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九龍島四聖的命牌碎了?”
碧遊宮中,正在潛心修煉的多寶道人,聽到看守命牌殿的弟子來報,一臉驚愕的站了起來。
九龍島四聖受申公豹邀請,下山相助西岐,并沒有跟多寶道人禀報。
名義上,多寶道人是大家的大師兄,實際上諸多弟子之間的自由性很高,尤其是到了金仙這個層次,已經不會跟小孩子一樣,有事沒事去跟大人請示了。
所以,多寶道人一點都不知道,九龍島四聖爲什麽會死,驚問道:“我閉關的這幾個月,外面發生什麽事?”
前來禀報的弟子不敢隐瞞,回答道:“回禀師伯,三個月前,有個叫申公豹的人,手持聞仲師叔的手書,前來邀請九龍島四位師叔下山,據說是相助殷商剿滅西岐。四位師叔靜極思動,下山往朝歌去了,從此再無消息傳回,直至今日命牌突然碎裂,才知四位師叔已經遇難。”
“西岐,朝歌?”
多寶道人聽聞,面色變了又變,暗歎道:“大劫開啓,封神榜入主西岐,唯有補足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位,大劫才能告一段落。此時下山,禍福難料,我千吩咐萬囑咐,不想王魔四人還是垂涎天地氣運,不聽我言下山去了!”
封神大劫開始,闡教助周,截教助商,本就是三教商量好的。
大劫即是災難也是機遇,誰願意下山全憑心意,從不強求。
王魔幾人垂涎氣運,導緻下山遭劫,本就是應有之意,說起來并不值得同情。
隻是突然聽聞四人遇難,多寶道人還是難免傷心,惋惜道:“王魔四人初入金仙,前後不過十數萬年,正應潛心修煉才是,何苦以身試劫?”如今可好,身死而道崩,一點真靈上了封神榜,以後隻得在天庭爲奴爲婢,再無逍遙可言。
多寶道人又是一歎,對着前來請示的弟子吩咐道:“傳我法旨與二代門徒,就說封神大劫福禍相依,靜修于碧遊宮者不入劫難,下山謀求氣運者全憑自身,生死有命,富貴有天,神神明明自思自量。”
“是,師伯。”
弟子領命而去,空曠曠的洞府内,很快又剩下了多寶一人。
多寶道人滿目惆怅,說起來,他的想法與玄都法師類似,都認爲氣運隻是小道,唯有刻苦修行才是真的。
君不見,混沌魔神三千,先天生靈百萬,時至今日幾人安在。
強如祖龍鳳尊,太一帝俊,十二祖巫,還不是劫起劫滅,道行成空。
隻是多寶道人也清楚,一朝氣運加身,豬都能飛起來,對修士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九龍島四聖天資不夠,爲入金仙耗光了底蘊,不出意外此生再無前路可談,也難怪想在大劫中拼一次。
蘇護大營...
九龍島四聖伏誅,哼哈二将被哪吒斬殺,此消息一傳入蘇護大營,便讓鎮守軍營的蘇全忠如遭雷擊。
他惋惜的不是六人之死,而是将這六人引入埋伏圈的,居然是他最敬重的父親蘇護。
蘇全忠雖然知道,父親對殷商早有怨言,卻沒想到連商量都沒有跟他商量一下,就聯合西岐下了這麽一盤大棋。
如今,申公豹國師請來的截教高手死了,自己的父親蘇侯也死了,千斤重擔一下壓在肩頭,驚得蘇全忠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半響之後,蘇全忠心下一橫,反正做也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隻有投靠西岐一路可走。
定下心神,蘇全忠喚來禁軍将領晁氏兄弟,一不做二不休,斬下二人頭顱當作賀禮,連夜送往西岐軍營以表心意。
“九龍島四聖一死,蘇全忠便獻上降表,看來這也是個聰明人。”
西岐軍營内,姜子牙坐于軍帳,看着手上的降表笑容滿面。
王旭陪坐下手,聞聲後開懷笑道:“蘇全忠已與殷商離心離德,引王魔四人入埋伏圈的又是蘇護,他這個當兒子的不降又能如何?遠了說,蘇護叛變殷商,蘇全忠身爲人子少不了要吃挂落。近了談,我西岐大軍就在眼前,蘇軍此時缺兵少将,又如何能夠抵擋。”
“話是如此,不過看在蘇護的面子上,對蘇全忠還是要善待一二。”
姜子牙語氣微頓,想了下對蘇全忠的安排,開口道:“我看不如這樣,冊封蘇全忠爲鎮北将軍,讓他領兵北上防備北伯候崇侯虎,以免崇侯虎見我西岐内部空虛,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看如何?”
王旭略一思索,笑道:“蘇全忠勇冠三軍,讓他鎮守北鎮也是物盡其用,而鎮北将軍位列四鎮之一,對蘇全忠來說也不算辱沒了他,當爲一石二鳥之計。”
聽上去鎮北将軍位列四鎮,是西岐少有的高級将領,安排蘇全忠前去赴任乃是信任,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
當年纣王強逼蘇護獻女,蘇護帶領冀州子民反商,負責征讨的便是北伯候崇侯虎。
那一戰,是以崇侯虎失敗告終的,更險些殺了崇侯虎之子崇應彪,一直讓崇侯虎引以爲恥。
崇侯虎這個人,可不是寬心大度之輩,姜子牙讓蘇全忠領冀州軍鎮守北方,顯然是想讓雙反拼個兩敗俱傷。
惡毒,真是惡毒。
前腳坑死了蘇護,後腳又去坑蘇全忠,咱家這位師叔嘴上光明正大,一顆心可是十足十的黑心,果然深得闡教真傳。
不過,正所謂量小非君子,不毒不丈夫。
王旭理清了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對姜子牙說一句:“高,高老莊的高!”
“師叔,我聽聞九龍島四聖,在碧遊宮中頗有人緣,尤其是與金鳌島十天君,更是莫逆之交。如今殷商的第一次征讨失敗,第二次領兵再來的,八成便是太師聞仲了。如果聞仲以九龍島四聖之死爲借口,前去遊說金鳌島十天君,以師侄想來,十天君恐怕會下山相助啊!”
王旭面色嚴肅,截教衆仙相助西岐,不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的來。
細數截教幾次出征,一次強過一次,第一波是九龍島四聖下山,第二波便是金鳌島十大天君。
十天君隕落之後,立刻就換了親傳弟子趙公明,然後是三宵擺下黃河陣,往下便是聖人下場立誅仙,截教門徒起萬仙,攻勢真是一次強過一次。
從三宵下山時起,闡教金仙就不夠看了,聖人出手才能化解劫難。
王旭雖然自視甚高,卻也知曉自己還沒有藐視天下的實力,越到後面發揮的作用恐怕越小。
不說三宵能一次性撲滅十二金仙的九曲黃河陣,單單是三宵與趙公明之前的孔宣,就夠王旭與闡教金仙頭疼了。
孔宣的五色神光無物不刷,而且道法高強,在準聖中都不是易于之輩。
王旭自問,就是射日弓在手,能不能傷到孔宣都是兩說,如此一來,十天君恐怕已經是他,能吃掉的最後一波大氣運。
再往後,不說泯滅于衆人,但是再想搞風搞雨的高調下去,實力也不答應。
“十天君嗎?”
聽到王旭的叮囑,姜子牙面色沉重,開口道:“十天君各個都是金仙修爲,而且擅長陣法,令人防不勝防,如果第二波攻勢,真由聞仲帶領十天君而來,我西岐恐怕難有勝算啊。”
王旭也知道厲害,點頭道:“西岐主要戰力,全在師叔與我,拼盡全力,能敵住聞仲與三位天君便是萬幸,剩下七人還需另作安排。”
“安排...”
姜子牙愁眉不展,歎息道:“容我想想。”
“報!”
沒等姜子牙想下去,門外便有士兵來報:“丞相,外面來了一位道人,自稱散仙陸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