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手?”
沒等林放等人發話,被他催眠的幾個獄卒紛紛上前,噌的一聲抽出腰間的無刃長刀,擋在林放等人身前。
保護林放一行人不會受到任何危險,也是他們下意識中的決定。
對面的三個獄卒,爲首之人身着朱衫皂帶,頭戴紅黑相間的高帽方冠,看裝束與尋常衙役相差不大,隻是腰間卻懸挂黑鐵腰牌,與其他衙役腰間的木制腰牌明顯不同,此人的身份自然也更高。
“大膽!王三,本事沒見長,膽子倒是大了不少!敢對老子拔刀了?”
爲首的獄卒大喝一聲,也抽出腰間的制式長刀,周身還亮起了鬥氣的鬥暈,身爲衙役,即便是再差的也是氣現境的武士,而這位剛剛出現的獄卒,鬥暈光芒更甚,赫然已經達到了氣旋境!
“張班頭,你攔下我們,又是何意?”
王三就是那位被稱作老三的獄卒,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被催眠他,雖還記得所有人的身份,爲了護林放等人周全,也已暫時忘卻了對上級的敬畏。
“何意?這就要問問你們幾個了!哼哼,别以爲老子不知道,今日陳升那小老兒的閨女偷偷摸摸的混了進來,卻無人告訴老子,原來是你這家夥,想要獨吞這份大功?!”
卓鐮幾人相視一眼,頓時恍然,看來這位張班頭也是尚主簿的人了,現在突然出現,自然也是爲了陳曉月而來。
“曉月來了?她在哪?”
陳升焦急的朝卓鐮問道,還好他定力還算不錯,聲音并不大,也隻有卓鐮聽到而已。
卓鐮背對着他,擺了擺手表示曉月并未在此,陳升才長長松了口氣,眼前的狀況,似乎是兩幫獄卒,都在打自己女兒主意,貌似還因此起了沖突,還好女兒不在,若是出現在此處,那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張班頭這時環視四周,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身材矮小的林放身上,眼睛一亮,大笑道:“哈哈哈,這位想必就是陳家班的大小姐了吧?來人,給我拿了,若有人阻攔,格殺勿論!”
張班頭兇狠的目光掃過衆人,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名獄卒聽命上前,直接無視掉王三等人警惕的目光,徑自走向林放,然後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隻有保護林放這一個念頭的王三等人,想也不想,怒喝一聲,“找死!”
昏暗的火光中,一道幽暗的光芒劃過,黑色的無刃長刀頓時劈向上前的獄卒,看勢頭,竟沒有絲毫留情,若是這一擊落實了,那獄卒的手臂非要被斬下不可!
“混賬!你瘋了?!”
張班頭目呲欲裂,大喝一聲整個人瘋狂的上前,手中的長刀千鈞一發之際,終于趕到王三的長刀落下之前,擋下了這一擊,甚至在慌忙中,張班頭招式一變,長刀橫向斬向王三。
王三即便被催眠,戰鬥本能和經驗同樣都在,面對張班頭慌忙中的還擊,應對十分輕松,輕輕往後一跳,就躲開了這一擊。
“瑪德!還看着幹嘛?上啊!砍死姓張的混蛋!老子早就看不慣他了!”
王三怒吼一聲,身後的四人頓時也紛紛上前,七人立刻打成一團,這一幕直接将各個牢房裏關押着的人看傻了眼,卓鐮章六兒也不例外。
“還愣着幹嘛?快跑!”
他們愣住了,林放卻還清醒着,監牢裏鬧出這麽大動靜,這會兒不跑等會兒其他獄卒來了,甚至還可能驚動李典史,到時候他們難免被殃及池魚,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爲妙!
隻有王三等人,催眠的效果仍舊會持續下去,在林放解除之前,他們都會爲了保護林放以及陳升而盡全力,但催眠術也并非萬能,若是五人遇到了可能危及生命的大恐怖事件,也可能因爲極度恐懼而從催眠中自行清醒過來,就像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被吓醒了一般。
但眼前的張班頭顯然并不能讓他們恐懼,反而會因爲往日擠壓的怨氣,對張班頭産生了十足的恨意,反倒有利于催眠狀态持續下去。
林放三人狼狽的跑進入口處的甬道,看到有三個獄卒坐在甬道的入口處正在喝着小酒,林放給章六兒使了個眼色,章六兒立刻懂了。
“差爺!差爺!大事不好了!裏邊有兩撥差爺也不知爲何打了起來!你們快些過去看看才好,都動了刀子,去的晚了怕是要鬧出人命了!”
“啥?”
正在愉快的享受着午後悠閑時光的三個獄卒,紛紛大驚,拿起桌上的腰刀便沖了進去,看的林放連連搖頭,若是獄卒都是這幅模樣,要是他真想劫獄,也太簡單了點!
“走!”
林放三人繼續向外跑,遇到人章六兒便将之前的話重複一遍,聞者竟然毫不懷疑的就沖了進去,一直到監牢門口,看門的三個獄卒也是這般,隻是他們中的老大倒是機警,連忙讓人通知了李典史,這樣一來,即便監牢内的事真的鬧大了,也與他們幾人脫了關系。
“你們三個,快點滾!别讓人知道你們來過!今日你們從未來過此地?記得麽?”
臨走前,被人喊做老大的獄卒惡狠狠地恐吓一番,才急急的離去。
這人表現比之前遇到的獄卒倒是有了些頭腦,可...仍舊沒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若今日的事出自某人的算計,那可真是太過順利了些。
林放三人即便沒有他的威脅,也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第二日,發生在監牢裏的事,不知爲何竟傳遍了大街小巷,還有林放幾人離開後的後續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隻是傳聞中,張班頭和王三兩撥人的械鬥,變成了兩撥人在當值時,想要切磋武藝,這才打了起來,後來有其他不明真相的獄卒看到,還以爲兩撥人發了失心瘋,禀告了李典史,才鬧大了,随着李典史的到來,兩撥人才各自笑着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但是李典史并未就此輕饒了他們,當值期間在牢裏公然械鬥,無論理由爲何,都要懲戒一番,所以當事的八人,均被罰俸三成,以示警戒!
林放得到這個消息後,隻是笑笑,他明白,無論是王三還是張班頭,都不可能在李典史面前說出他們打起來的原因,林放三人也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完全不會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