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多大的場面呢?張雲心頭很是好奇。
轟然聲響,張雲期待的大場面果不其然地出現了。
鄭劍尹的出手雖說是試探,但那也是一劍閣主的出手,也是當今江湖幾大劍道宗師之一。而且單論執劍殺人的本事,天底下估計還真沒誰能比這位明明身在正道卻又有個“小魔劍”外号的大高手強。
三十二名并不算是突兀而至的攔截者自然不可能個個都是鄭劍尹這個級數的高手,但既然是消失了數百年又突然現世,而且還一現世就直指張家而來的玄之又玄之地四方山,有些壓箱底的本事當然也不算過分。
比如眼下這三十二人每四人一小陣,每四陣一大陣,最後兩大陣合一,并非主陰陽之理,這大陣最核心的依然是那四人所成小陣的四象之法在生出效果。于是乎當鄭劍尹手中劍斬去,大陣一觸即潰,那三十六記殺意盎然的屠魔之劍卻也僅僅是将大陣打散,兩個四陣合一的中陣隻散了一個,剩餘的劍威則全部被四象之法盡數洩去。
無人受傷。
鄭劍尹微微皺眉,他已經看出這三十二人所成之陣要困住自己不是問題,但要殺人卻無可能。對方不可能不考慮到張雲身周的保衛級别,既然看到他鄭劍尹當先出手,隻要不傻就一定能想到肯定還要至少與他鄭劍尹不相上下的高手在貼身護衛張雲。
居然有四人蓄勢待發,這算是瞧不起我?鄭劍尹明顯地感覺到了四個氣勢已足卻自不動待敵的高手就在四周隐藏,他心下冷笑連連,一提氣再出手中劍。
瞧不起就瞧不起吧,靈兒丫頭說了一定以突破爲先,殺人爲後,既然心甘情願地跑來給張雲這小子當跟班,總不能連人家老婆的話都不聽不是?鄭劍尹嘿嘿一笑,完全沒有像平時那般怒火上沖然後直接用出那接天連地的“一合劍”之法再去搞那“一劍覆天地”的神威。
世人隻知一劍閣隻有“一劍”,卻不知一劍閣一劍一法,實爲“每出一劍必有一法相随”。這其實并不是一劍閣的秘密,尤其是一劍閣的弟子,其習劍之根基就是這“每出一劍必有一法相随”的要訣,直到内外兼成之前,一劍閣弟子通常很難尋到那萬法合一劍,一劍即萬法的劍道大成之果。
所以當鄭劍尹決定以劍技破敵之陣法時,自然可以一劍上生出萬般法訣,管叫你學劍用劍守劍鑄劍之人能夠想得出來的手段招數,小魔劍手中這柄殺意爆發的古劍上就沒有生不出來的。
分而欲合的四象陣迎來了他們夢寐以求的變化,那就是一劍閣主鄭劍尹主動殺進了四象陣中。四方山中有四方陣法,四象鎖天陣正是其中之一,其鎖敵困敵之能是四方陣法之首。主持四象鎖天陣的四方山成員有些意外鄭劍尹的主動,但身爲四方山的一員,隐藏了無數個世代的驕傲與自信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暴發。
陣法的主持者隻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在困住鄭劍尹的同時,嘗試殺死這位一劍閣的閣主。
那四名一直潛伏在四周的高手在鄭劍尹突入四象鎖天陣的同時選擇了出手,他們的目标是馬車中的張雲,當然,首先要消滅的自然是張家的兩個女人,和那個十分年輕的一針還魂之徒。
郭南平将手放在了腰帶上,那裏挂着整整八袋金針,算一算的話大概足有兩萬根牛毛也似的金針。他這一次不是主攻的力量,而是保護張雲最堅實的盾牌,是支援鄭劍尹之外所有人的最強後援。
四道黑影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筆直而來,速度算不上驚人,但那四人的氣勢卻叫上官靈與玄青璇二人不敢小觑。上官靈低聲吩咐了一句叫水衡跟緊郭南平,随手清嘯沖天而起,以天籁音擾亂對手的同時與玄青璇二人分别向東南和西北兩個斜角方向沖出去。
上官靈沒有拔刀,她知道鄭劍尹一定會打開前進的通道,所以她與玄青璇二人的目标就變得非常簡單。她們要殺死這四方山的四名高手,确保在需要馬車啓動前沖的時候不會有任何人或者事會拖慢他們的腳步。
郭南平手中金針四散,三百六十根金針刹那之間分指四方每人身上九十處要害。郭南平同樣知道自己的目标,所以他這出手金針皆爲全力,每一根實際上比什麽牛毛還要細得多的柔軟細針都可以輕易打穿三尺厚的木闆,想來人體并不能比那三尺厚的木闆更結實一些。
可避不可接的金針似乎并不存在什麽飛行軌迹,它們在脫離郭南平雙手的同時便已經出現在那四名直沖而來的四方山高手面前。
四聲低喝同時響起,四方山的四名高手做出了完全不同卻有着同樣精髓的應對。
東來一人驟然擰身左偏,手中一柄筆直闊刃長劍提撩而起,合着本身沖勢和一身内力,如同在空氣中“抹”出了一面向内傾斜的大盾。金針半數偏出,餘下一半再有半數被那人避過,最後二十餘根金針被他指出一掌全部帶開偏到了另外一側。
西來一人手中劍以最爲中正之勢快速在胸前分以十字四象劈出,用最簡單但也最費力的方式與那九十枚金針正面硬撞過去,身中四針,不過皆非要害,是以并不影響他随手封穴後繼續撲向張雲所在。
南來一人出劍如電,在最短的時間内以劍尖點飛了數十枚威脅最大的金針,随後整個人向前一撲,間不容發地避過了那些雖然在時間上相差不大卻終究落後了重點數十針的剩餘金針。
北來那人明顯功力最爲深厚,他并未出劍,隻是踏步如流雲,以逍遙身法四象踏步,除去十餘根威力速度皆難全避的金針出手摘取彈撥,剩下的金針不論是針擊還是氣機流轉都未能影響到他半片衣角。
沖向東南的玄青璇方向不變,而上官靈卻雙目凝若星光,驟然擰身變向,徑直撲向了那北方功力最深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