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台不停運轉的機器,每個人都是一個零件,把你榨幹了以後,毫不客氣的把你卸下來,再換上新的上去----這時候你離大限也不遠了。
很多人期望着自己老年退休以後的生活,閑閑地坐在湖邊,打個太極,跳跳廣場舞,搓幾盤麻将,吹吹自己年輕時候有多牛逼。其實老了以後,發現太閑了,反而又懷念起年輕時的光輝歲月了,懷念起自己還是一個有用的零件的日子。而能逃脫這一宿命的,隻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可以不僅僅是“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大部分人,或爲房子而活,或爲車子而活,或爲自己愛的人而活。說起來也無可厚非,這就是這個世界運轉的方式,或許隻有在童年的時候,才是爲自己而活的吧。
我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有一個普通的童年。那時候,最喜歡穿白白的紗裙。記得有一年的六一兒童節不知道爲什麽特别熱,但爲了穿那件紗裙,一直撐着,差點兒暈倒過去。有的時候莫名的來了一股傷感,就一個人坐在小區的小樹林裏無病**(其實想一想,那樹林的規模頂多算個樹坑,但在那時的我眼中就像是童話裏的世界了),有的時候還會讓爺爺搖着本來就脆弱的樹,讓樹葉一片片往下落,然後在樹葉紛飛中轉着圈,以爲自己是公主,實際上卻是個**的逗比。但那個時候是快樂的,我認爲世界是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子,沒人會試圖糾正我的三觀(看來三觀跑偏真是從娃娃抓起的)。
稍微長大點兒了,覺得自己真是普通得過分,長的不醜不美,個子不高不低,身體不胖不瘦,就是臉有點兒大,鼻子還有點兒塌,平時就喜歡唱個歌兒,唯一擅長的就是英語,前陣子好不容易拿了某挺大的演講比賽的一等獎,本想着這下能風光一回了,結果學校提都沒提,讓我郁悶了好久。忘了說了,現在我是個高中生。
要是生活能一直這麽下去,憋悶是憋悶,也湊合着能混下去。腦子裏胡思亂想着,不一會兒就變得昏昏沉沉的,聽見老師清了清嗓子,猛地一擡頭,看見老師給我遞了個眼色,嘴邊還憋着笑。卧槽,我上課打盹的樣子有那麽搞笑麽。
迷迷糊糊地強撐到放學,看看我的物理筆記上歪歪扭扭地寫着“秦始皇中央集權制”幾個字,就知道這節課又白上了。但無論怎樣,飯總是要吃的。要說學校對我們真好,我們的教室是全校離食堂最近的,所以當我都拍着肚皮兒往外走的時候,大隊人馬還排着長長地隊呢。我頗爲嘚瑟地瞟了他們一眼,看看時間離晚自習還早,就決定到校園裏轉轉。
學校号稱是花了幾個億建的,我不可置否,因爲我沒見我的學費比其他學校高多少,不過學校很大,很漂亮到是真的。
繞着校園走着,看着頭頂的太陽早已不見,隻留下躲在雲彩後面的一片金色霞光,一時覺得好像自家的煎雞蛋,出了神兒,沒注意到腳下,就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給絆了個狗吃屎。爬起來緊張地環顧四周,幸好沒人看到,這才去找剛才絆我的東西。轉了一圈,地面上一馬平川的,啥都沒有,難道是我左腳絆右腳啦?正準備往回走時,餘光卻瞟到了一個黑影一閃進了一堵牆後面。會不會是這東西絆的我?這麽想着,就不自覺追了過去。
那黑影閃進的牆離我有點距離,我體育很差,最恨跑步,跑了兩步,不僅速度不快,還把自己跑得氣喘籲籲的,等我跑到了,那黑影早八輩子不見了。應該就是條小狗什麽的吧心裏沒多想,就趕回去上自習了。
上自習對于我而言還是蠻舒服的,白天裏桌子太小,什麽都放不下,可是晚上同桌不上自習,而且他的桌子一般也都會收拾幹淨,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占了那張桌子----桌子就是讓人用的嘛!
正常的一晚過去了,我永遠不會想到的是,那是我最後一個正常的夜晚。
第二天,我看着物理老師盡職盡責地用自己發明的普通話唱着催眠小曲兒,陽光又是那麽的明媚,空調的吹出來的涼風一絲絲吹到臉上,特别舒服。我一隻手撐着腦袋,眼皮又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這時,一陣難聽的歌聲悠悠傳來:“快睡吧,小寶貝,夜幕已低垂~”我驚醒,看見同桌正滿臉猥瑣地笑着,樣子十分的賤。我很想想扇他一個大嘴巴子,“你丫有----”“病”字還沒出來,老師就咳嗽了一聲,不滿地給了我個眼色。我忙收了聲,瞪了同桌一眼。被他這難聽的歌聲一吓,我倒是精神了很多,就順便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赫然寫着“主權對内表現爲至高無上性”,呃,自己果然是文科生的命。
就當我又開始昏昏欲睡時,同桌的紙條傳到了我眼前。我瞟了眼老師,沒在看我們,就打開了紙條。每次看他的字,我都覺得慚愧,一個男生字寫得那麽好看,還讓不讓我活了。
“我昨天看見你摔倒了,2333。"
我心裏一驚,還是給人看到了啊還是被一個認識的看到
“sowhat”
“樣子真醜。話說回來,你眼睛是不是在腦袋頂上長着呢,那麽大一塊石頭你看不見。”
石頭?不對啊,我明明什麽都沒看到啊!
同桌看我半天沒反應,就抽走紙條又寫了句話過來:
“感情你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被石頭絆倒的呀,唉孺子不可教也。"
我白了他一眼,又開始想那奇怪的東西。
難道我眼睛真有問題?那石頭總不可能動吧?不過喜羊羊與灰太狼裏面羊兒們經常拿着石頭擋在前面掩護自己移動呢哎呀,想哪兒去了,說不定是同桌眼睛瞎了呢。
這麽想着,也就放下心來。可放學的時候,路過那堵牆,心裏還是好奇得很,就想走過去看看,反正也隻是看看,大白天的能有什麽事。
離那堵牆越來越近,心裏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這要讓我同桌知道了夠嘲笑我好幾天的了。我歎了口氣,放松了一下心情,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咦,這牆怎麽缺了一塊,還缺得這麽規整?
我向缺口走過去,發現這牆後邊居然别有洞天。我彎下腰,從缺口裏面鑽了進去,發現這是一個一眼就可以望到頭的死胡同,也沒什麽特别的。我走到胡同的盡頭,想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麽暗道,細細看了一圈,發現除了牆底長着一小撮一小撮的頑強的綠草以外,什麽異常的情況都沒有。
“扣扣!走啦!”白熊的大嗓門穿透力極強。白熊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天天懷疑我暗戀她。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覺得奇怪,這沒事弄個胡同幹嘛,這不浪費面積呢麽?我一時也琢磨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先回去的好。
自己這麽想着,就轉過了身往回走。走到那堵牆時才發現那缺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我急得在牆上四處摸,連一個放蒼蠅進來的小洞都沒有。
這是大白天見鬼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戰戰兢兢地準備轉身。身子才轉了一半兒,突然眼前一黑,我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