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記是化生池的。”就在我們茫然無頭緒的時候,倩兒布置何時找來一根小樹枝,撥弄着怪物的那個印記。
我們都是一愣,天欲問道:“你說的是神界化生池?”
南心和冥河執衛的臉色都變了,因爲他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你怎麽斷定它是神界化生池的?說不定是别處的怪物跑到這裏興風作浪呢?”冥河執衛的聲音仍然十分堅定和懷疑。
其實我能理解,冥河畢竟是他的守護地之一,在他的領域裏跑來神界的怪物,這可不是什麽小事,要是被搬到十大閻羅那裏,恐怕受的刑罰比魂執衛還慘。
地獄的風格外的鋒利,似乎要将人的皮肉割破,風聲中夾雜着哀怨凄厲的鬼嚎,是冤屈,是斷腸,是相思。
怪物身上的毛發被風吹的一面倒,此時看來,倒是格外的柔順。
“我在神界長大,難道還不認識神界化生池的物種嗎?”倩兒隻是輕輕的反問道,她不願去過多的解釋,因爲她知道,冥河執衛之中内心高傲的人隻會把道理弄僵。
相比之下,天欲執衛倒是十分謙遜,“還望倩兒姑娘多多指教,爲我們講一下這神界化生池的物種。”
倩兒站在懸崖邊,俯視着下面湍急的冥河水,風吹動她的面紗,一身白衣輕紗,仿佛是九天玄女降落在了這無邊黑暗的地獄裏。
我感受到了冥河執衛、天欲執衛、南心他們眼裏的光,那種光裏有着神往,還有一份的嫉妒。
高尚光明,從來就在神界生靈一出生的那一刻就賦予了,盡管他們的内心也有黑暗的一面,但是走哪都自帶光環。
黑暗堕落,從來就是地獄衆生一生的标簽,盡管他們的内心是光明正大,但是走哪都是陰氣森森。
這就是造物主的不公平。
“神界的衆生并不是個個生下來都是美麗的,”倩兒似乎看到了他們的想法,“神界裏一樣有一出生就是醜陋樣貌的。”
“那些一出生就是醜陋樣貌的生靈,無論是天使,還是畜生,他們一生都無法依靠自身的靈力去改變自己的樣貌,因爲那是他們的本體,就算他們用法術将自己變成了美麗的存在,也隻不過是虛幻的,終究話現出真身。而且神界一出生就是醜陋的生靈都是奇醜的,他們的模樣扭曲,甚至會讓人惡心。但是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愛美的。”
我附和道:“沒錯,無論是神、還是人、還是鬼,内心都有一顆美的種子。”
倩兒閉着眼,地獄的那種鋒利的風似乎變成了和煦的春風,她盡情享受着。
“所以他們會想辦法去改變自己醜陋的面貌,在這一點上,造物主又有那麽一絲公平。神界有個化生池,進入化生池的生靈皆可蛻變,醜陋的變成的美麗的,美麗的變成更美的,不僅是樣貌,真身一樣會發生變化。而且進入化生池後經過池水的曆練,自身的修爲都會提高幾十倍,所以也成了修行的聖地。但是這樣的地方又豈是那麽容易進去的?凡是内心邪惡多餘善良的進入化生池皆會散盡修爲,而且神界對化生池也是嚴加看管,列爲禁地,隻有得到長老以上級别的人或生靈才有資格進入化生池。”
“可是這怪物樣子奇醜,又怎麽會是化生池的生靈?”冥河執衛不解的問道。
倩兒轉過來眼睛裏有一份同情,“這些都是執念太過深重的生靈啊。因爲神界的種種限制,一些沒有靠山的生靈哪有機會進入化生池,神界的生靈通常執念深重,它們也有着自己的世界觀,它們一心認爲隻有進入化生池才是存在的意義,或許還有别的原因,總之一些生靈不顧神界的嚴令硬闖化生池。但是神界的主宰天使們早在化生池布下了法陣,凡是沒有經過允許的都會落到化生池下的天罰潭中,醜陋的更加醜陋!”
“原來如此,所以這個印記就是天罰潭留下的了”天欲問道。
倩兒手一揮,憑空出現一條白紗,那白紗越變越大,随着風輕輕的飄揚落到怪物身上。
那怪物被白紗罩着,然後一股白色的火焰燃起,沒有任何響聲,也沒有任何的灼燒味,那怪物慢慢的變成灰塵随風飄走。
“其實,是神界做的過分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修行上升也是人的願望,可神界爲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就把屬于每一個人的資源給獨占了,以便更加方便的統治衆人。”倩兒輕輕一歎,道出自己心中的無奈。
南心的眉頭依然緊皺着,臉上也并沒有一絲的舒緩,相反,他的憂慮氣息更加嚴重了。
冥河執衛也感受到了,“司命,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吧。”
南心的身子這時異常挺拔,散發着憂國憂民的情懷,“你們難道忘了五百三十二年前的戰争過後,地獄和神界的通道被鎖死了嗎?這神界的生靈又是怎麽跑到地獄來的?”
我和倩兒都是一怔,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天欲的手指放在鼻尖處,在片刻的思考後,“我前一段時間查看過神界與地獄的通道,還是封死的,神界如果打開了這條通道我們不可能不知道。而如今神界的生靈跑到地獄來了,也就是說,他們打開了另一條我們不知道的通道。”
如果真是這樣,神界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開辟一條新通道,那麽進來的也就可能不隻是怪物了,可能神界的人也進來了。
也就是說地獄之中已經被滲透了,而地獄還一無所知。
“不、不、不,這不可能,”冥河執衛連說三個不,臉上已經換成了驚恐,但他仍然不願意接受這個消息:“神界與地獄的通道隻有一條,這一條通道是神界、人界、地獄誕生之時自然形成的,怎麽可能認爲開辟一條新通道,他們不可能有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