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突然覺得這不僅很沒意思,而且感覺起來實際上有點惡心。
我的時間并不算充裕,天知道上面現在有多少人正在開挖,所以不好意思,如果你下廁所表現真的不夠好,就隻能怪你不幸碰上了能看穿你的我和能随意把你斬成無數碎片的四方劍首吧。
張雲心中泛起冷笑,臉上卻笑得相當“溫柔”:“好了,歇的也差不多了,咱們繼續吧。”
無視了帶路人眼底裏那些現在看來實際上是故意表現的控制不住的神情變化,張雲給了易劍一個簡單的眼神,然後将自己所有的精神狀态調整到完全的集中狀态。之前說謎題的難度在增加并非戲言,終驗從一開始就打算全力以赴解開所有的謎題,然後再去選擇半開還是全開。張雲之前說話留個尾巴完全就是爲了給帶路人多個費腦子的由頭而已。
李月憐和唐洛然很快就潛入了山坳村中,除了一開始碰到兩名開小差的善堂弟子純屬意外,有李月憐這個前任守墓死士的帶領,二女根本就沒再多驚動任何一名已經在山坳村中的人。
距離那處就算看不出氣機變化都能看出來的危險小山還剩下不足十丈,目之所及一切都十分清晰。
“姐姐,不可再近。”李月憐拉住了唐洛然,在她的手心裏無聲書寫道。
原本還想再往前摸些距離的唐洛然悚然一驚,李月憐的字還沒寫完她就知道了不可再靠近的原因。
就在十餘丈外,山腳之上不遠的地方,有三張大桌,總計十七人,與之前陸夢泊觀氣所得數目完全一緻。
這十七人不論哪一個拎出來都足夠讓唐洛然選擇掉頭就跑,而最讓唐洛然驚訝的還是看到了好多顆光頭。
“少林的光頭來這裏湊的什麽熱鬧?”唐洛然當然不敢出聲,她用的是與李月憐同樣的手指寫字的方法。
“三大神兵的線索,如果直接在江湖中擴散開來,何止是少林寺,恐怕不論正邪兩道的任何一個門派都免不了會派前來一探究竟。光頭不奇怪,重要的是這些光頭來自少林寺的哪裏。”李月憐作爲死士,對于觀察對手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她不在乎來的是哪一門哪一派的人,但很在乎來的到底是什麽人。
善堂的人她認識,因爲李家的先人曾與善堂做過交易,事後就把善堂列入了全天下最沒信譽最無恥的門派第一。墨家的人她也知道,這幫該死的東西早已經列在了李月憐能殺則殺的名單上面。所以不論是善堂那幾位穿着與她記憶中基本一緻的頂尖人物,墨家的幾位巨子雖說不知道姓甚名誰卻也都能認出來。
可少林那些老光頭到底是誰?達摩院?羅漢堂?藏經閣?等等!那念珠是紫的?
李月憐突然想到了紫色念珠在少林寺中的意義,更想到了這紫色念珠主人所在的少林寺鏡谷對少林寺的意義。
“這五個老光頭是少林寺鏡谷的。真沒想到這次這小小的山坳村中居然聚集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看來不找到别的入口咱們确實是進不去了。而且就算進去了也要多加一萬倍的小心,一定不能輕易與這三方勢力的人接觸,就算不得已接觸了,也一定要做到确保對方不能回傳任何消息。”
原本打算稍加深入的打探在李月憐與唐洛然的一番簡單手寫交流之後結束,二女退回去的時候比來的時候更加小心,幾乎多花了三倍的時間。
本以爲自己慢了的李月憐與唐洛然回到預定的地點才發覺原來是她們想多了,那兩個被安排去找其它入口的人根本還沒回來。
唐洛然抱着夜香的脖子苦惱道:“憐兒妹妹,這地宮太熱鬧了,我很擔心官人啊。”
李月憐點點頭:“不錯,來的都是高手,且不論那十七人會有幾個下到地宮之中,官人此刻失憶又沒武功,我怕他會吃虧。”
“是啊,也不知道那四方山的四方劍靠不靠譜。”唐洛然一聲長歎,憋得有些難受的她随便揮了揮手,雷神掌之威有些許釋放,四周的植物立刻遭了殃。
李月憐同樣高興不起來,她甚至有些希望之前至善看錯了,張雲其實并不在地宮之中,那樣官人就不必面臨對付這許多高手的局面,也就會安全得多。她還想着四方山這玄之又玄之地的四方劍首會不會有任何的可能對自家的官人不利。
需要想的事很多,需要擔心的事更多。
李月憐和唐洛然一個沉默着,一個發洩着,忽然雙雙聽到了隐約的呼喊聲。
那是一種壓抑着的叫喊,内力加持之下的聲音有着極明确的指向,很明顯叫喊的人不願意聲音被更多的人聽到。
“叫的什麽?”李月憐聽音的本事比雷神掌在身的唐洛然差一些。
唐洛然揚頭道:“泊兒妹妹在求救?至善大師有危險!?”唐洛然說着猛然回身,與李月憐對視一眼之後雙雙提氣縱身,從樹冠中向着求救聲音的來源疾奔而去。
李月憐與唐洛然的奔行保持在盡可能安靜之下的最大速度上,雖說比起那種不管不顧的全力以赴要慢一些,卻可以保證在真正接近之前不會把她們的行蹤暴露給别人。
天知道剛剛是不是陸夢泊自己叫的,就算真是也叫的,誰知道是不是這姑娘其實帶了别人想要擺她們一道。李月憐和唐洛然之所以決定去看看,其實完全是因爲至善這個有資格叫張雲一聲“張大哥”的和尚。
奔行近二裏之後,李月憐和唐洛然同時看到了陸夢泊和至善的身影。
三名黑衣人,或者應該說看起來很像是三具屍體的東西正在攻擊至善,而陸夢泊看來好像中了毒,盤膝坐在地上,頭頂蒸汽股股,正是強行以内力逼毒的狀态。
“殺最矮的那個,全力。”李月憐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所有需要做的判斷,然後以張雲的思維方式确認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