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的,還真有這種東西。”錢隊長心底感歎,因爲蒼龍說有這種東西時,他還以爲蒼龍是在瞎編,畢竟這種東西趨近于科幻電影,在現實中即使他們警方也沒有。
他立即召集了專案組開會,這件證物是關鍵性的,雖然蒼龍隐瞞了這個追蹤裝置的來曆,以及觸發的方式,但是根據技術科的論斷,這東西确實符合蒼龍的說法,也就是說蒼龍的證詞是有效的。
正因爲這句話有效,整個案情突然撲朔迷離了起來,本來按照錢隊長的想法,蒼龍招供的應該是學校兇殺案,而不是這突然的證物和證詞。
但是已經拿出了證物和證詞,他們就必須重新論斷,會議最後決定重新審視這個案子,一直等國際刑警那邊發來消息後,錢隊長徹底淡定不了了,兩個人不明身份的死者都有了來頭,都是國際刑警通緝的要犯,乃是出自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
這讓重案組的唐傑和錢隊長都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兩個人是蒼龍殺的,那麽這個家夥的身手到底有多麽了得?而且兩個國際殺手來殺他一個教師,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整個案情越加撲朔迷離起來。
到晚上時,整個重案組都在加班,錢隊長也不例外,從蒼龍那裏得到的證詞很簡單,兩個國際殺手是他殺的,另外一個國際殺手已經跑了,而面包車裏外的四個死者,并不是他殺,而是被另外一個神秘殺手殺掉的。
如果按照這個證詞來推斷的話,蒼龍不但沒有罪過,反而立了大功,因爲他殺了兩個危險性極高的國際殺手。
可是,正因爲他殺了兩個國際殺手這樣的事情說出去沒人信,所以這案子在錢隊長眼裏依舊是那麽糾結,作爲一個老刑警,錢隊長很清楚這件事牽涉到内幕有多大,公布出去對社會的影響又有多大。
尤其是上面的壓力,李局長已經幾次催問案情,并要求他迅速調查清楚,并快速結案,他知道那位陳檢察長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但他還是以案情不清晰爲由死扛了過去。
以至于在晚上,陳檢察長親自登門造訪,看到這位檢察長一臉陰郁的表情,錢隊長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關。
“案情已經很明朗了嗎,你們刑警隊爲什麽一直拖着不移交給檢察院起訴呢?”陳檢察長臉色很不好。
“但是嫌疑人還牽涉到另外兩宗兇殺案,我們不能這麽草草的結案,更何況嫌疑人是特聘教師,如果不拿出一個清晰合理的解釋來,怎麽和教育廳交代?”錢隊長語氣冰冷,雖然陳檢察長級别遠遠大于他,但這件案子一天不移交給檢察院,他就沒有幹涉的權利。
即使陳檢察長形勢他的檢察權,但也不能幹涉公安機關辦案,更何況案子還牽涉到了他的直系親屬,他本應該回避才對。
“那你的意思是要繼續調查下去咯?”陳檢察長放下了手中的茶,臉色冰冷。
“錢隊長并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公安機關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而且這件事牽涉面實在太廣,很多地方都還模糊不清,這樣結案實在有些草率。”唐傑立即打起了圓場,她知道自己的錢隊是個死心眼,正因爲他死心眼,所以他到現在也隻是刑警隊長而已,換成别人,早就升職了爲副局長了。
“牽涉面太廣?”陳檢察長一聲冷笑,“呵呵,好一個牽涉面太廣,那我回去等着,我到要看看你們能給我拿出個什麽結果來。”
說完,陳檢察長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錢隊長立即道:“小唐,送送檢察長。”
“不用了!”陳檢察長手一甩,“錢大隊長,我等着你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錢隊和唐傑對視一眼,不由一陣無名火氣,心說老子要給你什麽交代?但他還是憋在了心裏。
唐傑看到錢隊有些氣憤,于是安慰道:“喪子之痛啊,他不着急才怪呢。”
“在着急也不能妨礙我們辦案!”錢隊冷冷道,“在說,他兒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錢隊,隔牆有耳。”唐傑提醒道。
陳檢察長剛離去沒多久,李局長就打電話來了,要求錢隊長在二十四小時一定要結案,連市長都打電話過問了,這讓錢隊長的壓力更大,他到是很想結案,但是他不想因爲自己的疏漏,從而冤枉了一個好人。
尤其是案情進展到這一步時,錢隊長已經确信蒼龍不是兇手,隻是蒼龍是兇手的證據,多過于不是兇手,這才是他頭痛的地方。
陳檢察長離開了公安局,便打電話給市長和公安局的李局長,把錢隊長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李局長埋怨了一句,這個錢雪松啊。
而市長隻有一句話:“我過問一下。”
但陳檢察長還是不放心,刑警隊的大隊長錢雪松是個出了名的死心眼,一件案子不刨根究底,他是不會放手交給他們檢察院起訴。
以前陳檢察長還不是檢察長時,他就是負責審核市局刑警隊的案子,并向法院發起起訴,當時他到是挺喜歡這個錢雪松的這個性子,因爲他把該辦的都辦了,到了他們檢察院幾乎隻要走一個流程,當然那時候的錢雪松還是重案組的組長,遠遠沒坐到現在的位置。
不過到現在,錢雪松也還是大隊長,而他已經是檢察長了,這一切都是因爲錢雪松的死心眼。
這次他兒子出了事情,是他都沒料到的,但是不管兇手是誰,他都必須将這個兇獸繩之以法,如果不是他擋住的話,他家裏的那位早就鬧到公安局裏來了。
“喂,小李嗎?我是陳峰,你還在刑警隊.......”陳檢察長打了個電話給刑警隊的一個警察,沒一會他就從他那得到了具體的案情。
他突然沉思了起來,促使錢雪松改變看法的是一個神秘的追蹤裝置,于是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李局長,詳細說明了一切,李局長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晚上十二點,錢隊長基本上已經确定了案情,這件事基本上與蒼龍脫開了關系,因爲绾绾開口說話了。
從绾绾的口供中,錢隊長得知,此事首先涉及到的是一起綁架案,而綁架案的幕後主使,就是陳檢察長的兒子陳元傑,根據绾绾證詞,綁架案裏牽涉到九班學生唐龍,不過绾绾後來又說,唐龍是被脅迫的。
于是錢隊長連夜提審了唐龍,在唐龍那裏得到的供詞與绾绾稍微不一樣,在唐龍的叙述中,他雖然是被迫的,卻也是主動的,錢隊長立即明白,绾绾在撒謊,隻不過這個小女孩撒的謊,卻是爲了保護這個已經成年的學生。
到此處,案情基本上清晰明朗了起來,加上那個追蹤器,差不多就可以斷定,蒼龍不但是無辜的,而且還立了大功。
這似乎與錢雪松想象的不太一樣,但事實确實是如此,到第二天早上,公安局的研讨會上,他交代唐傑将案情叙述給局黨委。
聽到唐傑的叙述,李局長臉色陰沉了起來,但錢雪松卻低着頭什麽話也沒說,他心裏很清楚,身爲一個刑警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隻是當唐傑叙述到關鍵時刻要求證物科取證時,證物科的老王突然告訴唐傑說,沒有這件證物。
錢雪松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義憤填庸:“怎麽可能沒有?”
老王低着頭不說話,李局長卻陰沉着道:“胡鬧,這是研讨會不是火鍋會,你拍什麽桌子?”
錢雪松突然想明白了什麽看了看老王又看了看李局長,最後坐了下來,沒有關鍵性的證物,他所有的推理全部失效。
唐傑也沒法在繼續下去,他們心底都很清楚,有人把那件證物給拿走了,但誰也沒有給重案組的人說話,既然拿走了,那麽肯定是不留任何痕迹的。
“我看這件案子很簡單嗎,特聘教師精神狀況有問題,綁架殺人,清晰的很,重案組今天之内一定要結案,交給檢察院起訴。”李局長突然打破沉默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錢雪松冷冷的看了李局長一眼,随後離開了會議室,他很想當場大罵李局長栽贓嫁禍,但他很清楚當着面誣陷局長會造成什麽影響,又會對他自己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會議結束之後,李局長沒找他談話,反倒是唐傑來到了吸煙室裏,轉告他道:“李局讓我告訴你,下不爲例。”
“你也聽他的?”錢雪松将煙掐滅,注視着唐傑道。
“可這就是事實,沒有了關鍵性的證物,他就是殺人兇手,他也是精神有問題,即使我們有證物,可真正的兇手又在哪裏?讓它變成一宗無頭懸案嗎?”唐傑反問道。
“你說的對。”錢雪松有些無奈,“可有時候我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現實的壓力,還有自己的良心,我甯願這宗案子變成無頭懸案,也不願去冤枉一個好人,至少在沒有證據之前。”
“可現在我們有證據了,而且都指向他!”唐傑語氣突然一重,似乎是在警醒着他的這位恩師.......
ps:還差兩百多朵鮮花咩,十二點之前有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