出來,穿過前面的10棟房子,爲了看我一眼還是它想找我求救。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我找到它時,它已經直挺挺地躺在那兒了。我把它和米修埋在一起。”

“那時你幾歲。”

“不記得,不到十歲吧。那時米修還活着,正年輕。”

“你隻養過這一隻貓和一隻狗。”

“對。”

“不會再養第二隻了。”

“不會。那都是小時候了。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有比較明顯的自閉症。父母經常帶我去看小動物是爲了給我治病。我媽卻極讨厭養小動物,她對動物毛過敏。養米修的時候,她不和我住一起。不論是米修還是肉丸,過程很快樂,結局忘不掉。它們對我,不隻是動物。它們治好了我。”

“你談過戀愛嗎?”

“幹嘛又問這個?我當然談過。我都25了。沒談過不是不正常?”

“據調查,有些人一輩子也沒遇見過愛情。尋求刺激或是婚姻的締結,都不代表有愛情。你真的愛過誰嗎?”

“當然……現在也愛着。我有女朋友,真的。”

“女朋友。”鍾弦重複一遍。他的目光越過鄧憶望着後面空曠的别墅大廳。“我其實覺得你母親喜歡淡金色,好土……”

鄧憶點頭。“贊同。”

“你追求她的?”

“誰?呃……女朋友?”

“怎麽認識的?”

“是我媽的朋友的女兒。從小一起長大。”

鍾弦點頭,打算從沙發上爬起來。鄧憶站起走向前,拿過毛巾在鍾弦左臉上擦了一下,大概鍾弦臉上沾着草地上的土。

“你躺着别動,問了我半天,該我問你了。我今晚是在一個很重要的場合上,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父親在外地,他讓我替他出席一個活動。結果你的電話,來的真是時候。我當時正在講話,旁邊還有麥克風。”

“啊,對不起。你可以不接的。”

“我是可以不接。可是……我接了。本來這種時候,我都會關機,可是當時在搞一個現場活動,用手機号抽獎。我是替我父親上去抽二等獎獲獎員工——在主持人說開始之後,第一個打通我電話的,就是獲獎者。然後你的電話第一個進來了。”鄧憶說完,自己先笑起來。越笑越厲害,笑的都要滾到地毯上去了。

“這麽巧。”鍾弦卻笑不出來:“你完全可以不理我的電話,你沒看号碼嗎?我在電話裏說了什麽?”

“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大概我也沒說什麽吧。請你真的相信,那個藥的負作用對我越來越嚴重。我不會……不會再吃了。”鍾弦這話說的并沒底氣。雖然負作用嚴重。但是他已經對這藥物的作用越來越熟悉,他能輕而易舉地因服藥而得到暫時的快樂。如同吸毒一般。

見鄧憶不語,鍾弦又追問一句。“我說了什麽嗎?大概讓你覺得丢臉,讓你父親的員工覺得你有一個精神病的朋友。”

“你在電話裏說,有一句可怕的話要告訴我。”

“這個我還記得。但我應該什麽也沒說吧。我說了嗎?”

“你說了……你在電話裏幾乎是吼着說的——‘我愛你。我知道這很可怕。可是我愛你。’”

鍾弦咳嗽起來,幾乎要被自己呼吸的空氣嗆死。過了好一會兒,聽不到鄧憶說話,他難堪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反複的敲自己的腦袋。“這該死的藥。我真的是精神病。精神分裂了。”

“你應該感謝這負作用。說過的話可以不記得,真幸運。可惜聽到的人,卻不能全忘記。”

“我不可能說那種話。”鍾弦搖着頭。他明白了爲什麽鄧憶今晚看他的眼神一直不冷不熱。做出這種事情,真的讓人看不起。

鄧憶笑完了又笑。

鍾弦用沙發靠墊擋住臉。“你就當是笑話吧。我的臉往哪兒擱。”

他從指縫裏看到鄧憶停止了笑,拿起手機翻看着什麽。

“藥的負作用出現時,我可能連自己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我不會再吃這個藥了。”

“别再保證了,也不用對我解釋什麽。”鄧憶開口。“我怎麽會把這話當真。我當時隻是覺得你肯定是出事了。誰知道你隻不過是吃錯藥了。”

鍾弦在沙發上坐直身體。“你的那個重要的活動……是什麽活動?它現在結束了嗎?”

“沒有。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喜歡呆在那兒。唯一麻煩的是,當時女朋友就在我旁邊。還有我父親的助理。明天,大概我父親就會知道這件事。女朋友的父母也是多事的人。你給我惹出這麽個麻煩,我未來這一個月都不會好過了,這個你應該愧疚一下。”

鍾弦擡起頭望了鄧憶一眼,他幾乎沒有勇氣再看他。“你可以說是朋友跟你開玩笑呀,這種事,随機應變并不難。你女朋友不會那麽多心吧。”

“她不會。但我父母會。尤其是我母親。我已經讓她夠失望了。”

鍾弦有點不解:“你這麽優秀。他們還失望什麽?”

“你不懂。我是扶不起的阿鬥。這是全家背後對我的評價。我不喜歡從商,我母親偏偏争強好勝。她逼我放棄我想做的事,去學習EMBA。逼我參于父親的事業。可是父親和大伯他們三兄弟,一開始就商量好了。哪個孩子有能力就用哪一個。兩個伯父有5個兒子。我父親隻有我一個。而我最沒天份。我從來也沒有融進過他們的圈子裏。從我出生,我母親就對我寄于厚望,可她用力過猛。造成我童年開始長達十年的自閉症。也使我十分厭惡商業。五個堂哥,每一個都能甩我一條街。我是無論如何也繼承不了父業的。我隻是做我能做的想做的。我不在乎,隻是我母親……”

鄧憶激動地停頓了一下,大概是說的太快。顯然這是他心中極度苦惱之事。

“你母親一直逼你。她不想你從這個家族蛋糕中掉隊。”鍾弦替他補充。

“我做不到。”鄧憶說。“我有時真希望我能替她做到。我父親還好。他不逼我。他從小就當我不存在。”

鍾弦反而來了精神。“有5個強勁的競争者……是有難度。不過,看你想達到什麽位置。你父親和兩個伯父,誰是第一把交椅?”

“我父親。”

鍾弦忽然笑了。

“笑個毛。”

“你有天時地利。”

“非也。我父親視伯父的五個兒子爲自己的兒子,我反而像撿的。你不曉得他從小怎麽對我。讓我一個人光着身子在雪地裏,說是爲了鍛煉我的意志。不給我錢用。成年之後以爲可以花他的錢了,又說我隻能花自己賺的。他對五個堂哥,從來不會這樣。你知道大家怎麽想?說因爲父親太厲害,把基因中的精華都帶走了,所以我才沒有商業天分。而我父親……反正不認可我。”

“我倒有不同看法。”鍾弦的眼睛更亮了。“你有沒有想過……好吧。讓我幫你分析一下。你父親一直說他最不待見你,反而喜歡你五個堂哥,是嗎?他對你一直非常嚴格,嚴格到不盡人情,你身爲富二代,卻根本沒錢花,是嗎?你别墅地下室的車庫裏,有一輛保時捷。是你的嗎?”

“嗯。”鄧憶點頭。卻又立即搖頭。“一輛車而已。我母親的。”

“你想不想繼承父親的商業帝國?你跟我說實話。”

“說什麽繼承。我父親正值壯年。想這些幹什麽?”

“你們這種家族不可能不想這個問題?你母親從你一出生就開始琢磨,你想否認嗎?她怕的就是你父親最後的心血,沒落在你手裏,而給了堂哥。”

“别分裂我的家族。堂哥對我都很好。你眼睛怎麽這麽亮?你興奮個什麽勁?說句真心話。我不覺得自己幸運。若在普通家庭我這樣的條件,算是優秀的人吧。在我們家,我快成了反面教材,我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在我母親眼裏,就好像弱智一樣。”鄧憶自嘲的笑笑。“做自己愛做的事,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朋友,愛自己想愛的人。自由自在。我會安心于清貧。”

“那是你從來沒有清貧過。”鍾弦說。“你覺得你沒有花父親的錢。可是你也從不缺錢。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清貧。你也不知道真正缺錢的滋味。”

鄧憶不和他争辯。“我想要自由,這總沒錯吧。”

“你難道以爲,安于貧窮就能獲得自由?你知道我們這種人拼命想變得富有的原因是什麽?生來貧窮的人,恰恰認爲,有了錢,才有自由。”

“算了。說來說去,都是在聊我的事。”鄧憶說。“趁你現在精神正常,聊聊你的事。”

“你說你患過自閉症?”鍾弦思索着說。他得承認,得知鄧憶的身世,他确實興奮了。像被打進了強心劑,他的腦子不但正常了,而且開始運轉起來。不管鄧憶怎樣傾訴自己的‘不幸’成長史。鍾弦都覺得那是夢境般的天堂。

“是我母親造成的。我父親也是幫兇。因爲有5個優秀的堂哥,他們爲我制定了可怕的成長計劃。因爲太殘酷,我五六歲時被嚴格的訓練過程吓出了毛病。不提這個了。”鄧憶說着,清澈的眼睛四處打量了一下。鍾弦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你不像是得過自閉症的人。”他直接指出。

鄧憶的目光轉回來,定格在鍾弦臉上。“真聰明。我六歲時想出的一招,裝病,反抗對我的自由剝削。這個千萬别讓我父親知道。他最後放棄我,也是覺得再逼我,會把我逼死。所以放棄了。把希望寄托給了堂哥們。”

“好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不想成爲最終的繼承者嗎?真的想做一個平常人?”

鄧憶再次點頭。“就算我想,我也沒這個能力。”

鍾弦從沙發上彎身向前,認真地看着鄧憶。“隻要你想。就能做到。你願意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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