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見過匕首殺人,還沒見過匕首救人的。隻看那麽長的匕身,遠要比手術刀鋒利得多的刃口,這些人的心裏就暗自慶幸躺在那裏的人不是自己。
米醫生雖然想要制止紀天宇,可看着姜浩對紀天宇言聽計從的樣子,他也知道,紀天宇一定不是個普通人,就算是自己說點什麽,人家也不一定會理會自己!
老米決定不再阻止紀天宇的胡來,等到他出了洋相之後,定然會明白,所謂的隔行如隔山是多麽正确的道理。
紀天宇拍了拍這個傷員的臉,“我給你做手術,你可信得?”
紀天宇還是很人道的問了問傷者自己的意思,如果他抵死不相信自己,紀天宇也不會死硬着非要救他!士爲知己者死,紀天宇要救的,當然也得是相信他的人!
因爲失血過多,又加之子彈入體内,傷到了髒器,這人已經神志不是很清醒了,在被紀天宇拍打着臉龐時,看了看紀天宇,堅定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的神志有些悄忽,可不代表他看不清事實!這麽多傷員,隻有米醫生一個人,縱使他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現在有人想要幫助自己,雖然看他的樣子不太靠譜,可也總是要比捱在這裏,等死好得多!
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要是醫好了呢!
“那好,你閉上眼睛吧!也許場面有些血腥!”紀天宇很滿意這個家夥的表現。紀天宇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在一起,在匕首的雙側刃面上輕輕掃過。
遠處的人或許看不到,可近在咫尺的姜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在紀天宇的手指劃過匕首時候,匕首的刃身上閃過一抹紅色,那是金屬在高溫之下才會出現的顔色!
高溫?姜浩呆呆的看着紀天宇的手指,如果摩擦發熱,也可以讓金屬達到這個溫度的話,許多鋼鐵企業,就不用再受制于煤炭行業了!姜浩很有閑情的自我消遣着。
紀天宇擡手在這名傷員的傷口上,刺入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你要殺了他?”米醫生終于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跳将起來,對着紀天宇叫嚣着。光看紀天宇下手的這一刀,米醫生就絕不懷疑,這一刀下去,那個可憐的家夥,必然是要小命嗚呼了!
“刀具不消毒,不打麻藥,你是想要讓他感染,疼痛而死?”米醫生以自己的專業身份批評着紀天宇的不規範手術行爲。
“做你自己的事情,這麽多傷病員,你不救治,盯着我做什麽?現在他是我的了,死活跟你沒關系!”紀天宇沒好氣的回了米醫生的話。
老米氣憤而又無奈,誰讓自己隻是一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呢,連想要推開人家,力氣都不夠!罷了,他們願意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反正這麽多人,自己是救不過來的,必然會有人死掉的,是自己死還是被這個家夥禍害死,都和自己沒有關系!
老米安靜了下來,繼續做着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不過他還是時不時的偷看紀天宇一眼。
在旁觀者的眼裏,紀天宇這一刀下去,必然要引起一聲慘叫的!畢竟是沒有打麻藥,生生的一刀插進去,疼痛怎麽可能輕得了?
他們等着,卻遲遲沒有聽到呼痛聲,并且這名傷員,還大膽的看了眼紀天宇插入他胸口處的匕首。
在衆人想像之中的血流如柱的場面并沒有出現,紀天宇活動了幾下匕首,似乎在尋找着什麽。看着紀天宇的動作,連姜浩都感覺自己的胸口處一陣陣的抽痛。
一把刀在胸口内活動着,這得有多痛?可這名傷員,愣是沒有叫出一聲痛來。
紀天宇在活動了幾下匕首之後,慢慢的抽出了匕首,在匕首拔出對方身體的的時候,人們赫然發現,在匕首的刀尖上,竟然插着一個子彈殼!
看到這一幕,衆人一片嘩然,這匪夷所思的場面,是他們想像都不曾想像過的,如今卻是活生生的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紀天宇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之後,心裏也有了些底,接下來的動作就熟練了許多。點住傷口附近的穴位,阻止血液的流通,然後一刀直入,精準的釣出深埋體内的彈殼。
老米震驚的連手中的消毒藥品灑了一地都不自知。這是他見過最不可理解的奇異事件。
紀天宇火速的爲第一個病員清理好槍口,當然這個傷口指的是留在體内的彈片。至于後續的療養,就不是紀天宇所要關心的事情。雖然紀天宇沒有刻意止血,可經過紀天宇的點按手法之後,失血情況自然止住。
最讓這些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是,紀天宇在另一名傷員的身體裏,用匕首釣了數下沒有釣出彈殼。
“姜浩,來幫我拿下匕首。”紀天宇把手中的匕首遞給了姜浩探出手指,竟然徒手伸進了對方的傷口之内。
“大哥,你這是?”姜浩緊皺着眉頭,即使是讓他看着這一幕,他都會覺得過于血腥。對姜浩來說,殺個把人,都要比救人痛快得多!雖然說施救的一方是出于善意,可這過程卻是讓人無語的。
“彈殼卡在了兩塊骨頭的夾縫裏,卡得太緊了,刀子剔不出來!”紀天宇單手探入了傷口,另一邊還有精力和姜浩談着天。
姜浩隻看紀天動了幾下手,微微擰起了眉頭,然後抽回了手,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枚子彈。
“啪”紀天宇把手中的彈殼扔到了地上的彈殼堆中,甩了甩手,他手上的血迹,在甩動的時候,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雖然紀天宇的手法要比米醫生粗暴得多,可他的速度卻是米醫生的數倍。老米現在所做的工作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救治,而是在做常規的處置,消毒,止血而已!
紀天宇手術的刀口要比正常醫生所做的手術切口要大上一些,可這些在虎鲨人的眼裏,完全算不得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