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一說這些王家人怎麽樣,不要廢話和假話,說完之後我考慮讓你活下去。”鄭劍尹輕輕一推那大管家,後者直接從石獅子上摔落在地,疼痛和墜落的過程讓這位大管家聽清了鄭劍尹的話,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王家那些女眷和其他親屬一見大管家突然出現在石獅子下面,又聽到了那老頭子的話,先是一愣,随即便尖叫怒罵着撲了過來。她們既不想被這大管家揭了自己的老底,更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人能耍出什麽劍氣之類的神仙手段,那不都是說書的橋段麽?根本就不可信!
那些王家女眷到現在還認爲是這兩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麽卑鄙手段才導緻王家現在的死傷慘重,所以她們沖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懼怕之意,直看得那些剛剛明白之前鄭劍尹給他們的許諾的王家兵丁先是咋舌,随即便有許多明白過來的半路沖上來用最爲簡單狠辣的手段把這些王家直系全數按倒在地。
郭南平說了一句“我去後面看看靈兒他們”便先一步離開,當然他沒有用什麽輕功,隻是一步步走出去,順道還帶走了一支千人隊,那被點名的千夫長幾乎是欣喜若狂,當場就要磕頭卻被郭南平袍袖一拂便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鄭劍尹知道郭南平把這裏留給他來處理,于是再次坐到了那石獅子頂上,沖地上那個戰戰兢兢不知站好還是坐好的王家大管家一揚下巴,示意他别磨迹。
就在前院裏那些王大包的直系親屬們發現自己的老底一點點被揭開,同時那些原本應該忠于他們王家的兵丁竟然還敢堵起他們的嘴巴阻止他們叫喊的同時,王家的“奴窟”中也在進行着另一件雖然不必見血,其麻煩程度卻還要勝過王家前院的事情。
上官靈花了很大的力氣,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口水才成功地将這奴窟之中的大部分人聚集到奴窟前的廣場上。說實話如果還有更好的選擇,她一定不會在這個地方聚焦那些奴隸。因爲上官靈可以明顯看到那些人臉上的畏懼,那是源自天生的情感,而這個奴窟之前的廣場恰好就是觸發這些奴隸們這種畏懼感的最佳場所。
拍拍身邊那個一直僵硬着身子的水衡,上官靈微笑道:“水衡,你不必在這裏陪着,這些奴隸恨不能從出生開始就被打上了奴隸的标簽。他們一生都隻知道服從和畏懼,這種情緒你這年輕人可不好多接觸。”
水衡确實很讨厭這奴窟的感覺,以至于看着這些明明活着卻形同死人一般的奴隸漸漸聚集起來,就好像有無數股細小的黑雲漸漸聚成了一大片。這種感覺讓水衡覺得胸口發悶,若不是邊上還站着的上官靈總好像能夠在這黑雲之中帶來一股無限靈動的生機,水衡自問自己隻怕早就承受不住,至少也會站遠個幾十丈,絕不靠近這奴窟所在。
聽了上官靈的話,水衡勉強地笑了笑,卻是搖搖頭不打算離開。張大哥現在不方便,那麽自己就一定要照顧好兩位嫂子。水衡一路上都是這樣想的,隻可惜不論怎麽看,那兩位不論是江湖經驗還是武道實力都要強過了水衡不少的女子非但從未需要過水衡的照顧,更是對這個二八的少年人照顧有佳。
這事時時都讓水衡覺得愧對自己崇拜無限的張雲張大哥,所以這次釋放奴隸的行動他要求自己不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底,絕不能半路退縮。
不過堅持歸堅持,從小就被郭南平這麽個仁心神醫精心呵護的水衡又哪裏能迅速就承受住那上千奴隸帶來的死氣沉沉?額前流下的汗水就能夠說明一切,何況水衡現在連說話都不想,回應上官靈也不過是搖搖頭。
上官靈大概能猜到這孩子的心思,而她也确實喜歡這個聰慧過人,更在醫道上有着驚人天資的少年人。于是上官靈笑着揉了揉水衡的腦袋,就如同在上官家時疼愛自己族中的弟弟妹妹們一樣。她輕輕哼起了一首歌,那是張雲與她十年間行走于世天地之間時随心而作,柔和輕靈,以其上官家特有的天籁音唱來便能生出安撫人心的奇效。
“好歌。”還沒等心境因歌趨穩的水衡贊上一聲,這“好歌”二字就從倏忽而至的郭南平口中吐了出來。他向水衡投去贊許的目光,然後向上官靈微一點頭。郭南平很清楚自己這個寶貝徒弟,所以自然也很感謝上官靈願意讓水衡曆練曆練。
水衡一見師父到來心氣更足,上前向郭南平行禮之後一掃先前壓抑神态,雖還不能說神氣十足,卻也好過了之前太多。
上官靈微笑着向郭南平施禮,随即指向那廣場中漸漸站定并且投來疑惑目光的奴隸們說道:“這裏有大約一千五百人,晚輩認爲已經夠用了。”
郭南平點點頭說道:“靈兒自去處理便好,我帶了一千人,主要還是來打個下手學習受教的,你可别跟我這老頭子客氣。”
上官靈微微一笑,随即上前兩步,向那些神情畏畏縮縮而且大部分都是低着頭的奴隸們說道:“我剛才與你們之中的五十人說了一些話,他們也許沒有把我的意思表達得足夠明确,但我相信你們肯定是在聽除了一些你們想要的意思之後才會壯起膽子來這裏見我。”
上官靈的天籁音比起什麽獅吼功虎嘯功之流要顯得斯文了很多,但上官家的天籁音卻有着最爲強大的穿透力,仿佛能夠直透人心。
廣場上的所有奴隸都聽到了上官靈的話,隻覺得這極爲好聽的聲音好像是直接從自己的心底憑空出現,瞬息間清退了大半的恐懼之意。一時間所有奴隸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站在高台上卻不會讓他們覺得有任何畏懼的女人。