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一看那衙門門口的模樣便笑出了聲:“呦,還是武官樣式?那也怪不得人傻好騙了。”
張雲笑着拉起武巧兒的手徑直便向那衙門中走去,果不其然在門口被兩名衙役攔了下來。
“什麽人?”衙役看着了張雲和武巧兒的打扮,倒也沒有太過蠻橫,不過語氣中的那份貪婪卻是毫不掩飾。
張雲笑着遞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兩塊碎銀子,陪笑道:“二位軍爺,在下顧雲,這是我妻子,我們夫妻二人想見見将軍,有事相求。”
看門的衙役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一開口就叫了聲軍爺,這一聲軍爺加上那兩夫份量不輕的碎銀子讓這兩名原本看門看得百無聊賴的衙役心花怒放,想也沒想就把張雲和武巧兒放了進去。
另一邊顧琳大白天就摸進了王家七名兒女的家中,就在王家五男兩女的“眼皮底下”左轉右轉,翻來找去,仗着一身輕功完全無視了那些普通人的存在。
當然,看不到不意味着始終不能發覺。家裏一瞬之後就變得亂七八糟總歸是無法無視,尤其是怎麽也找不到的小偷更是讓心裏有鬼的王家兒女幾乎吓破了膽。
顧琳瞧得有趣,幹脆開始裝神弄鬼,連唬帶吓。大概張雲也沒想到過這些心裏有鬼膽子卻也不大的不孝兒女居然會被顧琳一通并不專業的裝神弄鬼活活吓了個半死,更是吓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衙門後院裏,一臉富态相的張雲帶着武巧兒與那被張雲一句“大将軍”哄了個眉開眼笑的百夫長相談甚歡。
“大将軍,我們夫妻二人想請你派些人手幫忙護送我們西行至峨嵋。”繞了半天彎子說了半天的恭維話,張雲終于進入了正題。
這名自稱漢名陸正的百夫長其時正被張雲誇得飄飄然,聽見張雲的話之後随口問道:“怎麽?兄弟要去燒香?峨嵋山上和尚廟不少,不過我看也沒什麽大用啊。”
“不瞞大将軍,我妻子信佛,早已經許下了拜遍天下佛的願望。我做丈夫的有些閑錢,打算圓一圓妻子的願望,此去峨嵋聽說路途不甚安全,途經此地剛好碰上一件命案,見了大将軍手下軍士利索手段心生敬仰,便想到了請大将軍出手幫忙。當然,涉及開銷我顧雲當然會一力承擔。”
張雲說完就從懷中摸出兩張五百兩的寶鈔遞在了陸正手中:“這是一點小意思,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陸正瞧着手中寶鈔,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他手裏拿的可是最近最火的“千金号”的寶鈔,兌換比基本能達到十成十,也就是說有足足一千兩銀子正躺在他的手中。這數量已經超過了陸正在這裏當了十年地方官的收入。
自問就算是自己猛貪一年也收不到一千兩真金百銀的陸正拍着手裏的寶鈔笑道:“好說,好說。我這就給兄弟安排兩支十人隊給你們夫妻做護衛,送去送還,保證兄弟你安全舒适。”
“大将軍豪爽!”張雲拱手相謝,“最近世道較亂,我們夫妻先前住在王家村就趕上了命案,唉。”
陸正一聽立時笑出聲來:“兄弟放心,那是件小事,案犯已經在押,案情清晰,明日開審就結案,絕不會對兄弟的行程有任何影響。”
“哦?我聽說是義子爲家産謀殺義父,啧啧,聽着就寒心啊。不知道那死者的兒女該多麽悲傷。”張雲說着輕輕一歎,卻把那陸正歎得又一次笑出聲來。
“怎麽?陸大将軍覺得此事可笑?”張雲挑眉,似乎對陸正輕視人之生死有些不滿。
陸正把手邊茶水一飲而盡之後笑道:“顧兄弟,你想多了,聽做哥哥的給你說說。”
張雲心下笑道:好好好,我就聽你說說。
當夜張雲借口要去準備準備,與武巧兒推脫了陸正熱情的挽留趕回王家村,顧琳早已經在他們租住的屋裏等着,見着張雲第一句不是問候,而是“你們可算回來了,本姑娘已經快要餓死了”。
張雲笑着拿出了與武巧兒一同買回的吃食酒水擺了滿滿一桌,與顧琳三人坐在桌旁,這才說起了白天的種種。
一番交流下來,反倒是跑去白日當賊的顧琳收獲最大。一張八人畫押的字據,一些幹了的白芝仙,半罐子砒霜和收條。顧琳擺在床上一字排開的東西看得張雲嘿嘿樂出了聲,直接抛下了碗筷就跑到床邊去檢查起來。
“那百夫長自以爲能在這裏一手遮天,所以在我的馬屁和金錢攻勢下基本上有什麽說什麽了,但那都隻是他的說辭,沒有實際證據。但琳琳你這可不一樣,這些東西足夠我明天斷案之用了。”張雲仔細地看了那長字據,然後翻出回來時買的紙筆,比較一番之後選了三張分别抄寫了一份,然後又叫上武巧兒開始鼓搗那些一并買回來的藥物。
顧琳這一天都在以輕功上竄下跳,要麽是翻箱倒櫃,要麽是裝神弄鬼,五髒廟早已經空空如也,是以她沒過去湊份子,而是專心地扒着飯的同時抽空插句嘴。
不多時張雲便炮制出一張與原物一模一樣的字據,随後又用面粉和草菇替代了白芝仙和砒霜粉。
“今晚咱們去跟那位‘大将軍’好生聊上一聊,明天審案可别出了纰漏才好。另外還要勞煩顧女俠再把這些假貨送回去。”張雲笑着向顧琳拱了拱手。
顧琳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他們估計早就發覺了吧?”
張雲笑道:“不用擔心他們發覺與否,畢竟都是些貪财膽小的貨色,大白天裝鬼都能吓個半死,晚上再吓一遍不就結了?”
“噗,還來,吓傻了當心你沒得審。”顧琳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些嘴臉,直接笑噴。
張雲笑道:“放心,我教你怎麽吓,包管吓不死人還能辦事。不過你可别耽誤太久,後半夜你得送我去趟大牢,我不放心牢裏的王知恩。”
“他?不是明天才審?”顧琳挑眉。
張雲笑意漸寒:“我怕這男人死在自己女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