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炸出一個大坑,生受了劉闖這一蹬餘力的張梅倒飛出去,狠狠砸在一株徑達二尺的樹上,硬是把那株風雨不摧的高大樹木從被撞的地方生生擊碎了一段。
劉闖仍是雙拳掃出,随即便看到張圓帶着顧琳和武巧兒再度輕盈退避,仿佛空氣中有無形之手在協助她一樣,往張梅飛出的方向退去。
原來如此,這是雲天派的陣法?劉闖發覺了對手一避再避的奇異手段,冷笑着壓肘收臂,再度在地面上蹬出個三尺多深的大坑之後強行改變方向徑直沖向還沒退到那剛剛被震碎了一段的樹邊的張圓等人。
再跑啊,可别叫我這一下都砸死了!興奮度幾乎達到頂點的劉闖雙手合握高舉,完全沒有任何取巧便如重錘般狂暴砸落。
本應吐血難起的張梅瞬間出現在那株因爲少了一段剛剛要開始下墜的樹幹之後,雙掌輕輕按在那樹幹上。
隻聽空氣中突然有細小雷音響起,那是“啪”的一聲輕響。
原本在這些武道高手眼中下墜慢如烏龜的大樹突然間變成了一柄十七八丈長短的巨劍,搶在劉闖那高舉雙拳開始砸下的瞬間重重劈落。
轟然巨響中,張梅重重地呸了一聲,張圓和顧琳兩個則是驚得張大了嘴合不上。
世上還真有把外家功夫練到如金剛不壞的兇猛武夫!這是三個女人共同的反應,至于武巧兒則因爲所有的反應根本就跟不上這些武道高手,此刻在她的感觀世界裏,實際上還停留在之前張梅張圓聯手禦敵的時候。
十多丈長的大樹再次平齊而斷,一段落地,另一段則被劉闖扛在肩頭。劉闖雙足陷地一尺有餘,臉上仍是神完氣足根本不見疲态。
爆炸聲再起,反過來把手中樹幹當成了武器的劉闖輕松裂地而起,撲向了實際上唇無血色的張梅。他能看得出來,這女人雖然武功遠超另外二女,卻在功力上遜于自己,剛剛那第一記重踏真實威力遠超他前後所出拳頭,這女人受傷再輕也免不了髒腑裏難過,尤其是剛才還強行出掌以樹當劍。
劉闖不打算給對手喘息的時間,因爲他自己正一步步走向那種難以形容的興奮頂點,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候讓他停下。
一雙拳頭再度用那種隻取其力而不取絲毫技巧的方式筆直刺到,迫得張梅等人無一可退。她們已經發覺對手已然看透了自己這邊依托兩儀回天陣的無形紐帶産生的奇妙手段,于是便再也沒有利用這種“紐帶”做那完全退避的可能。
拔劍無用,不再隐藏實力的張梅一馬當先,雙掌接雙拳,雷音電鳴之聲在拳掌接觸的瞬間炸起然後如被人扼喉一般戛然而止。顧琳與張圓左右出劍卻隻能刺在對手要害皮膚之外而難取寸進,二女不敢變招各自拼命摧力前推,隻爲替張梅分擔一二。
兩柄已然在劉闖左右肋下頂彎成圓的長劍驟然回彈,各自爲劍柄擊中的張圓和顧琳吐血倒飛狠狠摔在地上,武巧兒隻是被顧琳飛過的勁風掃到,卻也摔得極慘。四人之中隻有張梅仍在苦苦支撐,但她也是面色如雪,在對手強大到蠻橫不講理的霸道拳威之下苦不堪言。
就在張梅打算冒險變招搏命時,那劉闖卻突然收拳退開。
一柄寬厚無鋒的巨劍旋飛而至,重重“剁”在了張梅與那退開的劉闖之間,入地過半,顫動間似有龍吟嗡然。
“師……”張梅驚喜之下忘了自己喉頭還壓着一口血氣,正要因爲這開口噴出時一隻大手輕輕在他頭頂百會一拍。
張梅不躲不閃,就讓自己百會要穴生受了這一拍,随即氣血回落,體内被那剛猛狂暴拳威壓得有些散亂的氣機開始迅速恢複正常。
“你這孩子,多等我一天又何必受這賊人欺負?”說話人聲音溫柔,卻生了一副比劉闖還要高大如山的身軀。這人随手拔起了少說二百斤重的誇張重劍往背後一挎,轉回身來看着眼中漸漸赤紅一片的劉闖。
“雲天派熊千斤。”熊千斤沒有抱拳拱手,報上名号也隻是意思意思而已。他說完便偏過頭又去跟張梅說話,“小梅小圓,這人?”
熊千斤尾音揚起,張梅張圓則是滿臉激動地齊聲應道:“殺!”
熊千斤挑眉望向顧琳說道:“你叫顧琳?”
顧琳一怔,剛剛那聲“殺”字也有她一份,卻不知道這位雲天派的高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愣之後顧琳才想起開口:“是,顧琳見過熊前輩。這賊人是五水幫高手,他們擒了我父母!”
熊千斤哈哈笑道:“叫什麽前輩,硬算輩份這倆丫頭都得叫你師叔,按着你與我兄弟的關系叫我聲叔叔便了。待我拿下他問上一問便是。”
“好大的口氣,你笃定自己能赢我?”劉闖此時已然雙目盡紅,一身暴起的精裝肌肉生出細微顫抖,這是他已經做好拼死一戰準備的先兆。
熊千斤回頭冷笑道:“你全力也不過如此,我勝你一線。”
“可你殺不了我。”劉闖猙獰的臉上現出一個滲人的笑容,“何況我還有幾百精銳馬上就到。”
熊千斤先是張了張眼皮似乎有些“吓到”随即便是仰天大笑:“幾百弟兄?你被我吓到了,好好聽一聽,可還有幾百兄弟?”
劉闖一聽熊千斤這話急忙凝神傾聽,此時他已顧不上對方是不是會騙自己,因爲沒有那幾百弟兄的幫助,他知道自己絕不會再有機會拿下眼前這份潑天的大功。
“顧琳,我不是說過你們一家子下山必須叫上我嗎?爲什麽趁我大醉之時下山?現在鬧得你父母生死不名,有意思了!?你們一家子與我笑飲相識十載,竟還如此見外,實在讓老道我難過至極!”
山林間一名灰袍烏發,五官中四官清俊卻偏偏有個酒糟鼻子的老道士左手酒壺右手劍,晃晃悠悠往顧琳等人所在走來,剛才那話約摸就是此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