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的鐵索橋,幾十米的橋上卻隻有着幾塊破破爛爛的模闆,鐵索上是久經風霜的鐵鏽,在大風力微微搖動,下面是一條大江,黑漆漆的河水如同受驚的馬群在狂奔咆哮,在這激流裏卻偶爾躍起一兩條的魚。
那魚,似乎是漆黑的,似乎有着火紅的眼睛,似乎有着密密麻麻的尖牙,還有着四條長滿鱗片的腿腳,這是什麽?明明有着四肢,卻偏偏長着一個魚頭,還栖息在水裏。
南心站在橋邊,擡頭仰望着滾滾驚雷道道閃電的天空,雙手負在背後,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
“火月,地獄似乎出問題了。”
那個叫火月的女子一手放鐵索橋的大木樁上,另一隻手整拿着一把匕首在木樁上刻着什麽,她的衣服随風漂浮,露出小腿潔白的肌膚。
“大司命,我覺得地獄好像被一股力量牽扯住了,似乎是在打開地獄與人間的大門。”
南心向前慢慢的走着,踏上橋闆,沒有一絲聲音,前已無橋闆,但他仍然走着,碩大的空白,他就飄在着空中,走着,似乎腳下是無形透明的橋闆。
“生死薄上顯示有很多人死亡,但是他們卻沒有來到地獄,據負責守衛地獄與人間大門的守衛說,前來報道的人越來越少,甚至看到過有魂魄在鬼門關前被一股大風漩渦吸走,不見蹤影。”他停了下來,飄在空中,看着百米之下的大河,這麽多年了,仍然恐高呢。
火月将匕首插在木樁上,開始輕輕的捋着秀發,“看來問題出在人間那邊”
“那你過去看看。”
“好”
南心看着面對她的火月,她隻穿着抹胸,用金屬做得抹胸,其實就是戰甲,露出纖細的柳腰和無瑕的小腹,下面是一襲古式齊腰的绫羅裙。那雪白的雙腿在薄薄的粉紅中若隐若現。
火月轉身而去,朝着那個如同大山的黑色宮殿而去,從那裏前往人間。
大廳裏已經是亂七八糟,似乎遭受了十二級台風。大廳裏飛着四五個鬼混,張牙舞爪,滿臉猙獰。
文蕭每想到這幾個鬼魂居然出爾反爾,在自己進到大廳的時候居然一個個的鑽出自己的口袋
,更可惡的是居然還用靈力将自己束縛在樓梯口,一動也不能動,他們掀起的雜物不少都招呼到自己的身上,奔逃的人群不斷的撞在自己身上,腳都快被踩腫了。
但是隻有五個靈體在大廳裏作亂,還剩下兩個在口袋,看樣子,應該是那個胖男人和那個商務男沒出來。
那五個靈體在大廳裏到處飛,不斷的咆哮狂吼,喊着司馬耀的名字,但是就是不見司馬耀的影子。久久找不着司馬耀,靈體們愈發憤怒了,掀起陣陣狂風,噴出火焰。火焰一遇着可燃物,酒精,就快速的蔓延開來。刹那間,大廳生了不少的火舌。
那些宴會客人看到着火,更加驚慌,不少人都在哭泣,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司馬耀和司馬登、何敏兒、羅子惠此時躲在擺放酒水的櫃台下面,與此大變,私人都是滿臉驚恐,大汗直冒。四個人擠在一處無法移動,而煙味卻越來越重,喉嚨都有感覺卡ui要窒息了。
三人都盯着司馬耀,無法相信此時大廳裏發生的這些跟司馬耀有關。
司馬登終于忍不住了,“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司馬登憤怒的等着這個兄長。
司馬耀的眼光有點閃爍,不敢直視弟弟的眼睛,隻好不斷的擦拭着自己滿臉的汗水。
“司馬耀,你這個混賬,走私軍火,害怕我告發你,你就殺了我和我全家!”
“司馬耀!司馬耀!你賄賂國家政府人員,你怕我指證你,你就把我殺了,呵呵,你給老子滾出來。”
“司馬耀!我才13歲,你就把我殺了,嗚嗚嗚嗚。”
“·······”
不斷重複的指控,在大廳裏飄蕩,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馬耀居然會幹出這種事。
何敏兒聽到這些控訴,心裏就像是收到五雷轟頂一般,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羅子惠也同樣滿臉的責問看着司馬耀。
司馬耀見三人都瞪着自己,慌張後退,但是這諾小的空間根本容不得她後退,剛退就碰到了櫃台的木壁。
“你别相信他們,他們,他們都是,都是鬼魅,怎麽能相信?”司馬耀雙手揮着解釋。
但是人家是鬼,又何必誣陷你?
何敏兒無法在忍受這滔天雷鳴般的控訴和越來越重的煙味,毅然的鑽了出去,司馬登像拉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何敏兒鑽出櫃台,看到滿是亂七八糟,大吼一聲,“你們少亂冤枉人!”
大廳突然安靜了。
呼呼呼,一團黑氣沖到了何敏兒的眼前,浮現着個女人的臉,滿臉是血,發出刺鼻腐臭的糜爛臉孔,額頭上四五個蛆蟲在蠕動着。
“你是誰?“
那個女鬼張嘴的刹那,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何敏兒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我是她女兒,我不準你們這樣冤枉他!”
“冤枉?冤枉?你說我冤枉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那麽諷刺,那麽瘋狂。
突然一隻大手,被黑氣覆蓋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何敏兒的香頸,力氣越來越大。
一雙紅色的大眼死死地瞪着何敏兒,何敏兒奮力的拍打着抓住自己喉嚨的大手,嘴大張着,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頭腦越來越重,好像自己被提起來了。
“找到了,他在這裏!”一聲驚喜的大呼,放酒水的櫃台被掀了,司馬耀三人暴露在大廳中。司馬登看見自己的侄女就要被掐死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可是剛一沖上去,就被一股黑氣絆倒在地。
“你們以爲這樣我就會投降?哈哈哈,天真!”司馬耀此時雙眼血絲,走到司馬登的面前,雙眼毫不畏懼的瞪着抓住自己女兒的惡鬼。
司馬耀用手指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髒污,慢騰騰的,半晌才正視着眼前的鬼魂,“你們生前被我奴役,死了還想報仇?哈哈哈”
司馬耀就想瘋了一樣,瘋狂的大笑。
“就算你們殺了她,你們也動不了我,報不了仇。”司馬耀此時就像一個野獸,雙眼充血,渾身散發着戾氣。
那個抓住何敏兒的鬼魂愣了一愣,然後翻湧起更大的憤怒,“啊”一聲大吼,将何敏兒甩了出去,然後後面傳來重重的砸地聲。
司馬登還躺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大哥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那可是她親女兒。
“哥,你說什麽呢?!那可是你親女兒”司馬登大聲的吼着。
司馬耀沒有理他,隻是看着眼前的這個惡鬼,臉上露出一種邪惡的笑,“女兒沒有了,可以再生,反正這世界技術已經很進步了,又不是什麽難事。”
司馬登張大了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大哥說出來的話。
“畜生!”幾個異口同聲的聲音咆哮出來,那幾個靈體被火焰包圍,火焰高漲,大廳的地闆一聲大響裂開一道大縫,幾個靈體就像是飓風一般,這棟别墅瞬間就被掀沒了屋頂,牆壁玻璃全都是被火焰被大風破壞的窟窿遍布。
這棟别墅,現在跟廢墟沒什麽區别。幾團黑氣夾雜着大風從不同的方向向司馬耀砸來,司馬耀身前周圍的地闆已經成爲破爛,身上的衣服被割的七七八八,露出道道傷口,血液渾身,滿臉是血。臉被雜物擊打的血肉模糊。
此時的司馬耀半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可剛站起來就被一股和氣掀翻,再站起來,再被掀翻。
不停的砸地聲,靈體們瘋狂的發洩着自己的憤怒。
司馬耀看見自己身處在一個火海中,看見自己殺害的每一個人都拖着糜爛腐臭的身子撕扯着他,咬着他的肉,喝着他的血。他感到害怕,他看見自己被人殺死,用槍,用刀,用毒藥,看見自己被強奸,看着自己妻離子散。
他現在就是每一個被他害死的人,他感受到每一個被他害死的人死前心裏的想法,感受到那種求生不能的恐懼。
他看見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看見自己
赤身裸體的遊蕩在大街上。
他被無數人殺死,又被無數人救活,又再被殺死。
他看見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弟弟,殺死了自己的父母,他看見自己侵犯侮辱了自己的女兒。
他看見一個渾身是火的男人在向他招手。
自己已經死了嗎?
沒有!身體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還活着。
靈體們侵蝕着他的大腦,給他播放着自己所遭遇到的折磨,那些幻境,那些殘忍,那些恥辱。靈體們知道肉體的折磨遠不如精神折磨更可怕。
靈體們恣意釋放自己的憤怒,可就在他們享受折磨司馬耀的快感不能自拔時,五道金黃的光刺了過來,就像繩子一般的在空中伸展鑽動,然後纏住了這些釋放憤怒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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