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要不是我幫你打掃,你根本就弄不幹淨吧。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不都是這樣,天天坐在那裏要吃要喝要女人,什麽勞心勞力的活都叫我們女人幹了,最後還要躺在床上被你們男人折騰。”
“有沒有覺得其實我們女人特别偉大,尤其是我這個聰明伶俐可愛大方勇敢細心……”
張雲的耳朵就這樣被秋葉那些實際上是用來緩解她自己心中惡心和恐懼的唠叨轟炸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到後來已經有點精神崩潰的他咬牙切齒地開口打斷了這大半個時辰就沒停過說話的秋葉。
“你害怕就害怕,裝什麽蒜?你有本事你自己清理,我有事要想。”沒有擡杠沒有諷刺,張雲很直接地揭開秋葉想要掩藏起來的東西,然後丢下一句“有事要想”就立刻閃人不見,還真是把秋葉一個小姑娘丢在了這剛剛死了人,而且還是屍體都消融在地面上的地方。
坐在床上調養生息的易劍看來并不意外張雲突然推門而來,他連眼皮都沒有多擡一下,隻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十天。”
短短兩個字,易劍可以确定自己這兩個字所要表達的所有意思都已經準确地傳達給了張雲,當然,即使後者在那裏擺出了一臉茫然的神情。
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麽的張雲晃悠到床邊,的擰身倒在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真的是四神兵,雖然其中有一樣是真的而且就屬于我家,不過其它三樣真的不僅僅是傳說麽?”張雲兩眼直愣愣地望着房頂,這話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閉目調息的易劍聽。
張雲眨了眨眼睛,沒有扭頭卻把一雙眼珠子轉向易劍那邊。他斜瞥着閉目好似入定般的易劍,忽然冷笑三聲:“你們四方山對四神兵有沒有興趣?不都沾個‘四’字。”
“山主要的是天下,隻有神箭對他有用。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所以我練成四方劍,拿下四方劍首,處處與他作對。”易劍說出了張雲本就知道或者能猜到的答案,卻沒有給解釋。
易劍的話倒是很符合他一直以來的作風,這家夥的話怎麽聽都像是在發号施令,試問下令者又有幾人會向執行命令的人去解釋?
張雲晃了晃手來表達自己對于這種完全就是敷衍而且語氣聽起來還萬分惹人煩的話的不滿,他轉過腦袋對着易劍冷笑道:“少說沒用的,你可不是廢話多的人,我要解釋,一個可以跟你去探險的理由。”
易劍依然沒有睜眼,但腦袋微微轉動,卻是朝向了張雲的方向:“你還要去銷金府,節外生枝并不是什麽好事。”
“太假。”張雲鄙視了易劍一把,然後直身盤腿坐到易劍的面對,緊盯着對方閉起的眼皮繼續說着,“這個天下,這座江湖,消息的傳遞速度其實很慢。這是靈兒說的,所以應該沒錯。給你十天完整的恢複時間,我去想一想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善堂這樣一個玄之又玄之地蹦出來。”
張雲說完就要起身出去,隻不過他這起身到下地的動作有如慢動作一樣恨不能一絲一絲地完成,似乎是在等什麽。
易劍其實在張雲突然說到那善堂是玄之又玄之地的時候眼皮就已經狠狠抖了一下,等到半晌過去張雲人還在床邊沒下地,這位向來自主其在的四方劍首也有點受不了這個隻有十五、六歲心智卻已經能叫絕大多數江湖中人在頭腦方面甘拜下風的“妖人”作派。
易劍張開雙眼,目光中的疲憊難以掩飾也沒有掩飾。他看着正回頭望向自己,一隻腳距離地面尚有半尺多遠的張雲,苦笑道:“我忽然有些後悔救你,因爲你即使還想不起來,那些沉重到我始終難以想象的東西都一直存在在你的肩頭,那太不合我的四方劍意。至于我和山主的問題。山主是天縱之才遠超于我,但他想統治這個世界,不自由的統治。我要的隻有自由,無自由則無四方行走,生有何用?”
“一個重承諾守信用的自由愛好者,咱們兩個也許不合,但一定合作愉快。這十天除了用藥治傷,我不會再來打擾,請多恢複一些,畢竟那些都是傳之成神的神兵利器。”張雲一挺身直接蹦到了門口,頭也不回地開門而去。
易劍平靜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舒适的笑意。
能讓當今四方劍首笑得如此自在,若非大機緣,那便是跳脫于利益之外的一些東西。
張雲前腳出了易劍和屋了,就一頭紮進了秋家母女所在。他能看到秋葉,自然也就能猜到那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之所以能夠翻牆出去再繞回來明顯是得了秋家另外兩個女人的支持。既然那兩個女人選擇了支持自己的小女兒和小妹去冒險,那就不能保證剛剛發生的事情這兩個女人沒有看到。
張雲不是喜歡自欺欺人的人,他可不想知道之前的場面會給兩個普普通通而且不像秋葉那樣對江湖抱着強烈憧憬的女人帶來怎樣的沖擊和震動。
張雲直接推門而入,開口就說道:“秋家諸位,我……”眼前的場景實在驚人,驚得張雲一蹦而起,結果撞在了門框頂端,直痛得抱頭倒地好一陣慘嚎。
卻原來是秋家的三個女人在他推門而入的一瞬間齊齊向他跪下,看那架式明顯是要大磕其頭的意思。秋葉雖然小臉上滿是不樂意,但那跪下的速度和力度居然沒有半點的折扣。
這還能不吓着張雲麽?他可沒想到自己明明可以歸類爲變态殺手的舉動居然能讓秋家的女人如此大禮。跳起來的一瞬間他甚至有想過難不成這三個女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殺人狂魔?
當然,什麽殺人魔是不可能的事,撞得頭頂生疼之後張雲在地上打滾的同時也明白了看到這一切的原由。他沒讓三個沖過來的女人扶,倒不是怕什麽幹系,而是秋葉那小姑娘明裏是要扶人,擡起的腳可是瞄着張雲的大腿根來的,踩實了絕對能叫張雲少說疼一晚上。
“其實你們真的不應該謝謝我,等會兒就知道了。”張雲自己站起了身,揉着依然疼痛的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