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能說那些話!?被當成不正經的女人怎麽辦?
這個個頭不矮的女人還在腦海裏埋怨自己,那邊張雲卻又是一記“重擊”拍了過來:“呃,我之前的衣服呢?”
武巧兒身子一抖,本就脹紅的臉幾乎要燒起來。她用力地撚着衣角,花了好大力氣才能開口說話:“我、我、我、我是閉着眼睛換的,沒有亂摸,不是,我、你,你的東西,我去拿!”
看着武巧兒的手忙腳亂,張雲心中越發确定這個女人沒有什麽威脅,卻也更加擔心唐洛然等人的安危。
唉,我說易劍啊易劍,你小子漂哪去了?不知道我這麽個麻煩制造機缺了你這個仙人境根本沒發在江湖中行走嗎?
張雲心中感歎,手上則接過了武巧兒遞過來的衣服細軟。幹淨的衣服鞋子,那本《一無神劍譜》也安安靜靜地躺在其中。
“你是江湖中人?”
聽到武巧兒的話,剛要低頭去看的張雲驟然擡起頭來盯着武巧兒。他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任何對于江湖的向往,那隻是随口一問而已。
“因爲這個?”張雲揚了揚手裏的《一無神劍譜》,依然沒有看到對方發生任何異常的變化。
“嗯,這本不是劍譜嗎?江湖高手不都是飛來飛去,一揮手飛劍千裏殺人的?”武巧兒說着比劃了兩下,提到這些故事中最常見的江湖事,她的眼神中總算有了些興奮之意,不過那仍然還是普通人好奇的範疇。
張雲眨眨眼,此刻他才真正地把武巧兒的威脅程度降到了一個很低的水平。
接下來的對話就變得輕松愉快起來,張雲要在江湖事上面糊弄一個普通人當然容易得緊,武巧兒也不過是有些好奇。當了好多年的大夫,跌打損傷也治了不少,她還是第一次碰上一個真正的“江湖中人”。
“相見恨晚”的兩人聊得非常愉快,直到日挂西山,二人就着中午的剩飯菜解決溫飽問題時忽然有人敲門。
張揚霸道的敲門聲震天價地響起,好在武巧兒這間小院的門足夠結實。
原本一天都眉開眼笑的武巧兒臉色一黑,向張雲抱歉地笑笑,後者一指裏屋便起身把自己用着的碗筷都端了進去。
“巧兒,你怎麽今天沒出診?我去了醫館三趟都沒找着你,這是我娘做的豆沙糕,給!”
院門才被打開,武巧兒就聽到了一連串自顧自的發言。不過她既沒讓對方進門也沒接那盒豆沙糕,而是扳起了臉說道:“衛逢春,你的診金我已經收過了,醫患兩清。我早就說過不要再來煩我,你怎麽就是不聽?你娘做的豆沙糕很好吃這我知道,但與我何幹?請你回去。”
武巧兒說完就想關門,可誰知那個被叫做衛逢春的男人居然一伸腳擋住了院門,緊跟着就硬從武巧兒的身邊擠進了院裏。
武巧兒哪能想到這個平日裏雖然霸道卻不會對自己亂來的衛霸王怎麽突然轉了性,不願被擠到身子的她不得不閃了閃身,這便叫那衛逢春溜了進去。
“衛逢春,你想幹什麽!?你不知道我是一個人住嗎?你這樣讓村裏人怎麽說!?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去叫人了!”
不管武巧兒怎麽說再怎麽發火,那位個頭比武巧兒矮了足足一頭的衛逢春還是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堂屋,然後拉出桌下的凳子一屁股坐在之前張雲坐過的位置。
“豆沙糕給你放這了。真是巧了,來,給我也盛碗飯,正好餓着呢。”
衛逢春的不見外讓武巧兒的怒氣開始上升。她徑直沖進屋子,伸手就去揪衛逢春的衣領子,誰知這一伸手居然被那衛逢春握個正着。
“我媽說喜歡你就要勇敢地告訴你!巧兒,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喜歡你!”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的衛逢春拽着武巧兒就往懷裏拉。他母親确實鼓勵過讓他勇敢一些,但眼下這種近似于霸王硬上弓的流氓行爲卻全都來自他家中那個新收的書童。
一個書童改變一個少爺的性格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何況本就是龍溝村一霸的衛逢春。衛逢春一把摸着了武巧兒的手,心底别提有多高興。他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賞那個叫槐木的書童,因爲若不是這個書童點明了他,隻怕到現在還得是原來那種連武巧兒的小手都摸不着的狀态。
想這想那,興奮過了頭的衛逢春甚至開始想像着跟武巧兒這個身材中心讓全村的男人瘋狂的大高個進洞房的事,卻忘了自己隻是拽着武巧兒的一隻手,人家還有另一隻手空着。
熱風撲面,随即衛逢春就無法再睜開雙眼,已經不算燙的一碗木耳蛋花湯完整地拍在他的臉上,堅硬的瓷盆底面重重地砸在他的鼻子上,瞬間把衛逢春砸了個鼻血飛濺滿面開花。
武巧兒成功脫離了對方的糾纏,第一時間卻不是确認自己的安全,反而向裏屋悄悄擺了擺手。她可不想張雲被别人看見,那也是一樣說不清楚的事。更何況私心裏這位龍溝村的大夫還想着那可是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從龍須泉裏撈上來的福星,絕對不能被發現。
好在這時候衛逢春這位龍溝村的小霸王還在拼命地劃拉着臉上的湯湯水水,鼻血直流的他腦袋仍然暈暈乎乎,既不可能發覺武巧兒的小動作也不可能反擊。
這上武巧兒還有空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大瓷盆,然後慶幸了一把總算沒把這個很貴的大件給磕壞了。
“武巧兒,你瘋了!?”衛逢春好半天終于能開口罵上一句,隻可惜眼睛依然睜不太開,而且一睜眼就會因爲鼻子中招而花花流淚,要多丢人那就有多丢人。
武巧兒怒極反笑:“哼?我瘋了?好,衛逢春,你平日裏霸道些也就算了,今日居然想欺負我!我倒要看看你衛家是不是會護你這色狼!”武巧兒說完轉身就往院外走去,那股子沖勁似乎是真打算把事徹底鬧大。
“巧兒!巧兒,别,别去。我爹非打死我不可!求你别去!我走,我這就走!”衛逢春對于自己那個從數年前開始突然就跟抽了瘋一樣非要做個剛正不阿的大善人之後就越來越怕這個老子,哪敢讓他知道自己對武巧兒做出了這種事?被一盆燙扣滅了所有小火苗的衛逢春終于害怕起來,一溜煙消失在院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