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天灰蒙得睜不開眼,溫度已經有些刺骨,街上隻有稀稀疏疏的各種樣式的傘遊蕩,時而傳來幾句歡笑聲,随即便又淹沒在雨聲裏。
一段輕柔的哼唱聲與細雨聲揉捏在一起,空靈般的穿梭在空氣裏,随着一聲“嘭”,哼唱聲停止了,細雨變得迅速起來,地上鮮紅了一片。
“死者叫婉秋,省南中學的一位高三學生,今年18歲,身高165,家庭情況不祥,死因應該是自殺。”
一位面容清秀,眼中有些疲憊的青年警察拿着筆記本,語氣有些顫抖的向肖安叙述着死者的情況。
“死因應該是自殺?”
肖安眼裏捕捉着四下,好像任何一點細節都逃不過他眼睛,嚴厲的問道。
青年警察頓了頓,才又慢慢開口說道:
“因爲在她跳樓之前,不,應該說是死亡之前,有人聽見她在哼唱,确定沒人和她在一起,教室裏也沒其他人與她在一起的線索。”
肖安擡頭望了望教學樓,教學樓孤零零的屹立在還有些灰蒙的天空,他腦海裏迅速閃過一些東西,開口說道:
“那你解釋一下她爲什麽中午自殺,爲什麽自殺地點是在教室?”
青年警察有些慌亂:
“這……”
肖安撇了一眼青年警察,鋒利的眼睛再次聚集在死者身上。
“你還是說說死者什麽時候死的,誰先報的警。”
青年警察迅速的翻着筆記本,手微微顫抖着。
“報警人是王世中,今年45歲,是本校的一名物理老師,具他說,他吃過午飯,準備出來辦事,就發現死者,便報了警。根據我們醫學專家鑒定,死者死于十二點半到一點之間,而王老師發現時應該是一點十五分左右。”
肖安仔細的聽着,面色極爲凝重。
“物理老師?和死者有沒有教學上的聯系?”
“據了解,王老師和死者與任何聯系,甚至現在才知道死者是本學校的學生,要不肖隊見見他,親自了解一下情況?”
肖安沉默了一會兒,
“暫時不必見他,你們先了解死者的家庭情況,還有社交關系,有什麽重要信息,立刻向我彙報。”
“是,肖隊。”
“還有鑒定組那邊有什麽新情況也及時向我彙報,我再探查一下現場,你去吧。”
“是。”
青年警察敬禮便跑了回去,留下肖安一個人在空曠的教學樓下,學校也因爲婉秋的事而放假,所以學校此時格外的安靜,安靜得有些異常。
“自殺?”
這個詞語一直在肖安腦海裏回蕩,他立即搖頭,憑多年的偵案經驗這不是簡單的自殺,他再次巡視四下,往教室辦公樓走去。
教師辦公樓的路上,天已經微微放晴,陽光撒在地上,地上的積水倒映着一縷縷金光。
肖安點上一支香煙,矗立在這片和諧的平靜之中,他腦袋裏深思着關于女孩自殺的案子,嘴裏叨念着,
“婉秋”
一片落葉從他身邊緩緩而過,他眼光随着落葉一起到地上,落葉在腦海裏就像婉秋的身子,慢慢從教學樓下墜,一直落在地上,眼睛猙獰的望着肖安,格外的恐怖。
肖安額頭上的汗液已經劃過臉頰,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落葉落地的地方,手中的香煙燃到煙蒂,直到燙着他的雙指他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猙獰的婉秋已經化作落葉。肖安努力的搖了搖頭,自己辦案多年,邏輯模拟死者死亡時的景象已經數不甚數,隻是第一次模拟婉秋死亡時會如此恐懼與詭異,不,這原本就不是他所要模拟的,而是另一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自己這樣想,肖安此時覺得婉秋死亡不屬于自殺的信念更堅定。
肖安打了一個冷戰,他再次看了看落葉,有些惋惜的說道:
“真是一葉知秋,正是青春的女孩,就這樣沒了。”
他迅速記起自己是要去教師辦公樓,匆匆的身影消失在這片金光下,隻留下那片落葉一動不動,就像死了般。
肖安,男,今年40歲,就職于警署偵探組,警年15年,經曆大大小小的死亡案件幾百起,無論是自殺,他殺,意外死亡,等警察經手的案件,他都參與其中,并擔任偵探小組隊長,所有死亡案件必須經過他手同意,簽字确認才可算爲哪一類死亡。
興趣愛好就是偵破死亡案件,看偵探小說,自己偵破案件不少于數百起,人稱“死亡偵探”,具體爲什麽是死亡偵探,應該是他不要命的偵案風格。個人喜愛抽煙,性格溫順,單身。
(教師辦公樓裏)
“怎麽回事?”
一句雄渾而有力的聲音質問着。
說話的人雙鬓有些斑白,一副無框眼鏡下炯炯有神的眼睛,面容有些清瘦但有絲絲憤怒,身高170,年過60,雙腿有力的站着,而眼前是一副副不敢說話的面孔,沒錯,這個人便是省南中學的周校長。
周校長在這個城市德高望重,以德自居,爲人和善,學校管理有條,隻要問起他,别人無不贊歎,他的名聲不亞于“死亡偵探”肖安響亮。
“吳老師,你說。”
一位身高不過165,肥頭大耳,秃頂,挺着一個啤酒肚的中年人起身,也是戴着一副無框眼睛,他便是婉秋的班主任,學校出了名的愛打人的老師,每每他們班學生談到他,都是一臉憤怒,别的班的也讨厭他得不行。
他緊張推了推眼睛:
“校長,婉秋同學的死是個意外,我們學校曆經數百年,也沒出現一次死亡之事啊,這次……。”
周校長打斷吳老師的話說道:
“正是我們學校以前沒發生過這種事,在我手裏出現這種事,你說說看怎麽回事?”
吳老師是出了名的,這點周校長當然知道,他隻是想搞清楚吳老師有沒有對婉秋做過分的事。周校長瞥了一眼吳老師,吳老師心裏又是一緊,他又推了推眼鏡:
“不,校長,我沒有……,雖然我的确脾氣很不好,但是婉秋是一個尖子生,是我們班能考起重點大學的希望,我對她好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隻是她的家庭情況不太好。”
周校長自言自語道:
“家庭情況不太好?”
接着又說道:“這位學生的死已經發生,該追究誰不追究誰警察自有結論,你們回去吧,吳老師留下,小王去檔案室把婉秋同學的檔案取過來。”
待其他老師出了會議事,吳老師才戰戰兢兢的問到:
“校長,我留下來幹嘛?”
周校長歎了一口氣,
“等警察。”
吳老師剛要開口卻又憋住了沒有在說話。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