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真的是太過荒僻,除了我們十五個人就再也沒有一個人。
每個人都不說話,每個人都神色緊張的等着即将到來的行動。
“南心司命,你确定要這麽做?”天生執衛站在南心的身旁最後确認着幾個小時前的決定。
南心點點頭:“嗯,出了什麽事都由我來扛,與你們無關!”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決絕的話,于是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決絕。
幾個小時前,以八比七的微弱領先通過了我的提議,最終決定采用我的辦法!
天上的冥日已經被那黑色遮擋的隻剩下一角了,蒼穹之下格外的黑暗,地獄這一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黯淡無光。照這個速度下去,留個我們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
我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内清除那個黑色阻擋。
“布陣!”天生執衛大吼一聲。
所有人包括我立刻跑到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這是一個有着十五個角的巨大法陣,沒人站一個角,每人腳下的文字和符号都不一樣,我腳下的是地獄三頭犬!
在這個巨大的法陣中間是一個半徑兩米左右的圓圈,那圓圈周圍挖着一條環形的溝渠将那個圓圈圍住。
站在龍角的是南心,他的黑袍已經鼓起來,山羊胡随着風被垂在一邊,“啓動!”
十五個人同時念着一個咒語,是消靈咒!
我和他們一起吟誦着,我閉上眼,我知道他們也是閉着眼的,耳邊是嗡嗡但是聲音分貝特别高的咒語,好像被扣在一口大鍾裏。
“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我們所有人立刻睜開眼睛。
每個人腳下的符文都亮了,腳下的動物紋飾也亮了起來,我腳下的地獄三頭犬睜開眼睛,發着吓人的血光,那三頭犬的頭稍微動了動,露出尖牙,嘴角流着鮮血。
它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不隻是我腳下的三頭犬,天欲腳下的九頭蛇、天生腳下的白虎、修羅腳下的麒麟、冥河腳下的朱雀、南心腳下的青龍以及其他人腳下的異獸都發出各自的叫聲。
狼嘯、龍吟、猿啼等等,此刻就是處在一個異獸叫聲中的世界。
每個人腳下都發着不同的光,我的三頭犬發着可怕的紅光,十五個角發出的光将這個法陣映襯的五彩斑斓。
“開渠!”天生執衛一聲大吼,每個人都捏着法訣,我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滴落下,腳下的異獸符文的躁動越來越強烈,似乎要破土而出,我們一方面要繼續着法陣的咒語一方面又要鎮壓這些異獸。
隻要稍一松懈就會小命不保。
手指尖有點麻痛,然後大概三十秒後,十五個人不約而同的伸出手,一隻手指指向那環形溝渠。
每個人的手指發出一道光芒,直直射向溝渠。
法陣中的黃沙狂舞,遮擋住了每一個人的視線。我眯着眼卻是不敢放松,手指一直指着那溝渠。
十五道光就像是十五道水流,注入到那溝渠,那光芒竟像液體般流淌起來,從溝渠的地步開始往上填。
時機到了,十五道光芒已經填可一半溝渠,南心一聲大喝:“引血!”
我立刻收回手指,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割破左手,鮮血直流。
但不隻是我一個人,十五個人都是這樣。
我們的口依然念着那繁雜的口訣,手中的血流并沒有流到地上,而是一點點的慢慢的漂浮起來,化作一道血線,十五條血線相連,彙聚在那圓圈的的中央上空十米出,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盤。
手上的血源源不斷的順着血線流過去,随着時間的推移,開始感到頭暈目眩,我強打精神,但腳步開始恍惚飄搖。
腳下的三頭犬發出劇烈的吼叫,我覺得我的腳已經被三頭犬咬住了。
每一個人都是臉色蒼白,雙腿發抖,唯獨一人例外。
那就是十二弟,他的眼炯炯有神盯着那個血盤,雙腿無比堅定,所有人腳下的異獸都發出劇烈的時候,唯獨他腳下的饕餮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個人的力量還真強!
終于來到了最喪心病狂的時候!
我咬着牙,我能感受到的牙床都要崩裂了,“放魂!”
“放魂!”
“放魂!”
十五個人同時喊着放魂,那聲音真是震耳欲聾,就連法陣中的卷起的黃沙都被我們的聲音震的跌落下來。
天上的冥日隻剩下一角了,我們隻有三十分鍾了!
“放魂!”我再次大吼,小刀出手,刺向那血盤。
那和圓圈一樣的血盤開始蕩開,中間空出一片空白,那血盤逐漸形成一道血環。
那血環中黑氣轉動,一個漩渦!
對不住了,爲了地獄的存亡,隻能犧牲你們了!
“放!”天欲一聲大吼,原本文靜的他此時青筋暴起,眼睛裏血絲布滿,對着那血盤大吼。
十五個人同時撕開胸膛上的衣服,露出胸膛。
然後一道紅色的光劃破我們心髒處的皮肉,流出鮮血。那鮮血化作一道紅幕,染紅了上身。
從那傷口處十五道黑色光柱噴出,沖向那血環。
血環急速轉動,發出刺耳的聲響,然後那血環中的黑氣開始散開,一個白色掉下來。
又一個白色掉下來。
無數個白色掉下來。
“這是在哪裏?”
“爲什麽在這?”
“我們這時怎麽了?”
“········”
越來越多的白色掉下來,他們都是驚懼的,因爲他們看見十五個渾身是血的人,以及頭上的血環。
這些白色都隻是一個個飄忽的白氣團,他們有的想離開這裏,但是那環形溝渠發出一道環形的五顔六色的光幕,那些白色就被彈了回去。
五萬個鬼魂!
夠了嗎?應該夠了,犧牲五萬個鬼魂換的冥日的正常,接觸冥日的封印。
越來越多的白色掉下來,那圓圈開始擁擠了,他們也開始發覺到了不對勁。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我認得你,你是地獄司命,你要幹什麽?”南心聽見這句話,隻好閉着眼假裝沒有聽到。
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比油炸還難受。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