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撕了一大塊燒餅扔在地上,大狗立刻飛快的歡喜的起身叼起那張燒餅,一通亂嚼。
“你看看,火月你把這狗帶來幹什麽?我每頓飯的口糧都少了一半。”文蕭有點好氣的嗔怪着身邊女子。
火月吃着碗裏的面,擡頭一笑,就像是春天的太陽,“沒辦法,小墨喜歡吃你吃的。”
“那個,我說二位,可以配合我們調查了嗎?”黃生已經來了20分鍾,帶着沈玉嬌和李江,一直在大柳樹下等這兩人,可這兩人就是不理會他們,說吃完了再說。
文蕭終于吃完了半張餅,看着坐在面前的三個人,那個領頭的看起來有四十五六歲了,那個李江憨頭憨腦愣頭青的樣子,至于這個女警嘛,長得挺漂亮的,就是太冷了。
火月給三人端茶送水,一邊抱歉,“三位,不好意思,他就這德行。”
李江和黃生在她倒茶的時候,都感覺倍分親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陽光清純,身材極好,水亮的眼睛可愛的鼻子,美豔欲滴的雙唇,比沈玉嬌是絲毫不遜色。
沈玉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子的美貌,就是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文蕭見李江和沈玉嬌都拿出了記事本和筆,知道他們要問自己了。
黃生,坐在小竹凳上,身子向前蹭了蹭,“聽說你是司馬登的心理醫生。”
文蕭;“是。黃警長,我感覺你太客氣了,你們平常也是這樣尋訪的嗎?”
黃生笑了笑,心想當然不是,主要是聽說你的客人都是大佬,萬一惹惱了你,你找人報複,自己可承受不住。“當然了,哈哈,文醫生可否告訴我司馬登是什麽病呢?”
文蕭正要開口,麗江突然插嘴道:“聽說司馬登的病挺奇特的,他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找你呢?”
文蕭不由得苦笑了下:“因爲我是心理醫生啊。”
一直沒說話的沈玉嬌聽到這裏,也開了口:“司馬登的病好了沒?”
文蕭心裏想着,你們的問題真多,不能一個個的問嗎?但是文蕭還是堆笑着回應,順便用舌頭把嘴邊的燒餅屑舔了。
“诶,文蕭,你怎麽這麽惡心。這還有這麽多人呢。”坐在一旁的火月看到他這舉動,頓時滿臉的嫌棄,用手打了打他的肩膀。
二人應該是情侶吧,沈玉嬌心裏下了這麽一個定義。
文蕭抹了抹嘴,沒理她,“司馬登的頭痛是因爲他小時候遭遇了一些事情,産生的心理反應。”
黃生似乎認爲司馬登和宴會案有關聯,他并沒有什麽具體的佐證,隻是因爲多年辦案有了這麽一種直覺。“什麽遭遇?”
我哪知道什麽遭遇,我就是随口亂編的,總不能說他中了蠱術,見鬼了吧,誰信啊,文蕭心裏想道。
“隊長,我們是不是找錯方向了,是不是應該回歸到案子本身?”沈玉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雙嬌媚的眼睛望向黃生。
黃生自然感覺到了下屬的疑惑,但是何敏兒和司馬登都說不記得,這兩個最直接的當事人都不知道,還能怎麽辦,隻能盡可能多的延伸案情,挖掘這個家族的背後。“這個是病人的隐私,不能說嗎?”
文蕭也察覺到了黃生語氣的變化,從和氣帶有了一絲命令,“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小時候,司馬登和玩伴去河邊玩耍,同伴不小心掉河裏了,但是他太害怕,忘記了呼救,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他一直愧疚與心,日積月累的産生了心理問題。”
文蕭攤了攤手,“就是這些了。”
其實這是真的,司馬登跟他說過,隻不過不是頭痛的原因。
黃生繼續問道:“聽說那晚你也參加了宴會。”
文蕭知道進入了正題,“是,我當時就是想乘機感受一下富人的生活,平常沒有機會,就騙司馬登說是去了解下他的生活環境。”
“啊,你騙人啊。你是不是假的醫生哦。”李江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好像不妥,立刻閉了嘴。
黃生沒理會李江的失言,“你什麽時候離開的?”
“12點。”
12點,報案時間是1點10分,時間上沒有嫌隙,但是當時的交通監控,社區監控都出了問題,所有的人都像缺失了記憶一般,誰知道事件具體發生是什麽時候,這裏面可能有一個時間真空期。
“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或者有賓客或主人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沈玉嬌見黃生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繼續問道。
黃生聽到沈玉嬌的問題,立即轉身,用手敲着李江的頭,“你瞧瞧,人家問的問題多有水平,哪像你?”
李江滿臉的尴尬,又不敢反駁頭兒,目光伸向沈玉嬌似乎求救一般,但沈玉嬌絲毫沒注意李江的注視。
文蕭看着三人的模樣,心想你們這個團隊挺有愛的嘛。“沒有,我當晚呆了一會,覺得沒什麽意思就先走了。”
三人繼續問了一些問題,但是似乎好像都沒有什麽價值,大概40分鍾後,黃生就起身帶着二人告辭,文蕭也沒起來相送,隻是笑着示意。
待三人走後,文蕭站起身來,對一直在逗狗的火月說道:“幫我個忙。”
火月沒想到文蕭突然這麽客氣,停止了手上的東西,擡頭望着他,“什麽?”
文蕭又坐了下來,用手摩擦着大狗的頭,大狗似乎很享受他的安撫,閉着雙眼,已修複享受的表情。
文蕭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牛肉幹,大狗立即來了精神,雙眼有神的喘着粗氣,“今晚幫我靈魂歸渡。”
火月沒想到文蕭突然說起這個,臉上好奇驚訝,“誰?誰的靈魂?”
文蕭歎了口氣,“七個,七個靈魂,司馬耀害死的。”文蕭搖了搖頭,唉,真是罪孽。
火月不敢相信的看着文蕭,嘴巴張的有點大,雙眼的滿目震驚,“七,七個!”
文蕭自然是料到了火月的震驚,“我知道,這費靈力,辛苦你了。”
不是很費,是非常費,火月心想。
夜,是夜,今夜月光朗朗,沒有烏雲,空氣也格外清新,除了市區的那一點薄紗霧霾,這裏都是透明的夜。
沒有市區的燈光,沒有閃爍的霓虹,夜風裏是帶着樹木安睡的溫和甯靜,朗朗得月光讓着山間小路露出它的一些真容,雖然黑暗,卻又不妨礙夜行。
文蕭和火月終于穿過了崎岖的山間小路,來到了山上的一塊空地,漫漫的草地有一種柔和的感覺,文蕭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清爽無比,遠處的城市仍然能看見,但是這裏一片甯靜。
文蕭環顧了四周:“火月,你準備好沒?”
火月此時沒有了平常青春少女的陽光打扮,那身現代的衣服早已不見,此時是一身粉紅的绫羅裙,沒有現在裙子的那種臃腫和放蕩,而是恰到好處絲毫不影響身材,上半身卻是一身抹胸戰甲,露出雪白沒有絲毫多餘肉肉的小腹和肚臍。
火月的绫羅裙輕輕地随風輕漾,火月一副認真的表情,“嗯,開始吧。”
文蕭聽到她這麽說,知道她是準備好了。文蕭脫下風衣,然後用力抛到空中。
九天煌煌,魂歸故鄉。
來世今世,前往閻蒼。
度過奈何,飲過孟湯。
········,·········
文蕭盯着在空中飄落的風衣,沉重的風衣此時卻慢慢的落下,在快落地之前,文蕭終于念完了法訣。
嗖,一道,兩道,三道,七道淡綠的光芒從風衣中射出,風衣落地,七道綠光在空中盤旋遊弋。
“這是哪兒?”一道綠光驚訝的問道。
“你放我們出來做什麽?”七道遊弋的綠光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麽一個地方,之前文蕭也沒跟他們說過。
文蕭擡頭覺得脖子有點累了,但是仍然響亮的說道,“我今晚送你們區九幽,完成我的諾言。”
“真的嗎?”七道綠光突然光芒亮了幾分,在空中遊弋的速度更快,傳來一陣陣的歡呼。
“可你不是說七月十五嗎?”一個女聲,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語氣中雖然有喜悅,但是卻沒有其他人那麽強烈。
“是啊,叔叔,不是七月十五鬼門關才開門嗎?”
文蕭扭了扭疲累的脖子,“七月十五等不及了,一直把你們留在人間也不好,今晚陰氣不錯,我讓她幫你們擺渡。”
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火月,七道綠光似乎這才注意到火月,都有意的向這邊聚了聚。
“姐姐,你好漂亮。”那個小男孩贊美道。
火月心裏一陣舒服,女人,隻要别人說她美,都會很開心。
“開始吧!”文蕭閃到一邊,距離火月大概五米遠。
火月見文蕭拉開距離,知道正式開始了。他從腰間抽出一物,一直長長的毛筆,筆頭格外巨大,筆毛特别多,筆杆上畫着刻着祥雲的圖案。
文蕭看見這有小臂長的毛筆,眼裏閃過一道說不清的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
火月手持毛筆,一個旋轉,雪蓮綻放的绫羅裙,動作未停,口念法訣,終于果斷停下。
在面前的空中,用毛筆急速的畫着什麽,每一道劃過,每一個弧線都帶着紅光,就像彗星的尾巴在空中變換方向。
火月一踏步,騰起到空中,卻沒有墜落,身子被一道一米寬的金光環繞,不住地旋轉,頭發随風飄揚,如同空中玫瑰。
一朵蓮花在胸前綻放,一朵蓮花在草地綻放,十朵蓮花在草地綻放,這成了一片綻放蓮花的草地。月光照在蓮花上,純潔的透明銀光。
九幽之道,開!火月一聲大吼,蓮花地面出現一道巨大的門,慢慢鑽出地面,帶着黑色的九幽之氣,沒有門扇隻有巨大的門框,似乎是青銅,厚重的大門镌刻着無數的惡鬼模樣,門框上方是一個巨大的無眼的羊頭。
火月看見鬼門出現,立刻對在空中飄蕩的鬼魂說道:“就是現在,穿過這道門就是九幽,因爲今天不是七月十五,所以你們在路上不管是誰叫你們,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回頭,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
鬼魂們一陣歡呼,“不!我不走,我還沒報仇!”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鬼魂中響起,似乎帶着極大的不甘心,聽聲音,應該是那個年輕女子。
文蕭沒想到有人臨時變卦,“不行,你想報複司馬耀,他已經成植物人了!再留在人間對誰都沒好處,放下恩怨,投胎做人,重新開始。”
衆鬼魂也勸她:“是啊,不能錯過做人的機會,這一世就當老天無眼,期盼下一世能風平浪靜也是件好事。司馬耀,他會遭報應的!”
衆鬼勸說着年輕女子,火月卻是十分痛苦,在距離七月十五還有好長時間的日子開啓鬼門關,已經是極費靈力了,這時候這些鬼魂還婆婆媽媽的。
“快給老娘過去!”火月一聲大吼,帶着極大的怒氣。
文蕭和鬼魂都被這怒吼震住了,愣了一愣,文蕭看向空中的火月,隻見她面色蒼白,緊咬嘴唇,雙手緊緊的維持着法訣的姿勢。
看來火月快堅持不住了,文蕭焦急道:“快走,沒時間了。”
衆鬼魂聽見時間不多,似乎有點猶豫,但是終于一個接一個的快速遊弋穿過鬼門,那個年輕女子鬼魂在空中猶豫不決,終于:“罷了。”穿過鬼門,消失在黑暗中。
火月見衆鬼都穿過鬼門,收起手勢,輕輕地飄落,接觸地面時終究因爲靈力耗損過度,一陣頭暈目眩摔倒在地上。
文蕭連忙跑過去扶住她,鬼門緩緩下沉,蓮花慢慢透明消失,就在鬼門快完全消失之時,從鬼門穿來聲音。
“謝謝你”“下輩子如果還記得,一定會報答你。”
這兩個聲音很陌生,文蕭心想應該是商務男和那個胖男人。下輩子報答我?呵呵,下輩子你早就記不得了,等着喝孟婆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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