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在革命老區招募了五百人,打算利用自己的資金優勢,一口氣,一步到位的平推三省範圍。
不過他的計劃,還有一個阻礙,那就是每個城市的古董行,最少需要一位懂行的掌櫃坐鎮。
王旭手上沒有這麽多人,他的對策就是用錢砸,将一些勉強維持的古董鋪,連鋪子帶坐堂的掌櫃,一起砸到他的這輛馬車上來。
效果很顯著,金錢開路之下,很少有人能夠拒絕。
兩個月下來,緊缺的坐堂掌櫃就有了,一家家大大小小的王家古董行,雨後春筍般出現在晉察冀的大地上。
“我們的古董店,目前隻承接兩個業務,一個是古董收購,一個是珠寶抵押金條。有古董或者有珠寶,在我們這裏就能換到金條,每一個店就是一張網,八十六家店鋪合起來,我們就網住了晉察冀地區。
每一個月,統計一次各個店鋪的成績,八十六家店鋪做一個排行榜。前十名,店鋪掌櫃分享當月利潤的百分之三十。前二十名,分享當月利潤的百分之二十。前三十名,分享當月利潤的百分之十。三十名以外的店鋪,店鋪掌櫃隻拿基本工資。
另外,所有店鋪相互監督,夥計也可以監督掌櫃。如果發現掌櫃的貪污,貪污所得贓款,舉報的夥計分一半。知情不報者,先執行家法,然後送交警察局,絕不姑息...民國1940年10月13日,晉察冀三省,王家古董行通告。”
天津,法租界,電報局。
王旭手上轉動着翡翠球,回想着自己說過的話,發現沒有問題之後,開口道:“發電報吧,這些電報發到晉察冀三省,主要城市的電報局内,那邊會有人拿的。”
滴滴滴...嘀嘀...滴滴滴滴...
電報局的生意,是法國人負責的,每一個城市内都有這樣的機構。
王旭這邊傳出命令,很快就會有人通知各地的古董店,信息傳輸速度并不慢。如果有緊急情況,各地的古董店分行,還可以直接打電話找他,聯系雖然不如現代方便,卻也不用騎馬送信了。
“王先生,電報發出去了。”電報局的人,很快将電報發了出去。
王旭默默點頭,松了松西裝的領帶,在電報局經理的恭送下離開了。
門外,停着三輛黑色汽車,車是美國車,大名鼎鼎的福特。
三輛車的旁邊,站着六名穿中山裝的保镖,爲首一人正是馬大彪。
“我讓你找陳省長,開商隊武裝證明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王旭頭也不回,坐上汽車問道。
馬大彪撓了撓頭,有些心虛的開口道:“陳省長的胃口很大,說上下都需要打點,一百根金條是不夠的。”
“不夠就給他兩百根,我們的生意在日占區,一定要是合法,經得起查看的,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你最近幾天,先不要與那些土匪打交道了,全力将這件事辦好,如果有問題你就找我師兄。”王旭說的師兄,是韓慕俠老爺子的一個弟子,目前在天津給新政府當警察局長。
說實話,韓慕俠老爺子弟子無數,磕過頭,上過花名冊的弟子就有一千二百人。
這些人在老爺子金盆洗手之後,已經奔東西好多年了,很多人早與老爺子斷了聯系。如果不是王旭偶然發現,老爺子手裏還有一本花名冊,他都不知道老爺子的人脈這麽廣。
而最讓王旭感慨的是,老爺子這些年如此困難,卻從沒有跟弟子們開過口,要知道這上面有的弟子,在外讨生活的時候,打的可是老爺子的名頭。
“老爺子老了,愛面子,總覺得跟徒子徒孫開口,會顯得自己沒了身份。但是我不一樣,我是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也是韓式八卦,韓式形意拳一門的嫡傳。
武林帖我已經發下去了,十一月八号這一天,是老爺子的生日,我要在天津城内最大的酒樓,給老爺子擺壽宴。這些人接了帖子,就得來天津給老爺子拜壽,如果有人不認那也好辦,這身功夫怎麽傳出去的,就得怎麽給他收回來。”
王旭坐在車上,說到這裏看了眼副駕駛上的中年人,笑道:“張師兄,你說對嗎?”
“師弟說得對,我們武林中人,有我們自己的規矩,有些東西是不能壞的。”張師兄叫張凡,長相很普通,卻是老爺子的三徒弟,一身形意拳已經登堂入室。
王旭拿到花名冊的時候,當時的喜悅是無法言表的。
他如今最缺的就是人,這些老爺子的弟子,每一個都有他可以争取的對象。
畢竟,有老爺子這面大旗在,他召集衆位師兄弟過來,面子上誰也不會覺得丢分。同樣,眼下已經不是有點功夫,就能縱橫武林的時代了,這些師兄弟們有的混得好,有的混的很差,想來投奔他的并不在少數。
比如說張凡師兄,一身功夫不敢說青出于藍,卻也是武術大家這個層次。
而他沒有接到王旭的消息前,居然是在滄州給大戶人家當護院,連開武館的錢都沒有,不得不說火器橫行的民國時代,真的是這些武術大家的墓場。
“這次我們能聯系上的人,一共有三百八十人。每一個能聯系上的人,我都讓人捎去了一封信,還有五十塊錢的路費,要是十月八号還不來,那就是不顧師徒情誼了。到時候,還請張師兄帶着我的人,一個個的去拜門,将他們學去的功夫在收回來。”王旭聲音平淡,卻有殺雞儆猴的決心。
張凡師兄含笑點頭,目光中自信滿滿,道:“師弟放心,晉察冀地區的武術大家,能勝過我的不過一手之數,其中有一半還是武林宿老。當年的那些師兄弟們,要是沒有天大的造化,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就放心吧。”
“嗯,可惜還是沒有大師兄的消息,大師兄的八卦掌,可是得了師父的真傳,當年就有小慕俠之稱,要是有大師兄在就更穩妥了。”王旭語氣中滿是遺憾,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韓慕俠老爺子,二十八歲開館授課。
一生下來,磕過頭,上過花名冊的弟子,足有一千多人。
這些年下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失蹤了,還有的人去了國外。
王旭能聯系上的,還不足三分之一,像老爺子念念不忘的大師兄,他就一直沒有打聽到下落。
“馬大彪的護衛隊,目前有二百三十人,我身邊也聚集了三十幾位,老爺子當年留下的徒子徒孫。按照這個趨勢看,隻等老爺子的壽宴一開,我的羽翼基本就成了。這些人,用來争霸江山肯定不夠,用來打響武林中的名頭,卻是綽綽有餘!”
王旭轉動着手中的翡翠球,看着車窗外閃過的景色,低語道:“生意是左腿,武林是右腿,民國的根基,要成了...”
青幫杜月笙,門徒三萬衆,縱橫上海,日本人也要給他面子。
爲何能如此,人脈,名聲,金錢,影響力,缺一不可。
而杜月笙這個人,雖然也抗日,但是态度卻比較暧昧,與我黨和白黨都不親近。
王旭覺得自己要是出手,從武林中打響名頭,再加上支援兩黨抗戰,他的風頭不見得比杜月笙差。
畢竟,杜月笙靠鴉片起家,名聲早就敗壞了,條件跟他比也差了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