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人怎麽看,嘿嘿,張雲不感興趣,因爲不外乎是瘋了傻了之類。
身子順着前沖勢頭一撲,張雲避過了兩柄随意揮來的彎刀。他默念着劍譜上看來的功法,在自己的身子即将完全失控之前左彈一腳,同時用手裏的樹枝往地上一戳,這種有些怪異的姿勢居然讓張雲這個全無武功甚至于連體能都要比普通人差上一些的家夥身子突然一頓,再度避過了兩柄抄上來的彎刀。
至此張雲已經沖過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有四名鞑子像看傻子的傻子一樣放過了他,另外四名出刀的則因爲他奇怪又難看的姿勢全部落了空。
那名百夫長突然明白了這個看似瘋傻的男人并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而他手中那根樹枝也變成了必須要提防的武器。
“殺!”一聲令下,這些精銳騎兵不再嘻嘻哈哈,之前那四記落空的沒有多少力道的削劈自然也不會再次出現。
可這些鞑子卻不知道,張雲也在剛剛的那一次嘗試性的交鋒中找到了一些感覺。
又一刀劈來,這一次不論速度力量還是角度都不再兒戲,那是職業軍人用于擊殺敵人的招式,含着真正的殺氣。
張雲的身子此時剛剛借着又一次形如毛驢撩後蹄的動作成功找回平衡,感覺到面前銳風襲到,來不及多想便按着之前背好的招式順序一擰身再次進入幾乎失去重心和身體控制的狀态,手中樹枝更是順着這一轉胡亂掄起。
看似随意亂掄的樹枝卻意外地精确命中了那了刀者的手腕,張雲這一擰身的力道無異于将成年男子的體重翻倍之後由這樹枝尖端擊出,直抽出一聲脆響,打碎了那元軍騎兵腕骨的同時更叫那猝不及防的元軍直接掉落下馬。
張雲下意識伸手抄住了那柄掉落的彎刀,随後縮腿收腰複而猛蹬出去。他這動作大體上就是蛤蟆跳的翻版,而且因爲蹬得不準,這一下得有半數力道實際上都落在了空出。
不過即使如此,張雲這一蹬還是讓他又一次找回了平衡,随即順勢甩手擲刀,手腕還沒忘了按着書中所寫上下波動數下,至于能不能像書中寫的那般如浪奔湧張雲是管不了了,能抖兩下就得。
沒取什麽準頭的彎刀依然取得了巨大的戰果,兩名萬萬沒想過張雲這麽個傻子能夠奪刀擲刀的元軍騎兵很悲慘地被割開了喉嚨,被切得狠些的幹脆腦袋直接翻了出去,雖然沒斷,卻要比直接斷頭更讓人惡心和恐懼。
張雲可沒空去管自己的戰果,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先在腦中演算多遍的成果,體力消耗巨大不說,精神消耗更是難以想像。如果此時一停,張雲必然就會淪爲一具屍體,絕不會有第二個選擇。于是他繼續前沖,手中樹枝再起,這一次卻是正面對抗中的直刺,不過還是無視對手反應的方式。
張雲依着書裏的意思将自己的腰、肩、肘、腕四點連成一線,讓手中樹枝在這一刺之中仿佛畫圓前行。對手劈來的一刀不過把那樹枝上伸出的細丫削去兩根,張雲這根完全不起眼的樹枝卻最終點在了那元軍喉下三寸處。
用力踏步而上,側身前撲再翻身探手撩腿而起。張雲這一連串動作帶得右手似乎全無章法地順勢一撤,那原本因爲力道而抵彎在元軍喉下三寸處的樹枝尖端因此釋放了所有力道,輕松地将那元軍喉頭從中劃開,噴起的鮮血飛出好幾尺遠。
張雲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下殺沒殺成,他隻知道自己剛才鑽人家馬腹時差點就被元軍一腳踩在背上,後背被鞋底磨得火辣辣生疼。
再擡眼,張雲面前居然已經就是那元軍的百夫長。
看着對方驚訝至極的目光和微微張大的嘴,張雲知道自己賭對了,但仍然不能說賭赢,因爲這位百夫長還活蹦亂跳。
縱身而起,丹田被毀的張雲四肢百骸就如同無數個漏氣的通道,讓他連發力都很難做到。但這副身體畢竟也是經過千錘百煉更曾經到達過仙人境界的存在,即使變成了百漏之身也因爲基礎極強不至于變成廢人。
張雲這一縱剛好如他所想未能直接超過馬背,但卻剛好升至了大半個馬身的高度。
縮身,側仰,平伸,揮手。張雲的動作跟行雲流水并不搭邊,不過這四下還算連貫的動作搶在開始下落之前做完,一記樹枝狠狠抽在了馬臀之上。
百夫長也算是身經百戰,卻依然看不出張雲這一路沖過來到底用的是什麽招式,似乎既不是軍伍所傳,也不是什麽江湖套路。他能選擇的就隻有用自己最強的劈殺讓對手無法用那種奇怪的招式,可爲什麽對方這一縱似乎高度不夠?爲什麽他的樹枝卻往自己的坐騎屁股上招呼?
百夫長沒能想明白到底是什麽原由,他隻知道自己手中的刀揮空了,而坐騎吃痛之下猛烈的躍動直接把這位萬夫長掀飛起來。
張雲極其狼狽地抱住了馬腹,右手樹枝猛力向上一戳。
“噗嗤”一響,血雨直落而下,淋了張雲一手。張雲揪着馬鞍翻上馬背,在所有元軍震驚的目光中猛夾馬腹,手中樹枝循着拟定的路線左右分刺,幾個呼吸之後便再次沖出了已經因爲他的沖鋒停滞不前的元軍騎兵隊。
武巧兒完全看傻,那六名被追擊的吳越劍派弟子也一樣怔在原地。直到張雲騎着那匹軍馬奔近六人知前,那六人才急忙退後數步,他們可不想被這人奇怪的招式給殺了。
張雲勒馬停步,顧不得一身大汗揚聲道:“想活命的就跟我殺回去!”
“殺!”還沒等這六名吳越劍派的弟子回過神來,武巧兒興奮的叫喊就已經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