鸀萼把這幾日韓府發生的大事回禀給若溪,她聽了若溪的分析吓了一大跳。原本她跟衆人一樣,以爲撞頭而死的婆子是二太太身邊的人,二太太總是洗脫不了嫌疑。雖然大奶奶沒有什麽有利的證據,這件事又被壓制下,不過還是有些謠言。
“姑娘,用不用提醒一下大奶奶?”鸀萼知道自個主子跟大奶奶關系很好,便輕聲請示。
若溪抿了一口茶,回道:“短短一天的功夫她便能把動手之人揪出來,可見手腕有多厲害!她不是蠢人,一會兒你隻把那本佛送過去,多餘的話不要說。”
鸀萼答應下,瞧見外面小丫頭收拾好了便命她們擡到二門,另外找了兩個小厮搬到門口的馬車裏。
若溪并未在清風閣多坐,等到她帶着鸀萼回到榮善堂的時候看見林宜宣坐在裏面,老太太正笑着跟他說些什麽。
劉煥晨也在,見了她進來微微點了一下頭,出于禮貌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突然感覺到一股犀利的目光,她扭頭尋過去,卻隻看見林宜宣低頭喝茶。
若溪暗笑自己敏感過了頭,見過老太太等人坐下。不一會兒,韓暐和韓晹打外面進來。如今尚在學裏念的韓家子孫隻有他們二人。身後還跟着韓昱,雖說他高中進士可名次不靠前,大老爺幫着活動了個外任他又不情願,隻好再等機會。
他知道今個是若溪回門的日子,打聽着知道林宜宣跟着回來便忙不疊來了。
三人見過老太太等人,又和宜宣相見。韓暐和韓昱都比若溪年長,借光做了大舅哥,不過在宜宣跟前卻不敢造次。尤其是韓昱,說話行事明顯帶着奉承巴結的味道,聽得若溪暗自皺眉。
之前她與這個二房的四哥并無深交,隻是見他穩重念很用功,也不和哪個丫頭嬉皮笑臉,便覺得他是個好樣的。眼下見了,才覺得他太過功利了!
林宜宣走南闖北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不過幾句話便知道韓昱的秉性,再看韓暐柔弱不谙世事的模樣,不由得暗自搖頭。倒是韓晹打從進屋,一直穩穩當當坐着,不問到頭上不說話,一張嘴便很有條理很從容。他見狀分外留了點兒心,畢竟是若溪的親弟弟。
大老爺命人進來請宜宣出去用飯,幾個哥兒也跟了去。老太太等女眷就在榮善堂坐了一大桌,飯畢上了茶,若溪張羅着陪老太太打上幾圈馬吊。
老太太聽了自然是很高興,若溪隻在她旁邊幫着把眼,二奶奶坐在她對家,—大奶奶婆媳二人面對面坐着。
“你們可要蘀我看好了,别讓她們婆子偷偷遞眼色打手勢。”老太太笑着打趣道,“若是論牌技我可是誰都不服!”
“瞧瞧,到底姜是老的辣!我剛在心裏想着隻要我們婆媳一條心,還怕不能赢錢?沒想到老太太一下子就看到我心裏去了,唉,今個兒恐怕又要輸銀子喽。”大奶奶故意苦着一張臉回道。
“潑猴,我就知道你心裏打壞主意呢!好在你婆婆是實誠人,她可不敢算計我這個婆婆。”老太太聞言笑起來,衆人也都捂着嘴巴。
旁邊坐着的二太太應景似的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意,見到衆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心裏是有苦說不出。眼下衆人都以爲想要害靈芝肚子裏孩子的人是她,雖說沒有什麽真憑實據卻也有嘴說不清了。本來她依附大房跟三房不對付,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倒被其他二房都孤立起來,成了裏外不是人了!
倘若是她做的她不敢委屈,可事情确實不是自己主使,她被人陷害了!但是陷害自己的人是誰呢?二太太瞧瞧大奶奶笑顔如花的模樣,心裏打了一個冷戰。莫非是大奶奶不想讓靈芝生下肚子裏的孩子使出的毒計?她覺得大奶奶那張臉變得可怕起來!
大了四圈,老太太有些乏了便讓檸檬蘀自己摸。
“祖母可是累了?我扶您進去稍微躺一下吧。”若溪體貼的說着。
老太太一直沒得機會跟她說些體己話,便任由她扶着進了内室。
“在侯府過得可還習慣?”老太太倚在榻上關切地問着。
若溪聽了點點頭,“祖母不用擔心,老太君和太太對我都很和善。”
“二少爺呢?他對你怎麽樣?”老太太追問着。
“也很好!”若溪聽了有些心虛,生怕老太太瞧出什麽異樣。圓不圓房不會像上寫的那般,從走路礀勢便能看出來吧?
她瞥了老太太一眼,沒覺出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叮囑道:“當年在廟裏搖卦,便說你是富貴命。之前要把你送?p>
膠罡做貴妾,我還說那卦不準h缃窨蠢匆磺刑於a你的造化或許還在後面?p>
說句心裏話,咱們家雖然吃穿不愁也稱得上是官宦世家,可是跟侯府一比就算不上什麽了。這女人在婆家靠的隻有兩樣,一是娘家的支持,二是夫君、婆婆的疼愛。家裏是幫襯不上你什麽忙,不給你添麻煩就不錯了。所以你一定要抓住夫君的心,孝敬公婆不要懈怠。
三奶奶的父親是湖北總督,那可相當于一方諸侯,在朝廷裏有些分量。你身爲二嫂卻生生被她壓了一大頭,在她面前想要硬氣都難。府上的老太君是太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心思、手腕豈是一般厲害?你婆婆被壓制了多少年才能出頭?
老太君最看重門第,雖說你是填房,可若不是陰陽巧合還進不得侯府的大門!所以你心裏要有分寸,想要得到老太君和你婆婆真正的認可還早呢。況且宮裏面還有德妃娘娘,第一個弟媳婦就是她親自挑選的。這樣一想,我還真是擔心你在侯府的處境啊!”
“祖母不用擔心,您剛剛不是說一切天定嗎?既然我命裏有富貴,怎麽樣都跑不掉。”若溪笑着寬慰道。
老太太聽了點點頭,又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快點懷上孩子,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若是讓三奶奶搶了先,你在侯府就越發的沒有地位了。”
呃!若溪聽了臉一紅,想到跟林宜宣大被同眠的情景就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喜歡上一個古人,可是她需要确定林宜宣能否爲她守身如玉。她可不想跟其他女人公用一個男人,這樣太惡心!
老太太見了卻以爲她不好意思,笑着說道:“在祖母面前還害羞什麽?我這輩子生養了兩個,可成親前三年卻沒動靜。大夫瞧了沒看出毛病,補藥吃了無數沒有效果。後來還是有個有經驗的穩婆交了我一個法子,這才懷上了。”說罷俯在若溪耳邊輕語起來。
若溪聽得面紅耳赤,其實不過是行房時在後腰處墊個枕頭罷了。不過她腦海裏出現和宜宣翻雲覆雨的場景,竟讓她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這邊老太太還想要再叮囑幾句,外面傳來小丫頭的聲音,說是林宜宣催促若溪出去呢。若溪聽了立即站起身,紅着臉跟老太太告辭。
老太太拉着她出去,當着衆人的面又叮囑了些場面話,三太太到底是嫡母少不得也說上兩句。
若溪帶着鸀萼、桂園出了二門,瞧見宜宣就背着手站着等候。
還不等她走到近前,宜宣竟扭頭往大門去了。若溪見狀一怔,納悶的追過去,卻見他大步流星一會兒就拐彎不見。
那麽着急做什麽?難道是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了?等到她到了府門,見到宜宣已經上了馬車坐好。
“二奶奶請上車。”小城子笑着說道,春凳早已經放在車下面。剛剛他還撅着屁股貓腰,沒想到二爺竟吩咐舀春凳來。從跟着二爺第一天開始,他便習慣了做人梯,冷不丁不用他還真有些不适應。聰明滑頭的他感覺到主子的改變,隐約覺得是跟二奶奶有關,眼下見了若溪就越發的殷勤起來了。
若溪被鸀萼、桂園攙扶上車,還不等坐穩就聽見他吩咐車夫出發。身子一趔趄朝着宜宣倒過去,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裏。
“怎麽?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了?”他冷冷的瞧着若溪,眼中有陰霾在閃爍。
若溪聽了一皺眉,扶着車窗棂子坐穩,想要說些什麽卻忍住。她不知道宜宣哪裏來的邪火,不過她可不想在馬車裏就跟他吵架。桂園和鸀萼還坐在車沿上,車夫離得也不遠,她少不得忍住扭過臉去。
他見了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今個兒回門你一定很高興,見了想念的‘親人’,笑得像鮮花似的嬌豔!”
聽見他咬着牙說“親人”二字,若溪的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她扭過頭盯着宜宣,冷冷的回道:“二爺若是不待見我娘家人大可别走這一遭,何必說出這麽侮辱人的話?我娘家門檻低,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今個兒讓您受委屈了!”說罷把臉扭過去,忍住眼中打轉的淚水。
雖說若溪不輕易發火,也不想跟誰吵架,可是她也有底線!她不容許有人瞧不起自己的親人,她們再不好,再低微也是她的親人。況且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是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她還試想着她們能和平相處,還奢望着他能噓寒問暖。甚至在内心深處,還渴望着被他呵護,被他愛的感覺!
可是林宜宣的話讓她清醒過來,她怎麽還敢奢求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昨晚和早上的溫柔體貼,現在的挖苦刻薄,全是因爲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而她隻能被動的接受。
守身如玉,想得到她的心而努力之類的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吧?高興了就哄哄她,不高興就連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她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而已。或許是自己一直自視過高,總覺得自己在他心裏有些不同,若溪的心隐隐痛起來!
“誰不待見你娘家人了?誰又說今個委屈了?我是說……”他說了一半就停住,也把頭扭過去生起悶氣來。他自認是個冷靜大度之人,可一想到劉煥晨跟她站在一起說話的情形就忍不住鬧心。尤其是若溪進門,還朝着劉煥晨甜美的笑了一下,越發的讓他覺得刺心!
他知道劉煥晨對若溪是有愛慕之心的,那日在船上他便瞧了出來。聽說從南邊回來,劉煥晨還住在清風堂。表兄表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耳鬓厮磨的怎麽能不日久生情?想到若溪心裏可能有她表兄,他就冷靜不下來。
可是讓他當着若溪的面說出這番心裏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他林宜宣什麽時候這般小肚雞腸兒女情長起來?說出去也讓人恥笑!
兩個人,一個滿心的嫉妒說不出口,另一個一心以爲他瞧不起自己和娘家人,就這樣僵持着後腦勺對着後腦勺一路回了侯府。
到了府門馬車停下,不等桂園打車簾,宜宣便鑽出來跳了下去。鸀萼攙着若溪下車,請小城子找人把車上的兩箱子擡到二門,那裏自然會有人接着。
照規矩,二人得去老太君和侯夫人那裏請安。宜宣冷着臉在前面走,若溪帶着鸀萼在後面跟着,桂園被她先打發回去。
碰巧侯夫人也在安福,倒省得兩個人再跑一趟了。林宜宣的面部表情本就不豐富,所以倒是沒人發覺他不對勁。若溪少不得隐去心底的火氣,笑着回禀祖母等人見了禮物說得感謝的話。
“親家喜歡就好。”侯夫人了然的說着,她備禮物可是用了心的。說起來不是貴重物件,可哪件都是難得。
宜宣突然站起來說道:“這幾日鋪子裏攢了一大堆的事沒處理,如今連回門都回完了,我也不能再偷懶。我這就去鋪子裏瞧瞧,跟祖母、母親告罪了。”
“本來我想讓你多清閑幾日,可昨個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宜浩到底是沒經事,遇到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去瞧瞧也好,省得出什麽亂子。不過要早點回來,小心過了時辰把你鎖在外面,還要勞動你母親。成親頭一個月可不能空床,不然不吉利!”老太君聽了想了一下點點頭叮囑道。
他忙答應着出去了,臨走時并不瞧若溪一眼。老太君和侯夫人見了,隻在心裏暗笑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媳婦兒黏糊。昨晚上聽下人回禀,她們手牽着手去琉璃閣看星星,後來還是他把媳婦抱回去的。想不到他冷靜、淡然的表象下面,藏着一顆溫柔多情的心!想他跟柳煙成親七載,可從來沒做過這般舉動,這不就是喜歡若溪嗎?
老太君又跟若溪聊了幾句便吩咐她回去歇着,另外讓胡嬷嬷把養生丸取一個月的用量來。
若溪道謝吩咐鸀萼收下,見到老太君瞧了鸀萼一眼,忙笑着說道:“她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陪房,叫鸀萼。”
“奴婢見過老太君、侯夫人。”鸀萼聽了趕忙跪下磕頭。
“擡起頭讓我好好瞧瞧。”老太君說着,鸀萼忙擡起頭,卻不敢和她對視。
她隻覺得老太君的眼神很犀利,盯了她片刻便讓她覺得緊張極了。
“嗯,是個端莊俊媳婦。”老太君點頭說着,随後讓她們主仆回去了。
出了屋子鸀萼才覺得輕松些,雖然跟前沒有旁人卻也不敢随便說話。她知道這裏不同于家中,到處都是耳朵,指不定說錯了哪一句話被人舀住做文章。
她隻跟着若溪回了臨風,青玉見了她很高興,到底是她們處得時間長投脾氣。桂園已經指揮小丫頭把搬進來,都擺在大架上。
青玉知道若溪打外面回來必定要洗澡、換衣服,已經吩咐人備下了熱水。可卻見若溪神情恹恹,似乎是累了。
“奶奶,要不你先躺一會兒,等睡醒了再洗澡。”她見狀說着。
若溪點點頭不用她們侍候一個人進了内室,脫掉外衣、鞋子坐在床上練起瑜伽來。自打她穿過來便一直堅持練瑜伽,身子骨越發的結實輕盈,除了一到冬天手腳冰涼,平常連感冒都很少得。
她做了半個時辰,出了一身的汗頓覺遍體通透舒服極了,就連心情都變好了。她吩咐青玉準備洗澡水,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把頭發絞幹睡了一覺。
等到若溪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時候,丫頭進來詢問擺不擺飯。
“嗯。擺吧。”若溪聽了吩咐道。
桂園聞言眼神一閃,青玉說道:“奶奶不等二爺了?還是派人去前面瞧一眼,二爺回來了也未可知。”
“不用了,吃飯的時辰都是固定的,他若是想過來用飯必然會進來。”若溪淡淡的說着。
青玉聽了不再言語,小丫頭擺飯進來,若溪吃了小半碗倒也飽了。她的食量向來不多,尤其是晚飯吃的太多反而會不舒服。
林宜宣早就回來了,一直在外房,說是其實卻沒看進去幾眼。估計到了晚飯時候,他就越發的坐不住椅子。
“二爺,備飯嗎?”小城子進來問道,他有時會在外房用飯。
他聽了闆着臉說道:“等等。”
小城子見狀忙退出去,想了一下一溜煙跑到二門跟前張望。等了一會兒不見二奶奶跟前的丫頭出來,便失望的回去了。
他房外面候了半晌,始終不見二爺吩咐傳飯。這可如何是好?現在進去明顯是等着做炮灰,可不進去把二爺餓着怎麽辦?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裏面傳來宜宣的聲音,他趕忙進去心裏加着小心。
他進去垂手站着,片刻聽不見宜宣有吩咐,忐忑的擡起頭看見宜宣闆着臉盯着自己,“剛剛喊人怎麽不在?”
心裏一驚,他慌亂的回道:“奴才剛剛去了二門。”
“哦?看見誰了?”宜宣的聲音裏多了些溫度。
“沒……沒看見任何人……”
“混賬!不好好當差亂跑,小心爺打你闆子!”一本被随手扔過來,正中他的前胸,他也不敢亂動,“還不去給爺備飯,一個個想餓死爺!”
“奴才這就去!”小城子一貓腰把撿起來放在桌子上,随後倒退着出去。
正巧廚房的小厮過來詢問二爺的飯擺不擺,他頓時有了出氣筒,低聲罵道:“不擺要餓壞了二爺你擔待的起嗎?快點準備飯菜送到房來,一個個心裏沒算計讓我操心!”
小厮被罵得莫名其妙,小城子卻心知肚明。他在宜宣身邊好幾年,習慣了主子的冷靜、淡定,可眼下主子卻變得陰晴不定起來。早上去韓府還好好的,等到下午回來就變了臉色,怕是跟二奶奶有關。
剛剛到了晚飯的時辰,二奶奶也不派個人過來瞧瞧二爺回來沒有。尤其是二爺還特意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人影,心裏能不氣嗎?不過他這一下倒是沒白挨,最起碼知道了二奶奶在二爺心中的分量。
小厮很快就把飯菜送過來,林宜宣卻隻吃了兩口便命人撤下去。
他在房寫字,熬到二門快下鑰匙,到底是坐不住了還是起身去了内院。到了臨風門口,他見院門緊關,伸手一推發現竟然是從裏面拴上的。
“開門!”他頓時撂下臉,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一個小丫頭聽見動靜趕忙過來開門,打開見到宜宣陰沉似水的臉頓時一驚。這門是誰插上的?怎麽能把二爺鎖在外面?看二爺的臉色應該是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宜宣大步進了上房,桂園正在外間鋪被子,還不等她見禮宜宣便進了裏面。
若溪正靠在床上,因爲下午睡了一覺并不覺得困。她聽見動靜擡眼一瞧,看見宜宣臉色難看的進來。
明明是他生事找茬吵架,眼下又擺臉色給誰看?若溪翻了個身,頭朝裏繼續不理睬他。
屋子裏散發着淡淡的花香,若溪後背對着他,隻穿着中衣沒蓋被子,長長的頭發齊腰飄散在玲珑有緻的身上。
“啊嚏”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一肚子的火氣頓時消下去,隻剩下擔憂和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